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人上人
“老爷，请进，我这就带您将府邸查看一遍。” 被官员介绍张斩府邸新任主人的身份，管家老者低眉顺眼，伛偻着背，堆出笑脸，面对张斩一口一个老爷的叫着。 见老者眼中的紧张，不自然，以及勉强的讨好笑容，张斩虽然被叫着“老爷”，心里却是莫名的不舒服。 刚才，在县令吴德面前，张斩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 明明知道，吴德曾经下令用泥浆封灌地基入口，张斩就算差点被活埋，在被吴德赏赐时，依旧得假装不知道，强行压制心中的愤怒与恶意，假装出感恩戴德的模样。 在衙门大堂上假装的那几十分钟，对张斩来说，简直比在通天大阵当一整天民夫干活还累！ 理解管家老者这种不得不低头的处境，张斩扶了他一下，道：“老丈不必如此，对我太客气了，按照平常来就好。” 听张斩竟然跟自己客气，而且说脸上的尊重不似作假，老者眼中闪过激动的神色，同时心中的紧张也放下来大半。 这次，总算遇见个好“主人”了！ 不过，当着衙门官员的面，老管家可不敢失礼，更谦恭道：“老爷不必对我这等下人客气，老爷就是老爷，我等此后老爷是应该的。” “哈哈，小兄弟，你这就有所不知了。” 衙门官员知道张斩是被县令大人看重的，故意跟张斩套近乎，呵笑道：“这帮罪民，对我等恭敬，是应该的！” “张斩小兄弟，你不知道，他们这帮在朝廷产业中当仆役的，其实都是犯了重罪之人的亲属！” “朝廷没将他们流放连坐，只是将他们贬为仆役，已是宽宏大量。” “以后，若是仆人里有敢不听话的，小兄弟你尽管跟我说，看我怎么收拾他们！” 听衙门官员这么说，老管家跟其他几名出来迎接张斩的婢女，顿时全身发冷，噤若寒蝉，低着头在旁边不敢做声。 张斩立刻明白了，原来府邸中的这帮婢女，跟老管家，都是奴籍。 大乾虽然禁止奴隶交易，但还是有奴隶的。 被官府承认的奴籍，除了异族俘虏外，主要就是这衙门官员所说的，重犯的亲属跟后代。 见衙门官员故意向自己示好，张斩虽然不适应，但也不得不笑着回应几句。 这种一看便是衙门中老油条的官员，张斩不打算与其深交，但面子上也不想贸然得罪。 “哈哈哈。” 官员跟张斩聊了几句，似乎察觉到张斩在被老管家跟婢女等人恭敬跟随时的不适应，笑道：“小兄弟，你要记住，从你被县令大人看重起，你就跟我等一样，是人上人了。” “此等仆役，等我等恭恭敬敬，本就是应当之事！” 说着，官员还指了指婢女中两名相貌佼好的，嘿笑着对张斩道：“小兄弟，我观这几名婢女，都还未经人事，县令大人将这座府邸给你用，你可有福了！” “这两名婢女都有些小模样，衙门里不知道多少人盯着呢，只不过之前县令大人没将府邸分配出去，我等才未敢乱用，这下，却是便宜了小兄弟你，哈哈哈。” 听衙门官员这么说，张斩也给面子的应合了两句，但真正的心思，却根本不在这官员说的事情上面。 的确，十多名婢女中，有两名少女相貌都属上乘，按照水蓝星的说法，都有八分左右。 重生前，张斩还在上大学之时，这等相貌的少女，在学校都是“小女神”级别的。 而且二名少女正是十七八岁的好年纪，因为青春的活力，更显得娇俏动人。 正如这衙门官员所说，张斩如今，也能算得上其口中的“人上人”了，但张斩的心态，始终无法放在与其一样的层次上，将别人的恭敬视做心安理得的应有之物。 反而，两名少女听到衙门官员的言语后，显露出的畏惧抗拒，但有不敢抵抗，被迫顺从的态度，才更让张斩感觉到了大乾残酷的一面。 单从这衙门官员的得意神情，张斩就能想象，其高高在上的心态，跟日常的享乐，其实是建立在无数像眼前仆役苦难之上的。 他们享受快乐的背后，有人付出了十倍不止的痛苦！ 在仆人们的引领下，张斩跟这名衙门官员，花了有一阵时间，才将这间府邸转了个遍。 之前，张斩只是听其他人说过，位于青石镇中央的这些府邸有多么豪华，并无实际概念。 直到亲自进入后，张斩才知道，原来坊间流传的，对这些豪华府邸的想象，还是低了。 