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年中休假
时间过的好快，转眼间，一年的时间已经过去一半，鲜正信的电影也已经上映好几天了。 从目前的观影人次数据预测，最后应该差不多能实现收支平衡，或许还能赚个油钱？ 这倒是蛮符合鲜正信的心理预期的，因为这部电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文艺片，天然的就不迎合市场，而且初次执导筒的他难免有些青涩。 不过无所谓了，预计收益能把SOOP公司这边的成本给平掉就好，前期投资的钱打水漂就打水漂了呗，反正那是母亲支持的零花钱。 只是这么看来，鲜正信之后还想继续拍他心中那些难以洗掉的文人气质的电影的话，大概还是需要自己掏钱的，不给SOOP的账本添麻烦。 决定了，下一部片子就完全用新人吧，起码像《青鱼》这样的豪华阵容是不能再用了。 其实鲜正信的心中，还没有完全坚定的选择电影这种说法，不然他也不可能把学业外的大部分心思放在了公司方面。 他一开始拍摄电影，主要的原因还是17岁那年，陪同爷爷去半岛各地完成他的社会调查研究，像这样的调查，鲜仲皓每年都会花很多的时间，他大半辈子写的社会报告，堆满了家中的档案室，普通人谁会在家里面搞一个档案室啊。 这此走遍全国的旅行，持续了半年，半岛并不大，单纯的走马观花何须半年呢？ 在这之前，鲜正信还是一个完完全全的锦衣玉食的、何不食rou糜的公子哥。在那之后，鲜正信的脑子就很乱，然而高考将近，也没时间给鲜正信去思考，在拼命内卷的高考中，得到全国第一的成绩，需要的不只是天赋。 而考完试，又拿到了首尔大直硕的资格，因为时局动荡，去济州岛祖宅避乱了一个月，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面，鲜正信才稍微能理一理他受到冲击又被压了许久的脑袋，这让他始终有一种宣泄的欲望。 偶然之下，在祖宅农庄组织的一个露天电影中，他找到了这种兼具声音与画面的东西，写了很多很多悲观的故事，但是祖宅这里质朴快乐的农人也感染了他，这让他也想起了旅途中所遇到的不止是暗淡的铁灰色，还有时值春夏、漫山遍野的绿。 生命不能承受之绿。 最后，这些长短不一的故事凝结成了，三个草稿，都选择了和绿色有关系的意向作为名字：《青鱼》、《薄荷糖》、《绿洲》。 虽然《青鱼》顺利上映了，但是鲜正信的思想依然没有得到缓解，反而变本加厉，这从鲜正信成年之后，越来越表面谦逊骨子里傲慢的表现就能看出来了。 你能说他对金喜善有真心吗，你能说他对宋慧乔存在感情吗。 还有鲜正信越来越使用价值来衡量事物，他的行为已经偏离了鲜仲皓当初带他去考察旅行的初中，于是乎，鲜仲皓在自己私下里去电影院看过《青鱼》的成片之后，给鲜正信放了个假，让他去他父亲鲜范家住一段时间，把他的学习和公司的事情全都暂停了。 导师那边没意见，他也看出来鲜正信有些不大对，写开题报告时的那种无所谓的漠视，也在论坛开会的时候和老对手鲜仲皓说过了。公司那边当然不需要鲜正信去帮倒忙了。 这也是为啥，今天鲜正信有空在这里伤春悲秋、感时叹物的原因了。 说人话就是，鲜正信因为没事干，又不想去思考他自身出现的问题，所以太过无聊了。 之前说过，鲜正信的父亲鲜范因为与爷爷鲜仲皓不和，所以没住在城北洞那座像旅游景点一样的家里面。 原先，鲜范在漂亮国的一家科技公司任职高管，也就没有在首尔购置房产，回来的话住酒店就可以了，但是他这次回国创业，所以在江南区的清潭洞买了一座别墅。 