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福山电视台
“藤原，麻烦帮我联系一下这几首歌的版权方，我们下一期节目的背景音乐打算使用这些歌曲，要一个书面许可。” “请交给我。”藤原圭麻利地接过歌单。 小林制作人满意地拍了拍藤原圭的肩膀，离开了。 培训期刚过一个多星期，就已经有上司开始给藤原圭派发任务了。 这让其它的实习同期或多或少有些羡慕。 这小子是不是受器重了啊？ 藤原圭终究算是个剧组老炮，和这些初出茅庐进入社会的愣头青还是有些本质区别的，在经验方面更胜一筹。 小林制作人名叫小林修造，五十来岁，但是已经头发花白，算是个老牌制作人。 虽然藤原圭私下了解了一下，这位老牌经纪人似乎并没有过什么特别亮眼的作品问世，一把年纪了，也属于那种熬资历上来的制作人，但是对于现在的藤原圭来说，能得到这位制作人前辈的重视，或许会为以后提供不少便利。 小林修造之所以对藤原圭有印象，也是一次巧合。两天前，藤原圭远远地就看见小林修造走在前面，状态似乎有些不太对，手下意识地扶墙。 藤原圭之前听同事闲聊，知道这位制作人似乎有低血糖的毛病，二话不说赶紧在身边的茶水间里拿了两块水果硬糖，冲了上去，扶住小林修造，把糖果递给他，然后将他扶到休息间。 小林修造向藤原圭表示了感谢，也算是留下了不错的第一印象。 在后来的几天里，小林修造以前辈制作人的身份，问了藤原圭几个和拍摄有关的小问题，来考验他的专业水平。 其实这些问题或多或少都有些超纲了，藤原圭作为一個没有实际拍摄经验的新人，按理来说是答不上来的。 这也算是小林修造作为一个职场前辈的小小“刁难”，但是也的确是出于传授些什么的好意。 但没想到的是，藤原圭答得很完美，这出乎小林修造的预料。一个刚毕业的学生，能回答出这些有些超纲的问题，很明显是在这方面下过苦功的。 而藤原圭为了小小的满足一下小林修造，最后两个问题装作答不上来，并虚心地请教了对方。小林修造以前辈的身份回答了藤原圭，对这个年轻人感到更加满意了。 再后来，小林修造会时不时地给藤原圭派发一些简单的工作任务，但是藤原圭都完美地完成了，这让小林制作人感到非常满意。 就这么过了好几天，等到培训期过后，藤原圭也得到了新的工作任务。 他的工作地点变了，新的工作地点是福山电视台本部的制作基地。 曰本最有影响力的电视台一共只有六个，NHK是国营企业，对标央、视，还有五大民放，也就是影响力以及放送范围最大的五个民营电视台。 在藤原圭原本的世界，五大民放分别是：富士，TBS放送，曰本电视台，朝日电视台以及东京电视台。 其中东京电视台，无论是规模，资金实力，还是放送范围都无法与另外四大相比。然而比上略微不足，比下绰绰有余，所以也被曰本人认作是另外四大齐名的民放电视台。 而在藤原圭现在的世界里，除了国营的NHK名字没变以外，五大民放变成了：福山电视台，东京电视放送TTV，RB广播公司NBC，繁星电视台和东岛联合电视台。 而福山电视台应该就是富士台的异世界版本。 藤原圭一早就来到了福山电视台，不一会儿同期们也陆续赶到了，人事部的同事说会有一名执行导演过来带他们去拍摄现场。 过了好一会儿，一个背部有些佝偻的年轻男子走了过来，小声道：“你们就是高功力制作外遣的员工吧。” 一行人站了起来，这时藤原圭才注意道，这人正是当天在地铁上遇见的那人。 他的黑眼圈依然浓重，看着在场众人道：“你们好，我的名字是西村太郎，是《以爱之名》的执行导演，请随我来。” 忽然，他看向藤原圭，歪了歪头：“我们好像见过？” 藤原圭点了点头：“是的，在地铁上。” 西村太郎打了个哈欠，没再多说什么，像导游一样带着他们在电视台本部浏览了一圈，简单介绍了一下各单位。 东京的制作基地里有许多摄影棚，还有一片仿江户时代的建筑群，主要是用来拍古装大河剧的，类似于横店之类的影视基地。 更大的古装剧制作基地在京都，这里的和京都的那个基地规模无法相比，只能算是凑合。 藤原圭等人路过一个拍摄现场，所有人都忍不住伸着头往那边看，藤原圭也不例外。 虽然他也不是第一次看拍摄现场了，但是90年代的曰本拍电视的方式肯定与后世有所不同，于是也转头望去。 镜头前，一个男人抱住一个穿着白色睡袍的女人，道：“黑泽夫人，最近您丈夫公司的财务很紧张，社长决定辞退一批年长又没有特殊技能的普通员工，怎么办呢，黑泽先生或许会失去工作呢，这幢房子还有三十年的房贷没有还清吧？您也不想他失去工作吧？” “不，不！山本先生，你这样做是不道德的！” “太太的嘴还真是硬呢，我感觉到的和你说的可是两回事呢。” “不，不，啊~” 藤原圭下意识张大嘴巴，西村太郎朝那地方瞅了一眼，不咸不淡地说道：“哦，他们是拍夜间剧的，口味肯定是要重一点，你们喜欢的话就再多看会儿。” 西村太郎其实是认真的，新人嘛，对拍摄现场总是有些好奇心，反正自己剧组还没开机，让他们看一会儿别的组工作也算正常。 但是在初入职场的新人们听来，西村前辈似乎是在讽刺他们，连忙收回目光，立定站好。 西村太郎这时看向他们，语气中也颇有些羡慕地说道：“真是羡慕他们呐，想怎么拍都可以。不像我们，要时刻注意放送内容，不然就会被审查监督部门的那帮人找麻烦……” 曰本的电视节目是没有政府层面的审查的，都是内部审查，只要内部审查没问题就都可以播出。 但是毕竟审查权掌握在自己手里，标准自然要适当松动。黄金档和下午档会被青少年看到，自然不敢拍下三路的内容，但是深夜档就不同了。 秉持着法无禁止皆可为的原则，为了吸引观众，内容上面往往会刺激一些。什么XX病栋，什么八尺大人巡游，什么一边XX一边唱KTV，只要别真的拍成簧片，审查部门不会禁止你播出的。 其实严格来说，把这些成人向的内容在深夜时段播出，也无法完全禁绝未成年人观看，青少年们想要看的话也是能看到的，对此，放送界的态度是—— 那就看吧。要知道色情杂志都能堂而皇之地在便利店售卖，凭啥成人向节目不能在电视台播出？ 电视机在自家客厅里，家人都管不住，就别指望远在百里之外的电视台能有什么万能方法去挡住孩子们的眼睛。没有任何一种分级措施能完美地区分孩子和成年人。 不要什么事情都赖社会啊喂！自己家的孩子自己管！ 西村太郎将众人带到了片场，这时不远处传来一个好听的声音：“辛苦了，各位，我们什么时候开拍。” 转头一看，只见有马桂香已经化好了妆，她的经纪人对坐在监督器前的导演问道。 “哇，是有马小姐……” “她比电视里还要漂亮，而且要更瘦。” “因为电视屏幕会把人拉宽的。” 藤原圭看着一脸恬淡笑容的有马桂香，美则美矣，但是这女人却给她一种十分冷漠的感觉，就像是一尊供奉在祠堂的冰冷的玉观音，容易让人敬而远之，和她在镜头前甜美可人的形象完全相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