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木家，木雪成博士
魔都，木家府邸，私人研究所。 研究所内，一位头发花白，看着七八十岁的老人，正面色焦急地在大厅内来回踱步，时不时地抬头张望门口的方向，似乎在期盼着什么出现一样。 “爷爷，我回来了。” 这时，叶绿的声音从门口传来，老人转忧为喜，迫不及待地快步走出。 叶绿刚停好自己酷炫的跑车，就看到老人迎面跑来。 “快！快！快——”老人跑到叶绿身边站定，气喘吁吁地说道。 “爷爷，你慢点，别急，别急，先顺顺气。”原来这老人正是叶绿的爷爷。叶绿忙扶住自己的爷爷，帮他顺气。 “快——呵——快——呵——”老人说一个字，就喘一大口气。那副样子，搞得叶绿很是担心。 “爷爷，你先别说话了，小心呛到。” 叶绿刚说完，老人就一阵剧烈的咳嗽。 “咳咳咳咳咳咳——” “爷爷！” 鸡飞狗跳了一阵，老人总算气息稳定下来，和自己的孙子回到了府邸客厅。 “宝可梦呢？快！快！给爷爷看看！”老人搓着手，两眼爆发万丈光芒，极端期待地看着叶绿。 爷爷这个样子，让叶绿很是无奈。他的爷爷叫木雪成，是研究生物的权威，魔都大学的生物学教授。他这样的学者研究员，初听到宝可梦的存在，只当是小辈间游戏玩多了，聊天吹牛后开的玩笑。毕竟在研究动物一辈子的他看来，宝可梦这种生物简直就是无稽之谈。 所以叶绿永远忘不掉，当他告诉自己的爷爷，宝可梦真的存在时，爷爷那嗤之以鼻的样子，以及从没骂过自己的爷爷，气急败坏地大骂他不学无术的样子。也永远忘不掉，不服气的自己，带着大吾和铁哑铃上门拜访爷爷的时候，爷爷那下巴掉到地上，三观碎了一地，不停喃喃着“不可能”的样子。 然后爷爷瘫坐在地上没几分钟，彻底接受了宝可梦的存在后，就四肢并用，奇行种似的朝大吾冲来，那狂热的模样，吓得铁哑铃当即一发铁蹄光线就糊了上去。幸好人没事，就是会客厅到现在都还没装修好。 这不，已经对宝可梦如痴如狂，充满好奇心的老爷子听到能在宝可梦之家领养到宝可梦，二话不说掏出自己的私房钱支援自己的孙子，只求他能带回一只宝可梦给自己研究下。 “快！快！把你领养到的宝可梦给爷爷看看！”老爷子火急火燎地说道，嘴上说还不够，甚至还上手在叶绿身上不停摸索，想要找到存放宝可梦的精灵球。 “……爷爷，你能别那么急吗？还有，不要乱摸啊！” 叶绿把像是八爪鱼一样趴在自己身上的爷爷拽了下来，抛出了自己特意购买的豪华球。 “喏，我领取到的是伊布，不过不是普通的伊布，而是穿斗篷伊布。” “伊布~” 清脆的叫声响起，酷酷的伊布伴随着华贵的绿光，飒爽登场。 “哦~哦~——！这、这——这就是宝可梦！”雪成教授激动地趴在地上，竭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拿出毕生的经验观察着伊布。 伊布不明所以地看向训练家，叶绿朝他点了点头，表示这是自己的爷爷，想要研究下你，嗯，是个好人，你就放心地让他看下吧。伊布歪了歪头，既然是自己训练家的命令，而且这还是训练家的爷爷，那就接受吧。 于是，伊布露出了可可爱爱的笑脸面对教授。 “哦~——真是明媚的笑容，牙齿也很健康哦。”教授摸了摸伊布的脸颊，扒开嘴巴，称赞道。 伊布的笑容一僵，说归说，干嘛摸人家的嘴巴。 “哦~——这绒毛。”教授摸了摸伊布脖子周边的绒毛，拽住一把揉了揉。 伊布打了个冷战，一点都不觉得教授摸得舒服。 “哦~——这不可貌相的健壮四肢。”教授摸了摸伊布看似短小没有力量的四肢。 伊布浑身僵硬，忍受着这个老头的咸猪手。 “哦~——这奇特的尾巴。”教授摸了摸伊布又大又蓬松的尾巴。 伊布拼命忍着尾巴上的瘙痒和想要使用钢铁尾巴的冲动。 “哦~——这软乎乎的肚子，还有这小豆丁。”教授翻过伊布，上下其手抚摸着腹部，还有某不可描述的地方，顺便还弹了弹。 被迫露出肚皮的伊布，面无表情，双眸失神。他看了眼一旁的训练家，还是忍住了心中的杀意。 “哦~——这颜色健康的*门，气味也……”教授没有注意到伊布血红的双眼，得寸进尺，扒开了伊布的遮羞布，还闻了闻。 伊布的脸色变的铁青，毫不犹豫一个甩尾，用出了钢铁尾巴。 “伊——布！” “什啊——！” “伊布，住手！” “轰！” 过了一会儿，雪成教授像滩烂泥一样瘫在椅子上，没有力气动弹。想到刚刚擦着鼻尖而过的钢铁尾巴，老爷子表示，这TM比当初老子爬鳄鱼嘴巴，掏老虎屁股，动狮子头上的毛还刺激。幸好老子没有高血压心脏病，否则叶绿就得吃席了。 抱着怒气冲冲的伊布，叶绿一面安抚伊布，一面担心道：“爷爷，你没事吧？” 老爷子摆了摆手，瘫坐着说道：“没事，伊布留手了。” 一时间，叶绿陷入了两难。他舍不得骂伊布，但又不能就看着爷爷被伊布这么折腾一番，于是他装模作样地敲了敲伊布的额头。“伊布，你看看你都干了什么？”他装出一副严肃的模样，看似谩骂道。暗自偷偷窥探着爷爷的表情。 “好了，别装了。爷爷没怪伊布，这次的确是爷爷做的不好。”雪成教授哭笑不得地看了眼滑头的孙子，然后望向窝在叶绿怀里，生闷气自闭的伊布，真诚地道歉道：“对不起了，伊布。老爷子太激动，过于冒犯你了。” 伊布抬起一只眼，瞥了眼雪成教授，没好气地叫了声：“伊布布。” “呃，这……”雪成教授看向叶绿。 “他好像在说，不准再有下次了。”叶绿摸了摸下巴，靠着训练家和宝可梦之间奇妙的联系，不太确定地说道。 “一定，下次一定不会再这样。” “伊布！” “他说，你还想要有下次。”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欸，别泼沙子啊！……咦，不对，这瓷砖平地哪来的沙子？这就是招式吗？无中生有——伊布，求求你，给老爷子我研究一下，就研究一下！我保证，老爷子我绝对不会像刚刚那样过激。这是老爷子我的毕生之愿啊！” “伊——布！” 在教授各种姿势请求下，并许诺了众多好处后，伊布终于勉为其难同意教授的再次检查。随后，一行人来到了这座府邸的属于教授的私人研究所里。这次，教授学聪明了，只是体检和简单的身体素质数据收集。 “体重7kg，身高0.5m，体长……”教授一边记录着各项数据，一边朝叶绿打听，“感觉怎么样啊，那个店长？” “什么怎么样？”靠在桌上的叶绿一愣，莫名其妙地问道。 “就是你感觉这个店长是个怎样的人？”教授回答道，一面翻动着伊布的耳朵。 “感觉……感觉就是个见钱眼开的商人，还很虚伪。” “哦，怎么说？” 于是，叶绿就把今天去了店里发生的事都说了一遍，还着重强调了遍，宝可梦们离谱的领养费。 “他嘴上说着不把宝可梦当商品，自己却又把宝可梦当商品似的卖，又当又立牌坊，双标至极。” “看来你对那个店长很是不满？” “那当然，宝可梦这样通人性的生物，他竟然这样对待——这真是！”叶绿气愤地说道。越是了解宝可梦，就越是为他们的单纯和灵性所震撼，就越是喜欢他们。 教授剪下伊布个个部分的毛发，标记保存好，一边说道：“爷爷以前不是跟你说过，一个人的品行无法决定一个人的内心吗？” “哼，这个人还有什么好怀疑的，就是个彻头彻尾的虚伪的双标商人。” “那你以后还去不去他那领养宝可梦了？” “那当然是……还会去……”叶绿虽然很想不再去那个让他感到恶心的店，但现今世界上只有那一个地方能够获得宝可梦，无论他多么不乐意，为了扩充自己未来的战队，他都得再次去那家店。 “真是的，为什么现在只有一家培育屋啊！”