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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纸梳子 第268章:假冒伪劣

    我赶紧按下剧烈的心跳让自己不要慌,显然,这两个程恪之中,有一个就是惊动了门口那摄魂铃的“客”。复制网址访问7777772e766f6474772e636f6d

    敲门的声音更剧烈了,程恪的声音带着点命令的口气,厉声说道:“门上被动了手脚,外面开不开了,你用赤血咒点一下,从里面打开”

    而另一个声音则用一种熟悉极了的清冷口气说道:“我自己设的术,当然只有自己能打开,陆荞,你安安生生给我在里面待着,等我就行了。”

    “程恪”我赶忙扬声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留在里面”

    “赶快开门”

    又是分辨不出来的二重唱。

    这样要怎么问出来

    接着,外面还传来了非常吵闹的声音,像是两个人打起来了,那扇本来就十分结实的门也传来了沉重的响声,像是被谁狠狠的撞着。

    可惜室内的门,没有猫眼。

    我定定心神,仔细想想,门上的术确实是亲眼看见程恪放上去的,当然只可能是程恪自己才能打开,而且程恪从来不许我用赤血咒,一次也没有眼睁睁看我放血过。

    我一边跟自己说千万不要慌,一边决定静观其变,先不开门。

    外面程恪那个声音是前所未有的焦急:“陆荞,快点,再晚就来不及了”

    而另一个声音则说道:“陆荞,稳住心神,一定不要被骗”

    “咔嚓咔嚓”外面有木材断裂的声音,“哗啦”还有玻璃破碎的声音

    按说这么吵,邓先生,姥爷,还有罗蔚蓝他们不可能听不到,怎么就没有程恪之外的声音出现呢这太不寻常了除非,其他人现在,也出了什么事情

    喊门声和打斗声不绝于耳,让人心慌的了不得,而最让人心慌的,还是那两个声音,全是程恪自己的。

    是被催促的实在是坐不住了,可是现在这个形势,怎么想,怎么不该开门

    我站起身来在屋里看了一圈,倒是看见墙上挂着个古董似的东西,是个长条状的,像是木材雕刻摆件。

    不过看样子跟球棒似的,我就跳过去将那个东西当成球棒抄在了手里,躲在了门后面,预备着遇上什么事情,就给对方来一棒。

    “快开门”

    “不许开”

    两个声音交织,搅得我这心跟刮过了龙卷风一样,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声音持续了一会儿之后,忽然听到“乓”的一声,像是一整面镜子给碎了,接着,就是重新变成了一片万籁俱寂。

    刚才是吵闹的让人心慌,现在是安静的让人心慌

    我握着那个“球棒”的手心,不知不觉微微出了汗,触手一片滑腻,那样的沉寂,让人似乎连心跳声也能听见。

    “嘎吱”正在这个时候,一个声音响了起来,像是门把手旋转的声音,可是那门把手就在我眼前,根本严丝合缝没有动啊

    “嗞”紧接着,是窗户被推开的声音

    我这就明白过来了,立刻转过头,只见堆叠了皑皑白雪的窗台上,一个颀长的身影逆着光,长腿一抬,正以一种潇洒极了的姿态进来了

    外面一阵风,将细碎的雪花与那个人一起送到了屋里来,一阵清冷。

    “程恪”

    “拿着那个做什么”

    他走过来,还是那个万年不变的石膏脸,根本平时一样,上上下下的将我给检查了一遍,清越的声音沉沉的问道:“没事”

    “我没事。”

    手上的“球棒”却还是没松开。

    这个程恪是哪一个

    他终于像是松了一口气,修长的手臂一伸,将我圈在了怀里,头贴上了那坚实的胸膛,跟每次一样,闻到了熟悉极了的檀香味道。

    真的是程恪。

    但是还没等我松了一口气,正在这个时候,门又被剧烈的敲击了起来,是程恪急的要冒了火的声音:“陆荞,快开门”

    身边的程恪盯着那扇门,神情专注而戒备,整个人像是绷紧了箭的弓一样,英朗而蓄势待发,估计在等门后是不是有什么举动,看着他这个样子,我当然也没敢打扰。

    接着,那扇门微微的晃荡了起来,显然是被人正在拼命的撞,可是就算这样,那门还是坚固的一点要被撞开的意思也没有。

    “阴魂不散”他眉眼一凛,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握住了我的手:“走。”