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爷爷要求鲜正信来他父亲这里住。 鲜正信自打昨天晚上被送过来之后，就一直没见到父亲的人影，不过这座地上四层地下一层的别墅里面，倒是给鲜正信留了一整个三楼。 也不是很意外吧，鲜范其实在国内没什么交际圈，而且他又是那种工作狂的性格，买这栋别墅也只是因为顺手就买了。原先别墅的规划是地下一层当储藏室之类的，一楼用作交际、餐厅等，二楼是客房，三楼是书房之类的，四楼才是主人的房间，再加上一个泳池、两块空地、一个两位数车位的地下停车场，其实非常豪华。 然而在鲜范手里，一楼基本啥都没有，二楼办公、全是各种商务资料，三楼给儿子，四楼自己住，地下室的酒窖里面倒是储藏了不少好酒，而且还品类齐全，但户外的游泳池里面全是绿藻，两块草坪也荒草丛生，一点烟火气都没有。 幸好昨晚鲜正信是吃过饭来的，不然开个玩笑，他都没得吃好吧。 干脆今天一大早，他就从车库里面随便开了一辆车，去瑞草区找全智贤玩了。 “所以，这就是，哥，你五点多钟，在我家楼下，喊我名字的原因吗？” 很明显，某个还没睡醒的、现在还是高中生好不容易放假可以补觉的美少女的怨气很大。 鲜正信眨眨眼睛，自知理亏，也不敢说其他的什么东西： “这不是带你逛超市来补偿你嘛，想吃啥自己拿，今天我亲自下厨！” 鲜正信信誓旦旦。 “切~” 全智贤发现这个哥现在是脸皮越来越厚了，分明就是他偷懒，和自己爸妈打了声招呼，就开车带自己来SSGFoodMarket，这地方离刚刚说的鲜正信父亲的别墅比较近。 这是一家高端的食品超市，面积不算大，但出售的都是食材中的奢饰品，还有一些纯手工的成品之类的，光从来逛这家超市的购物者，都是全身上下没有一件不是名牌的贵妇们就可以看出来了。 以全智贤对鲜正信的了解，逛超市算是偶尔有选择困难症的鲜正信不怎么喜欢的事情之一了。 要不是老爸的别墅里面连个做饭的佣人都没有，冰箱里面除了喝的就是高丽参补品，他至于自己拽上全智贤来超市嘛。 这是鲜正信的内心真实想法，但是肯定不能这么说出来的，起码也要含糊其辞一下吧： “我说真的，你想吃啥随便拿，哥有钱！” 鲜正信很是臭屁的拍了拍全智贤的肩，也只有面对知根知底的女性好友全智贤，他才会做出一些符合他年纪的行为来。 有了鲜正信的保证，全智贤也想今天小小的放纵一把，她也是第一次来这家超市，之前她mama给她带过这里的甜点，全智贤一直惦记着呢。 得亏是带了全智贤来，不然鲜正信肯定就是一块牛排一包意面再加上一份沙拉应付一下算了。 全智贤拉着鲜正信转来转去，得知别墅的冰箱还蛮大的，就挑了好多东西，还有一些熟食，让鲜正信偷懒的时候可以直接吃。 不过，因为现在已经是六月份的缘故，天气已经很舒服了，全智贤出门前，用最快的速度画了个淡妆，精心挑选了一件中端品牌欧时力的连衣裙，搭配的平底鞋，很是青春活力。 然而，全智贤这身在父母指点下的穿搭，注定要被某人给无视了。 因为鲜正信认为自己既然处于休假状态，那就完全的放松了，早上洗漱过后，直接穿的睡衣出来的，不过倒是很自然的穿好了袜子，还穿着爱马仕的乐福鞋。 这话怎么说呢，就是你穿睡衣的样子很狼狈，但是单手开跑车的样子真的很靓仔。 全智贤早上出来看到鲜正信穿着睡衣，那一瞬间都想转头回去换一套卫衣运动裤了，不过，两人这样的穿搭凑在一起逛超市，打打闹闹的，居然有一种很和谐的感觉，就像是两口子。 给超市留了送货地址，两人简简单单吃了个早饭，就回去了。 