平常，张斩偶尔路过青石镇中心附近时，也看不见府邸里面的情况，视线全部被路边高高的围墙给拦住了。 今天进入巡看后，才知道这府邸从外边看起来貌不惊人，但实际上面积惊人，光光占地就有近十亩！ 府邸里园林山水一应俱全，甚至还有一片广阔的，能兼备练武城跟小型马城的场地。 而内部的建筑，也非常奢华。 主宅占地两亩，因为青石镇以产青石闻名，所以建筑主体全是由青石构成。 光是建这两层的建筑，所用的青石，价值折算成钱就是个巨大的数字！ 不过想到这府邸是归属于朝廷的，张斩也就明白了。 对于常人来说，动用庞大的人力物力，用昂贵的青石以搭桥的方式，建一栋二层，每一层都有超过五米高的建筑，所耗费的钱财是个天文数字，但对朝廷来说，不过是毛毛雨。 反正只要在任上，这些东西等于就是县令自己的，而离职时，也能用这些朝廷资产的归属权，去笼络人心，换一笔好处。 以朝廷的名义，青石可以从采石场随便拉，征集百姓来干活，也是不用花钱的，所以历任青石镇的县令，自然是不惜代价，将朝廷名下的资产，建得越奢华越好。 “小兄弟，以后你我二人同在县令大人麾下做事，可要经常走动，互相照顾！” 临走时，这衙门官员，还特意跟张斩交待一句。 张斩拱拱手，道：“多谢老哥今天带我办府邸的手续，以后多走动那是自然！” 跟官员客套了几句，张斩耳边终于清静下来。 一个人在府邸内宽二十多米的大厅里坐着，张斩猛地休息下来，竟有种不适应。 突然间，就因为被县令吴德重用，成为了民夫副统领的同时，又白得了这么一座诺大的府邸，让张斩有种不真实感。 应付走了那名热情的衙门官员后，张斩突然间感到腹中一阵饥饿。 在地基下多天没有进食，此时又有了钱，张斩立刻叫来老管家，向其询问府邸上做饭平时是怎么安排的。 老管家立刻道：“老爷，您是主人，什么时候做饭，想吃什么，自然由您说了算。” “至于做饭，哪能让您亲自动手，自然得由我们这些下面的人来做。” 张斩便向老管家说了，自己爱吃的几道菜，并且特意嘱咐了老管家，去弄一大块牛肋排。 在青石镇，牛rou可不好买，而且价格很贵。 老管家离开前，张斩还想多给老管家一些钱，免得不够买东西的。 结果，老管家给张斩讲，说府邸上的一切用度，都由衙门负责。 张斩想用什么，根本不用去买，只要下个口信，他直接去衙门要就行。 尤其是rou跟菜这些，衙门有专门的特供渠道，品质要远比市场上卖的要高。 张斩诧异，满意的同时，又在心中暗叹：“怪不得，平常衙门这帮大小官员，来通天大阵时，总是一幅高高在上，而且嫌弃的态度，原来他们早就习惯于这种高高在上的生活了……” 张斩坐着休息，适应了片刻后，不由的开始反思自己进入通天大阵地基，以及地基坍塌后，从逃生再到衙门的一系列经历。 “总的来说，这次虽然惊险，但我也在惊险里抓住了机会，并且意外地获得了县令吴德赏识。” “虽然经历了绝境的危险，但收获也是巨大的。” “这下，不仅有去武馆练武的钱了，多了一层衙门里的身份，去武馆的话，也算多了层关系跟保障！” 骤然之间获得了如此多的好处，如果换做是一名土生土长的青石镇少年，说不定张斩就要对吴德感恩戴德，将吴德给自己的待遇，视为知遇之恩，以后想着要给吴德效死报恩了。 但张斩却很清楚，以县令吴德敢杀人灭口捂盖子的狠心，其之所以愿意给自己这么好的待遇，核心还是自己能值得这么多！ 如今，张斩拥有青石镇数一数二的府邸，每月薪水也多达六金，所能享用的一切，放到前世的水蓝星上，可以说已经是张斩在水蓝星时奢望的“人生巅峰”了。 但拥有这一切后，张斩心中的一股冲劲，却越发的强烈！ 因为张斩知道，这一切，县令吴德能一句话给自己，自然也能一句话收走。 能被别人一句话就拿走的东西，在张斩看来，只不过是过眼云烟，再好也不能过多眷恋。 把力量掌握在自己身上，练成一身谁都拿不走的武道，才是真正的硬实力！ “所以，关键还是要趁着这个机会，好好地修行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