    “诶”我忙拖着他的手腕,憋了半天的问题一股脑全问了出来:“上哪儿去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有一个跟你一模一样的声音那个人想干嘛”

    “想杀了你,拿长生。”程恪将手攥的更紧了一些:“在长生被别人取出来之前。”

    我后背一阵发凉。

    他察觉到了,声音和缓了一点:“所以,才用术变成了我的样子来骗你,就因为,你不防备的,唯独是我。”

    “术”我心头一阵打鼓,那眼前的这个程恪,就确定是真的程恪么

    檀香味道,说话腔调,眼神姿态,确实跟程恪一点区别也没有,根本没有一丝一毫的破绽

    “你在怕那我问你,你是不是听到了一阵铃响”程恪挑起了英挺的眉头来:“跟勾魂索十分近似的”

    我忙点了点头:“是听到了。”

    “那就是一种术,你听到了那个铃,没有戒心的话,就很容易被摄魂,看到对方想让你看到的东西,听到对方想让你听到的声音。”程恪说道:“这个假冒的我,就是这么制造出来的。”

    “陆荞,不管他说什么,不要信,我在这里,你开门”

    门口的声音锲而不舍,鼓点似的,敲的拼命。

    外面那个程恪,还是想要闯进来

    “幸亏你聪明,没有开门,”程恪接着凝眉说道:“不然不堪设想。”

    那个门上的术,确实是程恪自己下的,他没理由进不来。

    “外面那个,被我设在门上的结界拦下来,截住了,”程恪的桃花大眼映出了我来:“但是时间可能没法太长,结界冲破,还是会冲进来的,所以,你得跟我走。”

    原来如此

    “陆荞快开门”

    我抿了抿嘴,在那震天响的敲门声和喊声里接着问道:“那姥爷和龚贝贝他们呢还有罗蔚蓝和耳钉,祝贺明明就在客厅,怎么刚才那么大的动静,就像是全没听见似的”

    程恪一张脸侧过来,优美的线条映着雪,好看极了,淡漠的说道:“你还记得,这一群人里面有个带着异心的么”

    这怎么能忘,被坑了多少回了

    好比上次回潭深镇遇上了鬼打墙,车子怎么也开不出去

    说到了这里,我一下子就明白了:“难道是罗蔚蓝”

    龚贝贝今天跟我说的很清楚了,罗蔚蓝心里明显有事啊

    “还不确定,”程恪说道:“我被那个铃铛引出去之后才发现,因为,这个屋子里面,在咱们来之前,就被人设了个局,这局只为的是你,里面的别人,跟局无关,所以其他无关的人全被局隔开了,就根本没发现这里发生的事情。”

    “这么说他们没事”暂时是松口气,罗蔚蓝是个什么心思猜不出来也不想猜,别让龚贝贝祝贺他们一帮子人被我连累了就好。

    “事情跟他们无关,找也找不到他们头上,所以,不管这个来客怎么想的,既然是个局,咱们就得想法子先出了这个局,再想法子解开这个局,因为还不知道,这里面有多少危险。”程恪认真的说道:“你先跟我离开这里。”

    我犹豫了一下:“那刚才你跟那个叫门的打起来了那个人很难对付么到底谁派来的”

    程恪遇事还是比较喜欢“死磕”,很少见他“躲”。

    “没事,”程恪握紧了我的手,赶时间一样,没有再多解释,只是锁起了英挺的眉头,迈开了长腿,不由分说,强势极了的就拉着我往外走,根本由不得我:“有我。”

    说着,先矮身将我跟平时一样的背在了身上,又检查了一下我的鞋子是不是穿好了,衣服是不是够暖和,就十分轻松的一下子迈到了窗台上。

    跳窗户的事情虽然我逃课的时候也曾经干过,可是这个别墅的窗户,不算太低,被明晃晃的雪这么一映衬,很有点让人眼晕。

    程恪低低的说了一句:“抱紧了。”

