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北方狼的战吼
北熙揉揉眼睛，终于看清了面前的大家伙。 那是一头狼。 这头狼体型巨大，足有之前北熙在教科书上看到的大象那样，雪白的毛发之下是让人畏惧的身躯，充满危险的眼眸之中尽是凛冽，雪花在它四周缭绕。 “这……是战狼。”木达尔用沉重的语气回应。 “难怪你说战狼在当时无敌，看它这模样，想不无敌也不行呀。”北熙漂亮地在最危险的时刻说出最废的垃圾话。 “我们现在应该想一想该如何在它的面前活下来？”凌飞有点，哦不，是无比后悔跟这个不靠谱的家伙合作。 “死。”玄奥无比的声音从战狼的口中传出。 声音极具穿透力，神圣无比的同时却又充满着死意。 暴风雪从虚空中产生。 雪中夹带着冰锥朝三人袭来。 “不好，喂，快点释放神力阻挡冰雪。”凌飞大吼。 “哦哦”面对如此危险的处境，北熙差点失去了反应，但他忽然发现他不会用呀！ “该怎么做？” 暴风雪浩浩荡荡从远处袭来，携带着不可一世的威风。 “心里想就行。”凌飞迅速道。 他边说边蔓延神力，让其成为屏障笼罩三人。 木达尔无能为力，只能心底暗自祈祷。 北熙刚刚蔓延出神力，暴风雪便到来。 在风暴中心，凌飞竭尽释放神力，北熙的神力也不一会融入进去，木达尔搀扶着两人，三人看着四周的一切。 当风达到一定速度时，它便有了颜色以及形状。 无数大大小小蔚蓝色的如同丝绸般看起来极其柔顺的光带在四周静静流淌，看起来极其温柔。 光带之下是淘气活跃的冰锥。 冰锥撞击在神罩之上，掀起些许神力的波澜，在北熙与凌飞的竭力维持之下，终于还是挺过去了。 “喂，你们看那。”木达尔指向那个方向。 哪怕两人已是面红耳赤，感觉四肢无力，但冥冥之中的感觉却吸引二人朝那个方向看去。 在光带缠绕之下，在冰雪的簇拥之中，一座巍峨宏伟的宫殿正闪烁着它的光彩。 这是一座真正的宫殿，在众人眼中，这座宫殿朝远方不断延伸，延伸的部分与原来的不尽相同，就像这世上没有两片相同的雪花一样，这座宫殿好似不在扩展，而是在成长。 这座在时间与空间重合的建筑，吸引了三人的眼球。 北熙与凌飞眼中尽显狂热。 木达尔静静地观摩着这座宫殿，眼神之中是欣喜与担忧。 北熙与凌飞两人面面相觑，同时也明白了对方的想法。 “木达尔，我们该走了。”北熙有气无力道。 拥有神力的两人缓缓控制着神力，木达尔小心搀扶着两人。 统治北方的战狼在远处静静地观望着入侵者，高傲圣洁的它不会动手，恐玷污自己的身躯，它仅仅望着挣扎三人组，它相信，这群人再怎么做无非都是徒劳，他们一定会死在这里的。 它，仅仅看着。 进了。 进了。 更进了。 它开始慌了，自己受神的指示守卫这座宫殿，同时得到永生不死，从始至终它仅仅一人，同族的狼都死了，它还在，但他们的到来，却改变了如今的现状，它不允许这样的生活被改变。 于是，他动手了。 它伸展庞大的身躯，无穷的力量在四肢积聚。 它，有条不紊地向前走，寻找机会发起致命一击。 不断喧嚣的风作为披风，暴风雪作为掩护。 这次他们必死。 “快到了，再坚持一下。”木达尔给出了安慰，但他的心中却不怎么好受。 战狼怎么会是这样的动物？ 在还没奇怪之时，他听到了憾地的脚步声，他知道，它发起了进攻。 看着逐渐稀薄的屏障，木达尔知道，这次他们肯定撑不住，北方之狼的力量是无人能抵挡的。 “难道就这样了？”木达尔喃喃自语。 北熙听到了木达尔的自语，他奇怪问道：“你没事吧。” “没事，北熙你还是先关心你自己吧，你看你现在的模样。” “那叫啥个事，我没有什么优点，就只有一心多用以及打不死算是擅长的。” “那你这一生可真是悲催。”凌飞忍不住补上几刀。 木达尔看着两位第一次见面就吵架的“冤家”，他真心地笑了，同时他也听见了密集的脚步声。 北方之王冲锋了。 此刻三人即将进入没有门的宫殿。 木达尔凭借强力的身躯以及伟力，一手提着一人直接朝里面抛过去。 “木达尔你疯了？”