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5章 陛下，你的结局是金人灯油
“承惠，怀素草书《道德经》一卷。” 望着西门庆伸出的大手，何栗有些踌躇迟疑。 一来，这卷《道德经》虽然得来未费工夫，但确实珍贵，而且他很喜欢。 二来，这“大师”什么都没说，先讨卦资，与行规不符，即便已显露过神通手段，但谁又能保证到自己这里，就一定灵验呢？ 西门庆不想拖延时间，直接给何栗下猛料。 “何文缜，年二十七，尚在科举路上挣扎，本圣劝你，带着弟弟一起返乡，与你娘亲安心经营面馆，兴许可多活几年，否则，三十九必卒！” “只剩十二年光景？” 何栗一愣，瞬间慌了神。 尚不等何栗反应过来，一旁一个年龄稍小些的文士，扑向何栗，麻利地从其衣袖抽出一副书卷，忙不迭递给西门庆。 “大师，您乃仙家，请替我哥哥改个运！” 西门庆瞅了年轻文士一眼，微笑点头。 “榜上有名！” 展开手中书卷，纸张陈旧古朴，品质远远不如当今蚕茧纸，有水浸、虫蛀之损。 再观字迹，笔画瘦劲有力，灵动飘逸，毫无涣散衰颓之状。通幅高古典雅，自然流畅，一气呵成中严谨法度，变幻莫测，神采飞扬。 “好，好，难得一见前朝书法精品，堪称草书一绝！” 分辨真假的西门庆尚未出声，人群中一微服之人率先出声定论，眼中洋溢着毫不掩饰的觊觎之色！ 西门庆瞅了此人一眼，其年龄大约三十四五，满脸富态，虽觉特别，但未放心里去，目光又转回手中书卷。 没瞅几眼，脑海中又莫名浮现刚才出声之人身影，总觉此人身上所散溢出的富贵之气，不同于常人，虽然只是匆匆一瞥，但他脸上，蕴藏着常人所不具备的恃才傲物神色。 西门庆又将目光瞄向微服中年人，这回仔细打量一番。 “哼！一个大老爷们，居然有着不弱于女人的白嫩皮肤，浑圆的脸盘，滋润光滑地吹弹可破；眉毛细，眼睛小，嘴唇薄，一看就是个命薄之人！” 西门庆搞不清，什么样的家底，方能养出这般富态的男人；这可不仅仅单靠大鱼大rou就能堆积出来的。 西门庆又朝他左右瞅了瞅。 “嗯？王黼？” 西门庆心中一震，又朝这伙人身后瞄了瞄。 “这些人，个个孔武有力，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禁军、侍卫！” 西门庆心中了然，这个富态中年人，除了赵佶陛下，还能有谁！ 西门庆不动神色地收回目光，将手中的《道德经》卷起，朝何栗招招手。 何栗失魂丧魄，一脸期许地移至西门庆跟前，等待西门庆给他逆天改命。 西门庆这次没有当众说出为何栗占卜的卦象，而是附耳私语。 “三月新科，中举六百七十人，你与弟弟双双榜上提名！” “看在《道德经》的份上，本圣不但点你为新科状元，再替你延寿三十载！” 何栗闻言，现实一愣，瞬间狂喜，脸上阴霾一扫而空。 他虽依旧担心短寿，但只要果真被点中金科状元，那延寿之说自然便是真的！ 好在，如今正月已末，离三月不远，很快便能得到证实！ “天机不可泄露，否则，必遭天谴，鸡飞蛋打！” 西门庆依旧警告一番何栗，担心这个短命家伙到处乱说，若被有心人惦记上，真就被改运了！ 丢下与弟弟二人窃窃私语的何栗兄弟，西门庆不敢迟疑，也不再风度翩翩，疾步而行。 不快走不行，赵佶陛下在，他隐隐有些不安，估计要穿帮。 “大师，请为学生占卜一卦，学生有古书一卷。” “大师，请为奴婢占卜一卦，奴婢愿伺候大师共度良辰。” “大师，请为本府占卜一卦，本府愿付万金。” …… 身后络绎不绝的求占卜之声，简直如同魔音，折磨地西门庆心肝疼，不自觉脚步又加快了几分，既远离这帮坏人，又远离赵佶陛下。 “大师，稍等，宋某愿付十万金，只问一通心药！” 西门庆心神一颤，猛地定住，不是因为十万两黄金，而是出声之人！ “还是来了！”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西门庆又一次迫使自己进入神棍的表演角色，缓缓转身，望向赵佶的目光，满是谐谑，脸上堆满神秘诡笑。 赵佶一脸诧异，这“齐天大圣”对他人一脸不屑与高深，对自己怎这般嘴脸？ “别人占卜可以十万金，你不行，得换一座城！” 西门庆话毕，赵佶立即眉头一挑，暗道，难道被他看破了？ “这是为何，宋某虽颇有家财，但却付不起一座城！” 西门庆不以为然，笑眯眯地盯着赵佶。 “本圣五百年前，未闹天宫时，在天庭有一好友，闲暇时常与之切磋笔墨、丹青，在银河跑马、射大鹏，在王母瑶池寻飞禽走兽，在昆仑之巅寻美玉奇石。” “他的名字比较长，九天定元保生扶教开化主宰长乐永佑灵应大帝，就是大宋人常说的文昌帝君。” “不过，天庭之战后，他也下生人间，九转为君。如今嘛，嗯，子女繁茂，二十九女，二十五子。帝君，你说，他会不会是你？” 赵佶心神大震，他不在意被西门庆看破皇帝身份，在意的是西门庆编造的荒诞之言！ 他很想证明自己就是文昌帝君下生人间，也很想体味一番文昌帝君在天庭的逍遥快活。 可是，他又担心西门庆说的是假话，让他空欢喜一场！ 赵佶的患得患失，让西门庆稍稍舒了口气，只要赵佶还迷糊着，他就有机会跑路。 西门庆朝赵佶招招手，示意他靠近些，附耳过来，私语一番。 “文昌兄，本圣不宜久留此地，你我百年难得一见，分别之际，给你泄露一丝天机，权当酬谢昔日帝君款待之情。” “今世为你最后一转凡间，二十年后，你与天狼星恩怨了结，便可归位。” “不过，天狼星阴狠毒辣，莫说你满宫的女人，届时，你那三十八个儿子，四十二个女儿，能逃离狼口的不多！” “唉！只是可惜了我身边两个下凡历劫的侍童清风、明月，如今托生帝君女儿，看来劫数难逃啊！” 赵佶惊的倒退两步，白皙的圆脸上，冷汗直流。 “谁是天狼星？” “完颜阿骨打！” “异族？身在何方？” “女真人，在白山黑水间！” “何等身份？” “皇帝！政和五年正月壬申朔，身登大宝，国号大金，改元收国！” 赵佶一脸不可思议，他没想到，自己看不上眼，被契丹人奴役的女真人，居然悄无声息地建国了，而且还是自己的夙世冤家！ 赵佶强忍着怀疑，又怯生生地悄悄问了西门庆一句。 “大圣兄，敢问本帝君此生结局？” 西门庆看向赵佶的脸色，瞬间变得怜悯与不忍。 “身死道消，化作天狼星大帐里的灯油！” “啊呀！” 赵佶“噗通”一声，栽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