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开始新冒险
冬去春来，又是一年欣欣向荣的时节。 整整一个寒假，所有人都泡在休谟大宅，研究着各种各样非常有意思的事情。 自从安家宜将探索地下世界的想法告诉吴若峰之后，他就着手准备。 首先进行的工作是重新挖掘了花园前院的洞xue。 既然花园已经不见，信标也早已被运到大坝，原本三角形的花坛就失去了意义，干脆拆除，重新修建成一个深入地下的完整的地下室，正好可以补充用于实验室的空间。 第二步是重新开挖之前坍塌的地下洞窟的另一个出口。 这项工程稍微有一点难度，但没用几个月也重新打通了。 幸运的是，坍塌的只是洞口而已，并不是整个隧道都坍塌了。 掘进了几十米，就与原本存在的古老的洞窟连接上。 吴若峰把整个工程的情况和挖掘结果写了一份很长的报告，上报上级部门。 没过多久，来了一大批各式各样的专家，想要对这个洞窟和隧道进行深入研究。 可是研究了一阵，实在是没什么结果——这就是个洞窟和隧道而已，既不像古墓，能出土一堆文物，又不像化石遗迹，能挖掘处一些古生物遗骸，实在是没什么成果可以书写，最后也就不了了之了。 这些事情都折腾完，春天几乎就要过去了。 在这几个月里，乔安娜的研究大有进展。 她甚至学会与那块红色贤者之石之间进行一些互动。 她发现，在使用红色贤者之石照射真菌或者其他生物的时候，只要她给这块宝石更多的“关注”，特别是心中默默给予希望和正面结果的期待，往往就会产生正向的结果；而如果她心中存在疑虑，往往会导致实验失败。 利用这段时间，安家宜将侯冈给我的那本《地心游记》的核心内容翻译出来。 大概的意思是，探险家们在地下发现了一个巨大的地下城市。 而最神奇之处在于，这个地下城市并非与儒勒·凡尔纳原版小说中记载的是完全原始自然的环境。 书中记载的如果是真实的话，那么，探险家们所探索的，并不是一个“地下世界”，而是一座巨大无边、无垠无际的地下城市。 城市不知道以什么为能源，但在远古时期似乎曾经供养了无数的生命。 随着时代的发展，这些生命似乎逐渐离开这颗星球，向宇宙中进发，最终忘记了自己的家乡，永远都没有回来。 于是，巨大无边的地下城市就被废弃了。 虽然无尽的能源还在供养着这个无人的空间，城市也还在缓慢地衰败下去，但遗迹依然矗立在那里。 读到这些，安家宜突然想起马克·吉布森在临死前乞求我们放过他，他曾许诺说要永远生活在地下世界。 看来，马克·吉布森也曾知晓一些地下世界的情况。 安家宜和张萌分享了自己的读书成果。 她告诉安家宜，从很多被隐藏的考古资料中，历史学家实际上早就查觉到似乎在地表之下存在着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从被葡萄牙殖民者消灭的印加帝国书籍，到喜马拉雅高原上寺庙的秘密经文； 北非部落古老传唱的史诗，到太平洋上小小的无人岛上的石雕，都在诉说着这个隐秘的历史。 诚然，目前已经知道，当今这批人类大概是从一万多年前伊洛因革命时期，或者是从旧帝国逃亡而来，或者是在阿斯塔·伊洛因夺权之后被流放而来，总之是一拨新来的殖民者。 而在这颗星球原本曾经就有很长久的历史，也曾经有过辉煌的文明和古老的本土种族。 但这一切的历史都已经被抹去，在阿修罗族的资料中查不到，在伊洛因网络上寻不出，就连德云老师的图书馆里也没有丝毫记载。 这本托名为《地心游记》的小说，最重要的是记载了两个东西，一是传说地下国度掌握了一种无限能源。 这种无限能源可以超越贤者之石，为一切生命和机械提供能量。 另一个，是传说这颗星球被封印起来。 如果解除封印的话，会发生非常神奇的事情。 但作者并没有说，这个封印是什么。 关于封印，安家宜确实几次三番听不同的阿修罗族提到过，这颗星球是被阿斯塔·伊洛因封印起来的。 发挥最关键封印作用的，就是头顶这颗美丽的卫星——月球。 月球一直通过投射幻影的方式干扰这颗星球的生灵转世轮回，把灵魂控制在这颗星球之上，永世不得超生到宇宙中其他星球。 其理由似乎是这颗星球上的民众，都是阿斯塔·伊洛因所憎恨的反动派，不支持将大脑接入伊洛因网络的死硬派。 这一点基本上从亚当和伊芙那里得到证实了。 虽然他俩不太情愿承认，但并没有否认这颗星球基本上就是一个监狱的事实。 