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飞瀑剪寒鲛

    滔天的杀意裹挟着煞气袭来，陈掌柜面色凝重，二人交过手后，他才知道白氏大长老的恐怖。即便当初闯关东面临千军万马的时候，他都没有眨过眼睛。可此时，他紧张到吞咽口水，手臂颤抖，下意识攥紧双枪。

    “得罪了。”陈掌柜高举双枪，真力炼兵，浑身气势上涌，丝毫不下于大长老。

    兵势·雷动风举

    陈掌柜动了，身影似疾电，动辄如雷鸣，气势若狂风，震慑大苍穹。

    感受到风雷气势的大长老悍然迎上，聚煞剑掌是白氏先祖，大秦武安君所创，以剑为掌，以掌作剑，真力做剑鞘，煞气凝剑丸。昔日武安君屠人百万，凝其煞气，祭出惊天一剑，以半步大宗师境界越级斩杀三位大宗师天人，引得天谴降世，武安君含恨而终。然武安君虽死，其后人却将这门武技流传下来，非白氏子弟不可传。

    白氏大长老虽然也是半步大宗师实力，可他的聚煞剑掌所凝聚的煞气少之又少，连昔日武安君施展的万分之一都不到。

    两股真力碰撞，白氏大长老的实力更胜一筹，但陈掌柜胜在有神兵护身，大渊如同深渊巨口，疯狂吞噬着剑丸中的煞气，煞气削减，剑掌的威力也变弱不少，一时间二人竟看上去平分秋色。

    真力风暴从兵器间爆炸，弹开二人。大长老脚尖轻轻点地，舞了个剑花，戏谑道：“你老了，久疏阵战，若是换做十年前，方才那一枪你定能率先将老夫逼退。”

    陈掌柜面色凝重，大长老虽然已是花甲之年，可他的体魄远超自己，若非有大渊，恐怕他连一个剑丸也接不下。

    “大长老宝刀未老，恩自愧不如。不出意外行御司的捕快已经在来的路上了，不如今日且到此，恩拜送。”

    “陈恩，休拿行御司唬老夫，除了般若海，谁人能奈何老夫？今日老夫且收了你的大渊。”白氏大长老五指成爪，掌中真气凝练，长剑悬空。

    驭剑·剑罡

    吐气成罡破穹城，一剑霜寒十四州。气炼凝罡，可行三千里，杀人无形。

    来无影迹去无踪，摇海摧山皆成空。罡如匹练，扶摇九万里，彻地惊天。

    “大长老，这是大名国都，万事三思而后行，你这一剑若是伤及大名百姓，势必引得名皇震怒，出兵讨伐。”陈恩苦口婆心地劝道：“你尚且不惧，但你可曾想过要付出多少陇西族人的性命偿还？兵家纵横，百姓涂炭。”

    “少在老夫面前提及宋氏的乱臣贼子，我陇西老秦人能存活至今，其底蕴又岂是你们能知晓的。陈恩，老夫敬你是条好汉，现在让路还来得及。否则，别怪老夫剑下无情。”剑罡已成，犹如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陈恩衣袖一挥，大渊双枪插入地面，走上前道：“恩自知不是大长老敌手，还望大长老莫要伤及无辜，恩愿以己代之。”

    对于陈恩的做法，白氏大长老嗤之以鼻，言辞讥讽道：“世代兵主，皆铁石心肠，屠万称雄之辈。传至今世，竟出现了你这个异类。罢了，今日老夫行善，便送你离开此间，下辈子做一个盛世之犬吧。”

    一束乳白色毫光直冲云霄，惊天剑气拔地而起，从巷道中涌出，携四方风来，射冲斗府。

    威压裹挟着剑罡扑面而来。周围的砖墙瓦片纷纷崩碎，散落在空中飘舞。陈恩自知阻拦不了，索性双目紧闭，自缚双臂，引颈受戮，希望能以此平息白氏大长老的怒火。

    窒息的感觉油然而生，周围的气场早已被剑罡改变，仿佛周身有无数把锉刀锉削他的皮肤。那仅仅只是剑罡的边锋，看来白氏大长老并不想直接杀了陈恩，而是想让他感受凌迟之痛。

    突然一道金光掠过天空，如刀如刃，顷刻间斩断毫光。紧接着又是一道金光划过名都上空，金光之中传来龙象之声，四方来风俱被金光压下，拨云见月。

    “陈恩兄束手，阁下又何必咄咄逼人。一代英杰，又岂能受凌迟之辱。”声音自上而来，循声望去，但见屋脊上一人影傲立于大月中。月辉烨烨，衣炔飘飘，宛若仙人之姿。

    陈恩似乎认识来人，他一副难以置信的神情，望着那道人影，反问自己，“是他回来了？”