    为了不摔死,我只好环住了他的脖子。

    “哗”他拉开了窗子,在那让人心慌的喊声之中,纵身跳了下去。

    冷风和雪花在我耳边呼啸而过,迷得人眼睛几乎也睁不开,程恪就算背着我,动作也是潇洒而利落,跟古装剧里面的高手一样。

    “沙”听见他的脚陷入到雪里,是稳稳当当的落了地。

    程恪本身应该是没重量的,雪会下限,也是因为背着了我。

    像是个蜗牛,背上了一个壳子。

    所以,走到哪里都算是有家。

    我甩甩头,什么时候了,还有闲情逸致想东想西的。

    雪已经很厚了,程恪迈开了脚步,落了地的位置,转头一看,是两个深深的黑洞。

    我赶紧就想着从他背上跳了下来:“背着我不好走,两个人一起走比较快。”

    他却用手臂将我扣紧了,就是不松:“冷,不许。”

    “好。”

    从积雪厚厚的院子里面外面走,程恪的脚印子一路往门口走,我看见他之前系着的铃铛还好端端的挂在门上,但是因为背着我,他腾不出手来,就毫不吝惜的连管也没管。

    到了大街上,冷风朔朔,扑的人脸也发疼。

    我忍不住颤了一下。

    “冷”他侧起头看了看我,低低的说道:“忍一忍。”

    我忙说道:“我不冷,不过,咱们现在这是要去哪儿啊”

    “找一个能将你的气息掩盖起来的地方,不让对方循着追过来。”

    “掩盖”

    外面因为下大雪,又是夜里,所以外面一个人也看不到。

    路灯明晃晃的,反射在雪上面,刺得人有点眼睛痛。

    我揉了揉眼睛,听着程恪脚下发出了沙沙的声音。

    别说,居然倒是意外的好听。

    “那”一边看着那雪里面深深的足迹,我一边问道:“咱们这一走,又没带着邓先生,续命的事情怎么办”

    “反正这两天都不见得会有月光,”程恪说道:“等几天也没关系,邓先生他们应该不会走的,姥爷也会保护他,咱们先把今天的事情躲避过去再说。”

    是因为格外谨慎,才要躲的是啊这个时候,是应该谨慎。

    正在这个时候,一个十字路口上,忽然影影绰绰的出现了很多的人。

    那些个人一身全是灰扑扑的,就算这里明亮,也居然看不清他们到底穿着什么材质和款式的衣服,像是水墨画上的人形。

    这还不算怪,怪的是他们全排着直直溜溜的队,跟要买什么限量发售的东西,必须要连夜等候一样。

    而他们全两手并拢,像是捧着了什么东西一样。

    这大冷天,还下着雪,也够辛苦的啊可是等程恪背着我走近了,我这才觉得不对,怎么这么多人,还能这么安静而且他们连一点小动作也没有,就只是慢吞吞的往前走,根本没有交头接耳和松肩搭背的。

    连活动活动早该冻的麻木的脚的人都没有。

    看出来,那些个人面无表情,平板板的,只像是要做为什么非做不可的事情,不像是为自己的意识一样。

    奇怪更近了一些,我这才看出来了门道,那些人,在明晃晃的街灯下,居然全没有影子

    而这个时候,已经看的出来,他们是在一个远远的亮点前面排队。

    “这个是”

    “今天是寒衣节。”程恪低低的答道。

    啊,我想起来了,每年农历的十月初一就是寒衣节,是按照惯例,给过世的亲人送过冬衣服和钱的节日。

    在十字路口上点黄纸烧纸活。

    我记得还在小时候听姥姥讲过的,烧纸活的时候,除了给亲人的那一份之外,还需要再额外多烧一些,免得会有其他没人供养的孤魂野鬼会来跟自己的亲人争抢,顺手打发给他们一些,也算得上是一桩功德。

    也没少听说,因为烧的不够,惹的地下亲人不高兴,托梦责难的。

    “原来是寒衣节”

    而程恪,正顺着那个长长的队伍一路往前,冲着那个点火的地方越来越近,我忙问道:“咱们这是去干什么”

    “这里鬼气深厚,对方就找不到你了。”程恪一步一步的往那个带着亮光的地方走:“躲一下就可以了。”

    “好。”