北熙在半空扭动身体看着即将进入风暴之中的木达尔。 木达尔对着他点点头，然后转身没入风雪。 在风雪中，北熙隔着凛冽风声听见了有人怒吼质问的声音，以及不甘心的狼嚎声。 北熙望着外面的风雪，他知道，木达尔救了自己。 他记性很差，竟忘记了关键人物——那只战狼。 或者，他仅仅认为这就是个考验，不是真正的生死攸关的大事，但事实却是可笑他的天真。 死了，又死了一个。 这位很有心计但内心却十分善良的人死了。 以他的命换自己的命。 又是这样吗？ 值得吗？ 北熙面色悲哀地看着外界。 凌飞皱皱眉，低头默哀了几秒钟后，便不管跪在地上的北熙，他来到宫殿之中唯有的巨大无比的冰雕前，他缓缓注入神力。 雕像在神力的注入中缓缓融化，融化的水朝上方飞去。 不一会，冰完全消失，留下了一个由洁白不知名的物体雕成的雕像。 雕像是一位女子的形状，她身着可以明显辨认的由冰雪构成的衣服，左手竖着冰杖，右手扶着头顶的王冠，奇怪的是，它竟没有五官，确实有点惊异。 雕像闪烁，神圣的声音降临。 “感谢你们，我会掌管北方的秩序，愿冰雪抚慰世间。”轻柔的蓝色神力从宫殿之上留下，落到两人的身体中。 “赞美你我的女神。”凌飞弯腰以手抚胸道。 “作为回报，我可以实现你们每个人一个愿望。” “我想到达地表。” “可以。” 凌飞身体周围闪烁蓝光，他回头看向还在那里不动的北熙。 他挥挥手，然后消失不见了。 “你呢，孩子。” 北熙从地上站起，他看向雕像。 “我的伙伴还在吗？” “他，已经死了。” “能复活吗？” “不能” “你不是答应能实现我的一个愿望吗？” “愿望也是有界限的。” “外面的那个战狼，我想让它死。” “可以。” 北熙出了宫殿，他沉默地向前走着，战狼在远处不断哀嚎着，但它的身躯却不断在融化。 北熙环顾四周，他没有发现任何与木达尔有关的事物，他自嘲一笑。 离开了。 身躯没入黑暗的那一刻，北方的战狼彻底灭绝。 “北熙，你，没事吧。”在大雪之中，南北熙并排走着。 “南熙，我真的太弱小了，什么都做不了。” “别灰心，这次，不是你的问题。” “不，弱小就是原罪。” 两人回到村中，他们惊奇地发现村民们在欢天喜地地庆祝着。 他们一回想，这才记得原先木达尔说的节日。 广场上，村长眉欢眼笑地看着地上大大小小的猎物，也是他们的食物。 四周的村民看着村长，然后有身披红彩的四人抬着雕像来到广场，北熙看着雕像。 雕像赫然是战狼在风中眺望远方的模样。 真奇怪，在这么喜庆的气氛之中，北熙竟感到一点凄凉。 那个守护神的狼已经失去了当年的勇猛以及血脉之中的血性，他，已经变成了一条狗，哪怕成为永恒。 这世界有些事情不会改变，有些事情一定改变，还有些事情可能改变。 经过时间的洗涤，人们变了，动物变了，所有都在不断改变。 永恒真有那么好吗？ 神会不会改变？ 我会不会改变？ 北熙不知道。 仪式结束，北熙见到了村长。 “村长，那个木达尔他已经死了。”北熙艰难地说出来了他不敢说出的话。 本来他是想绕开村子直接离开的，但不给人家交代总归是不好，于是他只好硬着头皮说道。 “谁死了，什么？木达尔，嘶我们村子没有这位人呀，小兄弟，你是不是搞错了。” 北熙再问其他村民。 “木达尔，我不认识。” “什么？那不是什么达尔的房子，那个房子早就空下了。” “呀，我不清楚。” 北熙惊讶以及不敢相信人们的反应，在得到南熙的答案后，北熙再次沉默。 他一个人坐在风雪中，不顾冰冷，他眺望白色的远方。 神明为了保护遗迹，将擅自闯入遗迹的人全部抹除在这凡间的痕迹。 自己被抹除了没有，他不知道。 因为无法求证。 但这个人的痕迹却在他最爱的村庄中消失匿迹。 风很大，雪也很大。 北熙凝视远方，他恍惚看见，远处一个熟悉的背影火急火燎跑了过来。 他气喘吁吁。 他面带希望。 他看着他。 “等等，带我一起去吧！”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