    “陈恩有愧于我族，老夫代而杀之有何不可，阁下莫要多管闲事，老夫不会与你计较。若阁下执意为之，老夫倒是不介意剑下多一亡魂。”傲气如他，白氏大长老自恃同境无敌，方才对方能够破了他的剑罡，他也只是认为对方在战局之外，误打误撞为之。即便两名半步大宗师联手，他也有自信立于不败之地。

    “许久不见，白氏大长老暴戾恣睢的性格还没改呢！”

    “你是何人？”白氏大长老的脑海里开始回忆所认识的半步大宗师高手，发现并未有关面前之人的印象。

    “我只是个教书夫子，不足挂齿。我本不想插手阁下之事，奈何陈恩兄与我书院有缘，不日便要入书院赴任。书院要的人，纵是背后有天大的势力，亦得退避三舍，还请阁下离去。”

    对于来人的话白氏大长老不屑一顾，“老夫道是何方神圣，原来一狂士尔，想拖延时间等行御司的人来？呵呵，你的算盘打错了。”

    “侥幸破我剑罡又如何，老夫蕴有一剑，二十年不出，一旦出鞘，纵是行御司般若海亲临也无济于事。今日老夫便以此剑斩下你二人的首级，让宋氏狗贼知晓这天下终究还是我大秦的。”

    白氏大长老喝退身后众人，只身踏入玄武街，此时百姓们早已被藏伏在玄武街中的行御司捕快疏散。

    奈何白氏大长老先前展现的力量过于强大，除般若海外，其他人贸然上去唯恐凶多吉少。

    白氏大长老飞上屋脊，蓦地抽出背负的长刀，只见那刀刀身长直，刀面朦胧而有云纹，似蒙上一层藏青色雾气，刀镡上纂刻着雾云二字。

    右手长剑，左手宝刀，真力外放，白氏大长老周身被一青一白两团剑蕴包裹。白氏大长老张开双目，只见那双目白芒闪烁，双目睁开的一瞬两团剑蕴埋入地下，犹如泥牛入海，一片汪洋，不见踪迹。

    “瀚海有鱼，其名为鲛。鲛之悍，霸三千域而无一敌也。”

    声音落下，大地震动，荡起层层波纹，其土宛若流体，随着一声嘶吼传来，两条体型巨大，钢牙利齿的大鱼从地底跃出。

    白氏大长老被拖向天空，青白二鲛并驾齐驱，催动裹挟四周的真气，凝聚出一束千丈之高的瀑布，那瀑布明亮如镜，半个名都仿佛都倒影在镜中，倾天砸下。

    飞瀑剪寒鲛

    “姓白的你做过了！”白氏大长老欲在名都行凶，陈掌柜又怎会放纵他，即便不敌，他依旧挺起双枪冲向白氏大长老。

    “陈恩兄不可！”神秘人动了，以这一剑的威势，若是他袖手旁观，陈掌柜必死无疑。

    一个龙头象身的巨兽立于虚空中，四条象腿，犹如擎天巨柱。举动之间，天地震颤，好似上古之物重临世间。

    此时，白氏大长老已经被战意惹红了眼，他势必要屠戮大名百姓，血祭刀剑，见陈恩向自己冲来，露出嗜血的笑容，“陈恩，你找死。”

    冲天的杀意扑面而来，陈恩架起双枪挡在胸前，真力炼兵，体内真力翻涌，抵御来袭的杀意和剑势。

    兵势·水无常形

    “以术破法，陈恩啊陈恩，你怕是当初摔傻了吧。”白氏大长老嘲笑道。

    术和法，二者天差地别。术者，形式也，有迹可循，有规可矩，锻体练力，善于战场厮杀。

    法者，缥缈也，存乎天地之间，不可知之，不可窥探，有填山镇海之能，唯一弱点在于其rou身与凡人无异。

    在战场上，流矢无情，似白氏大长老这般的高手，恐怕还没出手就会被对方的神射手斩首。

    可此处不是战场，二人相距甚远，陈恩想靠近白氏大长老，其难度无异于登天。

    山海封峪

    庞然大物凭空出现，四蹄坠落，如四座飞来山岳，隐天蔽月。

    “去！”白氏大长老伸手从容一指，青白二鲛悍然迎上四蹄龙象。庞然巨物之间的斗争，其声势之浩大盖过整个名都。

    “一国之都，岂容你一匹夫撒野。”声音落下，一道八卦从地面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