    那些排队的人影一旦在我们走近了之后,却还是影影绰绰的,十分奇异,就像是我的眼睛没法对焦一样。

    好奇怪的感觉

    这个时候,已经能看到这些人排队到底在等什么,那个亮光,是个火盆。

    正有一个穿着庄严,披着少见的斗篷的人挺严肃的站在火盆旁边,伸手从那个火盆之中取出东西来,交给排队的人。

    那个火,跟程恪平时点燃的那种一样,是青白色,发着盈盈冷光的鬼火。

    而那个人取出来的东西,是完完整整的棉衣,还有一把一把的钱,口里叫着排号名字“张三领李四领顾五领”

    那个声音一点感情也没有,平板板冷森森的跟葬礼祝词似的。

    将这些东西给了排队的人以后,这个感觉真的像是发救济。但是猜也能猜出来,这肯定是阴灵们正在以这种仪式,接受阳世之中烧给东西的地方。

    想不到这么有秩序,跟传说之中那样“争抢”,完全不是一回事啊

    而这个时候,我才反应了过来,这个地方不像是我们出来的那个别墅区,像是被白雪整个全覆盖了,一片苍茫,根本也看不出是哪里。

    宛如,一个世界与另一个世界的交叉口一样。

    确实,这里的鬼气,是前所未有的浓重,就算我时常跟程恪在一起,也没这么不习惯过,一种压迫窒息的感觉涌上了心头,让人十分不舒服。

    到了那个火盆前面,看得出来,领取完了“生活用品”的那些暗淡人影,并没有折回到开始的那个地方去,而是一直往前面走,前面像是个地铁出口一样,有些人影整整齐齐的往下走有些人影则整整齐齐往外出去排队,给人感觉,浑然跟都市之中下班的人流一样。

    而程恪正背着我往那个“地铁出口”走。

    “这里是哪里”我忙问道:“咱们也过去么”

    “嗯。”程恪应了一声,低低的说道:“那是鬼气最深重的一个中转点,在寒衣节的时候才会打开,联通了阴间和阳世,让那些阴灵来领取自己该领取的东西,所以这个地方对咱们来说最安全,天亮,咱们就回去。”

    鬼门关

    “可是”我想了想:“咱们已经走了这么远,那些人应该追不上来了吧非得要进去么”

    “对你,我当然是能有多谨慎,就有多谨慎。”程恪问道:“之前你不是还说过,你跟相信自己一样相信我”

    “是倒是”我想了想,要从他背上跳下来:“好啦,我下来吧,你也很累了”

    “我不累。”程恪的胳膊却稳稳当当的束着我,还是那个命令的口气:“别动,我让你好生待着。”

    而正在这个时候,忽然一个声音从我身后响了起来:“咦,又是你”

    这个声音平板板的,有点耳熟。

    我忙回过头来,果然,是曾经托我帮他找到了走失的女人的阴差

    程恪也转过头来,看了那个阴差一眼。幽深的桃花大眼也有点意外。

    我赶紧跟见偶像的热衷少女一样,兴高采烈的晃了晃胳膊:“阴差大人好久不见了”

    那个阴差带着一脸的怀疑和迷惑慢慢的走了过来,他的手上,还是拉着那个挂满了摄魂铃的勾魂索,歪着头看着我,问道:“没人勾你,你来干什么”

    我赶紧说道:“这不是,这一阵子没看见您,实在也是挺想念您的,就就趁着寒衣节过来看看,您果然还是丰神俊逸,神采不减当年啊,哈哈哈哈。”

    那个阴差看我两手空空,自然知道我是个没诚意的,撇了撇嘴,说道:“是么,其实离着上次相见,也没隔着多长时间吧”

    “您怎么会知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赶紧跟身下的程恪说道:“故人相见,我去说句话,你先放我下来”

    程恪显然是个不乐意的样子,但是阴差在面前,自然也不好怎么样,这才不情不愿的将我给放下来,低低的说道:“这里冷,快点。”

    “哎”我特别痛快的就答应了下来,跳到了雪地里,欢乐的奔着那个阴差就跑过去了,阴差看着我来的这么热情,倒是有点想躲,我却已经跳过去了,指着程恪说道:“阴差大人救命那个人把我给绑架了,想着违规cao作,将我给拖到了阴间去”