他忍不住抱怨道。 “你的意思是，以后会有很多的培育屋喽？” “那当然，培育家这么赚钱，只用努努力，记些知识，考过试，最少就能当个中级培育家，傻子才不当……呃……”从大吾那了解到培育家的升级制度的叶绿说道，可他说到一半，脑子里闪过一道闪电，意识到了什么，停下了话头。 “呵呵，察觉到了？还不算太笨，爷爷没白教。”教授把伊布抱到跑步机上，测算他的速度。“这就是他的目的啊。” “啊……这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他不仅想要让人看到做培育家赚钱，还在立规矩。”教授盯着跑步的伊布说道，“以后的时代，肯定是属于宝可梦的时代。爷爷问你，在那个时代，你想当什么？” “那当然是冠军。”叶绿脱口而出。 “那么最为火爆的职业会是什么？” “训练家。” “培育家呢？” “也会有人当的。” “你觉得在接下来的时代，培育家对于宝可梦相关行业起到的作用重要不重要？” “重要，与训练家相辅相成。” 雪成教授微微一笑。“是啊，培育家很重要。但是啊，小绿，你有没有想过一个行业的发展最重要的是什么呢？”他问道。 “最重要的……”叶绿想了想，没想出来。“不知道。” “很简单啊，就是利益啊。一个行业的发展不可能只靠一个人，尤其是能带动一个时代的产业，更是得要千千万万人的努力。你不能只靠着梦想让人为之奋斗，只有切实的利益，也就是money，才能让人心甘情愿地推动这个产业的发展。 “他之所以开宝可梦之家，除了有普及宝可梦的意思，估计也有向世人展示培育家是多么赚钱的意图。” “那他为啥不展示训练家？”叶绿挑刺般插嘴道。 教授用异样的眼光望了他一眼，反问道：“训练家还用展示？” “呃……”叶绿猛然想到，两部游戏游戏，几百集的动画都在讲训练家怎么样，这还用展示吗？ “小绿你也说了，培育家和训练家相辅相成，很是重要，但是和已经明确了能带来什么的训练家不同，培育家能带来什么，人们一概不知。所以，想要让人们当培育家，就得要让人们看到当培育家能得到什么。又有什么比切实的真金白银更让人有吸引力呢？” “可这和他是不是双标虚伪有什么关系！” “你对他偏见很深呢，看来。”教授看出孙子只是嘴硬，就像叛逆期一样，对着家长的各种话表示反对。“你对他用金钱衡量宝可梦的行为感到不齿，那么你想要他怎样呢？想要他免费送吗？” “呃，不是……呃……” “你要知道，自从宝可梦问世后，外面可是一大堆眼睛盯着他看呢。如果他免费送，那那些人会怎样想？” “……”叶绿沉默不语。 “做培育家毛都挣不到，谁会当呢？” “可这和他——” 叶绿话没说完，教授就打断他，说道：“我说了，用一人的品行评判一个人的内心，是最为愚蠢的举动。你若真认为那个店长把宝可梦当商品在卖，那你为什么不问问当事人呢？要知道，把某一个事物当做商品培养和作为家人伙伴培养是完全不一样的。” 教授让开身位，露出身后神采奕奕的伊布。 “伊布，你觉得店长有把你当做商品似的对待吗？” “伊布~伊布~”伊布摇了摇脑袋，否决道。爷孙俩的对话他都听到了，明白训练家对陈胜偏见很深，急忙朝训练家解释。 “伊布，伊布布，伊布伊布！”他指手画脚，向叶绿说着什么。 “伊布，你在说什么？” “很明显，他看出你对店长偏见太深，怕你误会，在向你解释店长不是那样的人。” “伊布伊布~”伊布忙不迭地点头道。 “……可是他既然不是那样的人，又为什么设那么高的领养费？” “哎呀，爷爷我刚说的话你是只字未听进去是吧？”教授狠狠拍了下叶绿的脑袋，打得他一个踉跄。“不是说了吗，是为了让人看到当培育家有钱可赚，还有立规矩。我看了他那一套价格公式，那根本就不贵。 “既然你觉得那店长把宝可梦当商品卖，那我就照这思路来问你。我问你，伊布的领养费贵吗？” “贵。” “……你不说要当冠军吗，那伊布是不是你以后的主力？” “是。” “那只要三百二十五万，就能获得一个未来的冠军，还是一个威力堪比核弹，可移动的，没有诸多后患的核弹，你说值不值？他既然把宝可梦当商品卖，那他为什么才卖你这么点？” “……爷爷，你这是诡辩。我说不过你。”叶绿耸了耸肩，无奈道，“可是他这价格实在太高了，我们还好，那那些家庭情况不怎么好，没有多少钱的普通人该怎么办？” “孩子啊，你有没有想过什么人才能当训练家，才能当好训练家？” “没想过。”叶绿已经放弃和爷爷争论什么了。老爷子年纪大了，什么事都见过，看待问题的角度也和他这样的小年轻不一样，往往他觉得事情就是那么简单，但老爷子又总能从其他角度说出事情的不普通。 “芽衣和大吾可是都说了，那个领养费可也是宝可梦接下来的入门培育费。想要变强，最少就要付出领养费那么多的钱。你想想，想要成为出色的训练家，就要手上的宝可梦实力强大，但想要宝可梦实力强大，动辄就要花费几十万，上百万，哪个家庭能经得起这么耗？” “既然都这么贵了，不更应该降低领养费吗？” “那么，培育家呢？降低了领养费，培育家就赚不到钱。培育家是那些想要出人头地的穷苦孩子的出路之一，他们可以刻苦努力一番，成为中级培育家，为自己的下一代或是自己的未来的训练家道路积累钱财。而领养费降低，他们又怎么积累钱财呢？” 老人家眼光毒辣，看事情看得很透。从大吾那拿来的书了解了下培育家，以及孙子这听来的消息，一下子就分析出了培育家真正能够赚到钱的地方，就在于领养，寄养和培育根本就赚不了几分钱。 降低了领养费，就得抬高寄养和培育费，那这样训练家就不乐意了；只降低领养费，培育家就会不乐意。两不讨好，而想要保持两者的平衡，就得要一个规矩。如果这个规矩不立，那到时候这个价格怎么定，只会各种乱象频生。 而由陈胜这第一位发现宝可梦，第一位培育家，来立这个规矩，那在适合不过了。 陈胜的那套公式，他就很欣赏。虽然是靠宝可梦本身的素质来进行价格估算，完全违背他的说法，但论迹不论心。而且从伊布的状态和培育手法，他也能看出那个店长的为人没有和叶绿说的一样。 因为他看出陈胜并没有用商业化标准的培育手法培育伊布，而是以伊布本身的意志为中心，以尊重为理念，像是培养小孩似的在那培育。虽然他才刚刚接触宝可梦，连个培育家都不是，但大半辈子都在和各种生物打交道的他，这点眼光还是有的。 他把这其中的门门道道和自己的猜测都告诉了叶绿，叶绿豁然开朗，但他还是忧虑地说道：“爷爷，我知道是我错怪店长了。但是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像你一样清晰理智啊，网上很多人都在那骂店长双标，jian商的。” 顺便一提，他就是被网上的舆论带偏了思绪，才对陈胜偏见很深的。 “哼，别看他们现在这幅正义凛然，打倒jian商的样子，到时候成为培育家，肯定一个比一个要价的更狠。”教授整理着伊布的各项数据，听到孙子的话，冷哼了声。 “可是，我还是觉得这价格太贵了。”叶绿说，“那些没能力成为训练家的人，辛辛苦苦积累钱财，有能力负担起宝可梦培育的巨额开销了，但到时他们肯定都错过了黄金时期的青春，甚至人已经到了中年，所有的热血都消磨殆尽了……我觉得那太残酷了。” “你说的对，”教授叹了口气，“但这件事不是我，也不是你，也不是那位店长能解决的。想要将宝可梦的福祉进到每家每户，那都得看——”他伸手，指了指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