等去到鲜正信父亲的别墅，全智贤就立马把这种和鲜正信像两口子的虚幻的错觉抛掷脑后，因为鲜正信这个懒鬼，一回家就躺在沙发上了，一动也不动，嘴里面还念叨这： “我好累啊，我不行了，智贤，我就要死掉了。” 全智贤给了他一个白眼，理都不理，单单是从冰箱里面拿了一瓶矿泉水扔给了鲜正信。 要不是鲜正信一直在注意全智贤的反应，躲了一下飞来的矿泉水瓶，那本书就可以宣布男主卒，全书完了。 鲜正信也不恼，起身坐到桌子前面，笑着看着全智贤从书包里面拿出作业，开始苦哈哈的解题了。 作为一名光荣的高中生，就算在外面打扮的再怎么光鲜亮丽，回家还是要写数学作业的。 刚刚还偷懒的躺在沙发上的鲜正信，这会突然活跃了起来，进进出出的，一会就打开冰箱，一会就碰倒个椅子，反正就不断的发出声响。 正在解数学题的全智贤终于忍不住爆发了： “少来烦姐哦！” 全智贤生气的把水笔拍在桌子上： “哥你再发出声音，我就请你出去了！” 鲜正信乐呵呵的把椅子扶好，坐到全智贤身边，拿起笔凑过来，自然也不会把气话放在心上： “智贤啊，你在做什么题目啊，来让哥看看。” 看到鲜正信终于消停了，全智贤也就随他看自己的习题册了，这会也没有了刚刚发脾气甩脸色的心气，很是心累的趴在桌子上，自说自话： “哥，学习真的好难啊，你就让我去当演员呗，你不是搞了一个演艺制作公司嘛，你就把我签下，你当老板，我当公司一姐怎么样？” 鲜正信眉头紧缩着，看着手里的习题册，水笔在草稿纸上面勾勾画画，一时半会也没回复全智贤。 终于，在鲜正信长达几分钟的努力挣扎之下，终于选择了放弃，很奇怪，他堂堂一个文科状元，在读硕士研究生，就是不会一道高考数学题，离谱之中又有一点合理。 “唉，” 鲜正信老老实实的把习题册还给了全智贤，连水笔都帮她放在手上握好，高中生的题目还是得让高中生来做，也趴在了桌子上，头刚好看着全智贤，不经意的对视，然后才回答了全智贤刚刚的自言自语： “不行哦，智贤，哥考上首尔大，你也好歹上汉阳大吧，社会福利学专业，咱家的王牌专业之一，等毕业了就去我妈那边，帮阿姨处理家族的基金会，怎么样。” 全智贤一脸嫌弃的看着鲜正信，他这话说的，怎么感觉她变成你鲜正信的童养媳啦，这不好，她摇了摇头： “哥你不是当导演了吗，我就当你的女主呗，上阵父子兵，打虎亲兄弟嘛。这样你我兄弟二人，合作无间，纵横忠武路，哈哈哈哈哈。” 说着，全智贤都被自己的话给逗笑了。 全智贤的笑容非常灿烂，也很有感染力，这种发自内心的笑，让鲜正信也不由得哈哈大笑，这是他这段时间以来，笑的最开心最真诚的一次了。 明眸善睐，巧笑倩兮，不过如此。 鲜正信几乎就要被融化在这笑眼里。 但他毕竟有心事，慢慢的，也就收敛了笑容，想了想，说道： “要不然这样，智贤你要是能考上汉阳大学的王牌文理学院，我就给你量身打造一个非常好的电影，怎么样？” 全智贤眼睛一亮： “就这么说定了啊，哥，不许反悔呀！” “哥说过的话，什么时候有假了。” 鲜正信哼哼一声，对于全智贤小老弟不怎么相信自己这个大哥表示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全智贤默默的小声的捅了一刀： “小时候骗我糖吃的时候，哥你也是这么说的。” “咳咳咳，那个智贤啊，时间也不早了，哥先给你去做午饭了，你快点写作业啊，写完就吃饭。” 鲜正信匆忙的逃离了现场，也不知道，是因为全智贤不轻不痒的话语，还是因为这个，有点古怪的气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