    我这话一出口,阴差和程恪的脸色一下子全变了,阴差更是个难以置信的样子:“你说什么”

    我躲到了阴差的身后,说道:“大人,不信您看,他根本不是鬼,他踩在了雪地上,是有脚印子的”

    将我一路辛辛苦苦背过来的程恪立时拧起了眉头,呵斥道:“陆荞,你胡说什么,到底还是被之前的术给骗了么”

    “大人,我说的是真的”我忙说道:“他想着要我身上的长生,但是怕我的赤血咒,又杀不了我,除非把我的魂勾出来,让我的身体换上了别人的魂,才有可能得到了我的身体和长生,我的魂本来就该您勾,他居然敢抢您的事情做,简直是胆大妄为

    不瞒大人说,我一心一意,等着您哪天亲自给我勾魂,好再见您一面的,谁知道他居然连这个机会都不给留,简直是丧心病狂”

    阴差听了这话,一双眼睛也就阴骛了下来,盯着那个拧着眉头的程恪,说道:“我说你怎么身边突然换了个角色,闹了半天,还有敢替我勾魂的”

    果然,那个人在我的眼睛里面,的的确确是程恪没错,可是阴差是绝对不会被什么法术给迷惑了的,自然一下子就看出来,这个程恪,跟当时在医院陪着我的程恪,根本不是一个人

    那个一路将我背过来的程恪听了这话,英俊的脸上也蒙上了一层阴翳:“陆荞,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我一清二楚”我忙跟阴差说道:“大人,这种人到现在还坚持班门弄斧,假冒伪劣,关公面前耍大刀,也实在太不把您放在眼里,简直是可忍,孰不可忍”

    阴差歪着头,往向了那个程恪,淡淡然的说道:“你是哪里来的”

    “我我”背着我来的程恪望着我,幽深的桃花大眼里面,露出了一种憎恶和不甘来,只见他颀长的身材微微一侧,却忽然伸手往地上一划,只见那满地的积雪猛地从地上蹭的一下子扬了起来,像是一个白色的帘幕,将他整个人全盖住了

    雪落,人不见了,只剩下一些微细的脚印子。

    阴差也微微一愣,像是想不到居然有人敢于在他面前耍花招,脸色一沉,是个跟平时那个样子截然不同的一股子狠厉,手上的勾魂索一扬,铃声阵阵,冲着那个程恪之前留下脚印指引的方向就卷了过去。

    “好家伙,他他居然拒捕”我立刻说道:“该叉到了给油锅炸酥了当我们阴间是个什么地方”

    一瞬时,那勾魂索就去得远了,阴差也没顾得上跟我计较我说什么“我们阴间”,只是勃然大怒道:“哪里来的,敢在阴间玩儿把戏,真是活腻了”

    说着,身形一飘,跟漫画之中的死神一样,十分利落的也跟着那个勾魂索的方向就去了。

    不得不让人赞叹一声,帅

    阴差怎么可能会是好惹的,这下子假冒伪劣产品算得上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我真是敬佩自己的机智,恨不得给自己喝彩三声。

    可惜我的这个英雄行径没被任何观众看见,只有数不清的灰色人影从我身边视而不见的飘散过去,我再怎么机智,跟他们也没有什么关系。

    还以为假扮成程恪,就能骗到了我了,真当我是个三岁小孩儿呢

    不过眼看着现在是重归自由了,我得想法子回到了那个别墅里面去才行,虽然不知道那扇门的结界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是现在确定了,之前敲门敲得山响,让我开门的那个,其实才是真正的程恪。

    哎愁人,我是个标准的路盲,这段路是那个仿冒的程恪一路背着我过来的,让我自己找,恐怕有点强人所难啊

    一边这么想着,一边继续往后走,忽然身后传来了一个清越的声音来:“不认识回去了的路了,是不是”

    我心头一紧,抬起头来,只见面前那个面无表情的人,果然又是程恪

    刀削斧劈一样立体的五官,总是沉如深潭的桃花大眼,还有薄唇勾起,若有似无,含着点说不清道不明戏谑的冷笑的,就是那个天天看惯了的样子

    心里猛地一沉,禁不住往后退了退,心想,不对呀,刚才运气好,遇上了阴差,他怎么这么快就逃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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