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篇4：小偷、警察与外星人（完）
王永正与卡门蹲在货车顶上，面面相觑，无言以对。 卡门时而咬牙愤恨，时而又充满爱意，她对王永正爱之深，恨之切，无法言表。 “王，你又赢了……” “卡，无所谓输赢的。” “不是你赢了，难道还是我赢了？” 王永正摇了摇头，他很难向卡门解释清楚自己的目的。 “王，我会通知博尔多利亚军方，拦截那架直升机。 你走吧，我不想你被抓到。”卡门犹豫再三，说出这句话。 就在此时，突然听到重重的敲击声音。 砰，砰，砰…… 王永正见到令他终生难忘的恐怖一幕： 百牙一拳、一拳地击穿货车的铁皮车厢，从车厢边爬了上来。 “百牙，够了，不要再打了。”卡门冲他大喊，但无济于事。 百牙掏出手枪，对着王永正就射。 王永正连滚带爬，窜出好远，躲开子弹。 “百牙，我命令你！停止开枪！”卡门一边大吼，一边招呼随她而来的三位枪手，制止百牙。 百牙已经杀红了眼，哪管她的话。 第一位枪手最近，上来抓住百牙持枪的手，刚要说话，百牙扣动扳机，三枪击穿了这个人的身体。 见到同伴被杀，另两个枪手怒不可遏，急忙开启隐身模式，向百牙冲来。 没想到隐身在百牙面前毫无作用。 他先是回手一枪，直接爆了从身后窜上的隐身人的头； 又朝左侧凌空踢出一脚，另一个隐身人直接被踢中胸口，从火车顶飞了出去，撞在山梁上，粉身碎骨。 百牙换上弹夹，继续向满地乱窜的王永正射击。 王永正的身法如同鬼魅，难以揣测，左窜右纵，神出鬼没。 百牙气急，干脆扔掉手枪。 突然，一股白色朦胧的雾气从他身上窜出，直取王永正而来。 王永正哪见过这个，只见一个朦朦胧胧、若有若无、模模糊糊的长蛇，张开血盆大口，无数利齿令人胆寒。 王永正窜过一个铁梁，躲在一堆铁架后面，没想到这个白色雾气般的长蛇直接穿过铁架，正冲到王永正面前。 没有任何痛苦，王永正感觉到自己的灵魂被这条怪蟒从rou体中扯出； 回过头去，他看到自己的rou体正软软地倒下。 就在此时，他突然一阵眩晕恶心，回到自己的rou体中。 王永正惊诧地看到，卡门手持一把手枪，向百牙头上连开三枪。 子弹打在百牙头上，迸溅出闪亮的火花，但仿佛没有造成任何伤害。 百牙回过头，恶狠狠地盯着卡门； 卡门惊得呆住了，忘记了躲闪。 白色雾状七鳃鳗扔下王永正，直扑卡门。 王永正大喊一声：“卡，小心啊！”，一边喊，一边飞扑过去。 没等他扑到，七鳃鳗已经把卡门的神识扯出。 王永正真真切切地看到，一个如同白色雾气般的卡门身影，被从rou体中扯出来。 卡门的rou身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王永正拼命地伸出手，他不知道该拉卡门的身体，还是该拉卡门的灵体，他颤抖着手，飞身扑向卡门，泪水夺眶而出。 卡门的rou身被从火车上甩了出去，重重撞在山梁上，粉碎了。 王永正咬碎了牙齿，血从嘴里渗出来。 他奋力地冲向百牙，推着他，从火车顶上飞跃而出，直直落向铁道旁的山崖。 重重地撞到山崖的一瞬间，右手戴的手镯粉碎。 这是最后一个法宝，是丈母娘送给自己的礼物，轩辕氏的传世至宝。 手镯用无法理解的原理抵消了一切冲击力。 手镯化作一团无形的雾气，托举着王永正，无力地悬浮在距离地面一米左右的高度。 他的神识似乎没有完全回到rou体之中，和rou身一同无力地悬浮着。 百牙早已不见了踪影，也许已经摔落到山崖底下的无尽深渊之中了。 被百牙咬住的卡门的神识，此时正漂浮在王永正的身旁。 卡门举起双手，用一种又惊又喜的口吻对王永正说：“ 王，你看到没，这太神奇了。 发生了什么事？我们都死了么？” “卡，你不害怕么？” “不呀，我觉得从没有如此地平静……我觉得，无比平静……” “卡，我们可能都死了吧。” “你遇到你，是我一生最大的幸运。王，我度过了自己想要的刺激的人生，我没有任何遗憾。” “卡，我……我不知道此刻该说什么。” “什么也不必说，王，享受着美好的宁静吧，让我们一起，像十年前我们初次见面的时候一样，享受这无尽的宁静……” 随着她的话语，她的虚影渐渐消弭，化入虚空之中。 十天之后，陈岱岩和吴若峰用扣着国际刑警大印的文件，砸开位于博尔多利亚首都墨索特勒堡的集中营大门。 “除非你们有墨索特勒大元帅本人的批文，否则甭想带走犯人。”满脸刀疤的典狱长不屑地把国际刑警的文件扔回给陈岱岩。 陈岱岩哼了一声，给吴若峰使了个眼色。 吴若峰从公文夹中掏出另一个盖有墨索特勒本人大印的文件，丢在典狱长面前。 典狱长不敢置信地仔细检查了文件，然后抓起电话，给大元帅府拨去电话，核实文件的真实性。 等待领人的时候，吴若峰偷偷对陈岱岩说：“陈队，这人一脸伤疤，真吓人啊。” “你在恶鬼群中，就得比恶鬼更凶恶，否则哪个恶鬼会怕你？”陈岱岩看着面白如玉，一脸儒雅气的吴若峰说到，“ 小吴，你小子作为一个爷们，哪儿都好，唯一的缺点就是太白净了。 你听过那句话吗？伤痕是男子汉的勋章。 等你满脸伤痕的那天，恐怕就是你主持大事的日子了，哈哈！“ 吴若峰下意识地摸了摸脸，摇了摇头，心想，还是不受伤的好。 已经被酷刑和吐真剂折磨得半死的王永正，被两个狱卒用一张帆布床抬了出来，扔到车上。 陈岱岩探过头来，小心翼翼地摸着脉搏，故意大声问：“ 这家伙还活着没？死了我们可就不要了啊！” 王永正咬着牙，哼出一声。 陈岱岩在他耳边轻轻说：“王掌门，真是硬骨头，有本事！老子见过那么多横贼，今天见到贼祖宗了，确实了不起，不服不行。 小吴，开车，回国！咱们回去听听，王掌门这趟到底惹出多大娄子，有什么英雄事迹，有什么热闹的故事，让我们也开开眼！” 王永正用最后一丝力气挤出几个字：“陈队长……谢谢你……” 陈岱岩听到这几个字，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 吴若峰看到这笑容，非常好奇，问陈岱岩笑什么。 陈岱岩说：“小吴啊……我们这行，干久了，你就会明白这样一个道理： 与怪物搏斗久了的人，早晚会变成怪物； 凝视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凝视着你。 但当你凝视得足够久的时候，你会从深渊中看见一丝光芒，而不全是黑暗。 即使一时看不到光芒，也要努力从眼中射出光芒，照亮深渊。” 陈岱岩扭过头，认真地注视着吴若峰的双眼，严肃地说：“ 被深渊吞噬，或以黑暗之躯照亮深渊，都在你自己的选择。 你会怎么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