他俩的身份倒谈不上是监狱看守，而是调查员和斥候。 因为这颗星球监狱的运行是完全自动的，天空中那颗硕大的、居然达到星球体积六分之一的人造卫星才是监狱看守。 那么，在这颗星球被当做监狱之前，是不是已经有人居住在这里了呢？ 答案显然是肯定的。 只不过，这段历史已经消失。 即使是深潜到伊洛因网络深处的亚当，也没能发掘出这颗星球被建成监狱流放地之前的历史。 一切的证据似乎都指向一个事实，即，在几乎所有的宇宙文明中，脚下的这颗星球的历史完全被抹去了。 明白了这些，安家宜才逐渐理解巫栗广对于这本《地心游记》的渴求，以及这本书的价值——很有可能这本书的真实作者真的曾经游历过整个地心世界，并且发现了一些特别的秘密。 安家宜将这些总结了一下，和吴若峰认真探讨了一次。 901所的建立，从根本上讲，就是为了使人类能够有机会在阿修罗族和仙女星人族的斗争狭缝中找到一条生存之道。 完全倒向阿修罗族的结果恐怕是整个星球的人类都被吸收、改造成为奴仆，甚至阿修罗族的覆障王还想干脆把人类喂养给无比恐怖的宇宙怪物来换取矿藏。 完全倒向仙女星人的记过恐怕也好不到哪里去。且不说至今并不了解，阿斯塔·伊洛因会不会也和覆障王有同样的目的，即出卖人类，换取矿藏； 就算是安稳地接入伊洛因网络，恐怕整个世界的人类也都永远只能居于底层被剥削的状态，靠出卖生命体验和思想苟且偷生，脑袋被装上一个箍，再也不会拥有自由意志。 不管怎么选，都没有好下场。 如果能通过考古调查，在远古的星球遗迹中找到一些非常有价值的技术和知识，真的能帮助人类苟且自立于宇宙之间，那简直是功德无量的。 所以，吴若峰也对这次科考鼎力支持。 大家共同认真研究了几个不同版本的方案，最终决定采取一个相对保守的做法，就是分步骤，分阶段推进。 第一阶段是在地下入口处建立第一个中继站，作为1号基地。 然后，由吴若峰率领一批工程人员组成基建组，由龙焱率领的一批特战队战士组成安保组、由李及儒带领的医疗组，安家宜和张萌、乔安娜、王巨君、霍鹰组成探险组，一同穿越地下河和地下瀑布，向传说中的地下城进发。 莱塞特率领一些后勤人员组成补给组，他胆子太小了，做不了什么探险的事情。 第二阶段是，在临近地下城市群的入口外设立第二个中继站。 谁也不知道将会遇到什么样的城市，毕竟那本《地心游记》中记载的是从星球另一头进入，而这回是不同的方向。 要知道，脚下的这颗星球的半径有6300多公里。人类历史上最深的一口井，才仅仅钻探了不到12公里。 假如把星球比作橘子，那么，人类至今连橘子皮还没剥开。 所以，人类还是蛮落后的种族，就算是寄生在橘子皮上的霉菌，也能穿透橘子皮腐败这颗橘子，人类还差得远哩。 书中也没有记载城市的大小。 但乔安娜根据书中的情节估算，仅是作者考察过的那座城市的面积就有上万平方公里大小。 这是完全超出理解范围的。 假如面对的也是如此巨大的古迹，仅凭这百十来号人恐怕是搞不出什么名堂来的。 所以，一旦完成了开路阶段，把前哨站设好，就可以向国家请示，调动真正有实力的科考专家队伍和大批工程人员来到这里，启动第三阶段，也就是全面探索阶段了。 临行前，吴若峰要求几个学生都跟家长通报一声，未来可能有几个星期甚至几个月没法和家里联系。 安家宜明白他的意思，他在暗示，这次考察一定是危险重重。 如果谁有个三长两短，好跟家里有个交代。 安家宜不喜欢他这种丧气的态度，但理解他的成熟。 于是，按照他的意思跟家里报告了情况。 老爹根本不在乎，他坚信安家宜不会出危险；但老妈很担心，她对安家宜千叮咛万嘱咐。 安家宜告别了他们，回来与大家回合。 大萌的mama也很揪心，但他爸相信有龙焱在，不会出危险。 王巨君说，他妈整整哭了一天一夜，大概意思是，老公进监狱，儿子再有个好歹，该怎么活呀。 被他妈磨得实在没办法，王巨君把从胡彦中那里查抄来的一笔秘密资金打给他妈。 见到一大笔钱，他老妈的情绪才稳定下来。 乔安娜跟她爸爸说完之后，听说宝贝独生女儿要去冒险参加科考，她爸居然暴跳如雷，直接找到学校来了。 大脑袋方校长一头雾水，某名其妙地被乔老板一通臭骂，隐约才想明白似乎和901所的事情有关。 方校长对于901所的所有事情唯恐避之不及，这回实在是没办法了，只好把乔老板领到休谟大宅，交给吴若峰来应付。 吴若峰眼见也说服不了暴跳如雷的乔老板，干脆带他来到建在地下的实验展示大厅。 吴若峰用最严肃的态度对他说：“乔总，我理解您关心女儿的心情，毕竟我也是做父亲的。 但您的女儿已经长大了，她不仅仅是您的乖宝宝，更是拥有无与伦比智慧和才华的科学家。 她现在主持的研究项目，恐怕远远超出您的想象。 今天我要给您展示的，是我国最高军事机密，我相信您能够理解这其中的重要性。” 老乔毕竟也是聪明人，他看着吴若峰严肃地态度，特别是脸上三道深刻入骨的大伤疤，就知道恐怕自己闺女搅和的事情够大的。 老乔点点头，说到：“吴所长，我乔某人也是很有见识的。 国家顶级军工项目，我也承接过几个，从太空站到深海潜航器，大规模数据运算是我们公司基本的业务。 我倒想看看，孩子们能折腾出什么新鲜玩意来。” 吴若峰点亮一个展台的灯，展台里面是一间很大的全封闭实验室。 实验室中种植了一大片散发着红色荧光的蘑菇。 吴若峰cao作机械臂，摘取了一颗微小的蘑菇头，放入一个玻璃罐中。 “下面给您展示的，是最新的生物能聚合能量释放系统。请注意，实验开始。” 老乔眼睛观察着展示电脑上的实验数据，只见红色荧光蘑菇被放入另一个巨大的舱室，蘑菇悬浮在舱室的空中，舱室内外都被严密地封锁起来，有一些线缆链接着舱室。 在舱室外面又加上一层厚重金属构成的罩子，在金属外面又浇下厚厚的一滩粘稠的不知名的液体。 最后整个实验设备再被另一个罩子罩住，一些探针被插入在罩子中。 “好大的阵仗啊。”乔老板不以为然地说。 吴若峰没有理会他，实验继续进行。 只见温度读数表的指数在不断上升，计算机显示屏上的能量计算表中的以千焦为单位的表格上的数字也在迅速攀升。 一开始，老乔还满不在乎。 可是，眼看能量指数超过100万千焦，老乔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计数表上的数字没有停止，几秒钟之后，数字飞快地超过1千万千焦。 老乔的表情已经由震惊变成不可思议了。 他质疑地看着吴若峰，说到：“这不可能！1千万千焦的能量足以引发5级地震了，这不可能！” 但仪表盘上的数字还没有停止，很快来到了1亿千焦。 老乔被数字吓得后退了好几步，他大吼着：“快关闭这个设备，太危险了！ 这几乎相当于几万吨TNT当量的爆炸，几乎是一枚核弹了！你们玩得太过分了！” 仪表盘上的数字还在飞快地运转着，很快就到达了不可思议的10亿千焦。 老乔被数字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直到11亿千焦左右，数字才缓缓停下。 等到实验结束，罩子掀开的时候，里面的蘑菇已经消失不见了。 乔安娜蹦蹦跳跳地从角落跑出来，一把抱住被惊骇得说不出一句话的老爸，甜甜地说：“爸爸，我棒不棒？” 老乔擦了擦眼镜，战战兢兢地从地上爬起来，手还是抖的。 他惊恐地问：“安娜，你没有骗老爸吧？ 那个数字是真的吗？你们怎么做到的？ 难道是冷核聚变？还是反物质湮灭？ 你们是怎么确保释放出来的能量受到约束不会爆炸的？ 你们把多余的能量释放到哪里去了？ 什么样的材料能承受这种高温和高能级状态？这太恐怖了……” “爸爸，我慢慢地给你讲……”乔安娜拉着他爸爸，走向楼上的休息室，细细讲解其中的技术背景。 见到此情此景，安家宜对吴若峰说：“哥呀，像我这种没文化的，真是幸福。 这种实验我见过十几次了，从来也没觉得哪里可怕。 人家乔老爹给吓成这样，看来是真懂行啊。” 吴若峰也摇摇头笑到：“说实话，我也不懂。小乔说没事，我就觉得没事。 看来以后是不是得考虑请一些外部专家来评估一下，不然真跟乔老爹说得，玩不好再炸了，怪吓人的。” 最后是霍鹰。 他的情况很简单，把自己这几年攒的钱往家里一交，他mama就哭了，以为他真打算玩命去。 但后来听说乔小姐也一起去，他爸妈就安心了。 “有钱人家的大小姐都不怕出事，我家的穷小子怕啥的。不赌把大的，哪辈子翻身发财啊。” 安家宜听了他的话，觉得他爸说得对。有时候得胆子大一点，豁出去冒一次险，否则以后的命运，还真不知道会怎样呢。 就在这种热热闹闹、乱七八糟、一塌糊涂的氛围中，一群人做了充分的准备。 一百多人的队伍浩浩荡荡地推着车，背着包，依次从休谟大宅地下洞窟的隧道走下去，开始了一段不可思议的地下科考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