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李二公子的眼线
和柳生讲述的西宁镇相比,宁心觉得麒麟镇上的百姓算好的了,有许多人都很善良,所以,即便有些风言风语,他也不至于大发雷霆。 如果这里真发生爷孙俩在西宁镇经历的事情,他肯定要给一些教训。 整个大厅也就十张桌子,四十个长凳,不一会就收拾差不多了。 这时候阿三告诉宁心烧了六壶水了。 宁心点点头,让阿三分成两桶,把水提到二楼两个天字号房。 客栈一共十间客房,三个天字号,三个地字号,四个字号房,宁心他们四人占了两间人字号,人字号的空间不大,只有两张床,柳生和柳月在这里住肯定不行,所以宁心给他们准备两间有隔间的天字号房。 自己的徒弟,肯定是要对她好一些的。 阿三很快就将水分成了两桶,一手一个桶,提着噔噔就上了楼。 宁心笑了笑,说道:“柳老先生去拿被褥衣物吧,热水已经备好,等回来可以简单洗漱下。” 然后他揉了揉月儿的脑袋,“以后就不用往脸上抹东西了,有我在,自然没人敢欺负你。” 柳月乖巧点点头,轻轻嗯了一声。 柳老爷子道了谢,简单寒暄了两句,就出了客栈。 宁心是这样打算的,既然距离柳月的婚期还有五天,就不急着让她洗髓,今天爷孙俩先好好休息一下,等明日再给柳月找个阿婆,洗髓筑基。 洗髓是指洗清身体杂质,他和阿三都是草木之精,自然不用经历这个,但人和妖还是有这个必要,只有让身体更加纯净,才能更好的沟通天地间的灵气。 打个比方,灵根是打开修行的一道门,身体便是天地灵气的桥梁和器皿。 身体杂质越多,体内真元运转起来便越艰涩缓慢。 当然,除了天生的无垢体,只是用淬体丹,是无法将体内的杂质完全祛除干净的。 …… …… 柳生刚出了客栈,没走多远,就被人围起来,其中就有刚才在客栈门口议论的两人。 没人注意到,有一个人鬼鬼祟祟从铁匠铺和杂货铺之间的巷子里走出来,这巷子里有一块落地招牌,他一直猫在了后面。 紧接着,他若无其事来到一个摊位,说自己不要现成的包子,就要刚出炉的……这种无理要求把摊主气不行,包子本就是热的,又不是涼了,不过,人家是买家,他也不好说什么,只好叫他等着。 这个买包子的人叫张铁,柳生的邻居,他从柳生和柳月出门时,就开始跟着俩人了,只是俩人进了客栈,他就不敢离太近,怕被仙人给发现咯。 他这么做是有原因的,李府二公子给他一锭十两的银子,让他盯着爷孙俩的一举一动,说他已经打好招呼,一但柳生俩人想逃,就让他去找里正抓人,如果他们是去驿站租借马车,就不用他管了,自有衙役将人拿下。 说实话,对于一个出手这么阔绰主子吩咐的事,他是上心的紧,什么还没干呢,就给了十两纹银,如果自己出点力,岂不是发达了? 他耳朵竖了起来,生怕漏听一个字。 这时,柳生正和一人解释:“你猜对了一半,仙人帮忙解决李府二公子,是因为他把月儿收为了弟子。” “收为弟子?” “真的假的,十年前武月山不是在我们镇子上找有灵根的孩子,没找到吗?” 武月山是挨着凉州城的仙门,这附近还有两个仙门,都在晏州城附近,一个叫天雪谷,另一个是耀阳宗。 一般隔上十年二十年,他们就会来寻有灵根的孩子,说是为了薪火相传,其实,就是看看能不能找个好苗子,壮大自己的势力。 如果是灵气浓郁的地方,他们将会去的更勤些,因为那些地方,更容易出现有修仙资质的弟子。 有个人掰着手指头数了数,然后一惊一乍道:“你是不是傻?武月山那次派人寻找有灵根的孩子,已经过去十二载,柳老爷子才迁来多久?也就十年多点。” “柳老爷子?你平时不是直呼柳哥其名吗?私底下还喊他柳瘸子。” “放你娘的屁,老子没说过。”这人被揭了老底,恼羞成怒了。 “好了好了,吵什么。” “不知道柳月拜了哪位仙人为师?” “就那个年纪最小的,其他几人都喊他宁心。”
“水墨真人?” “哎呦呦,那可了不得哦,客栈里的几位仙人,可比附近仙门的修士厉害多了,我以前就看月娃子是个有福之人,长那么漂亮,又那么灵气,我就说嘛,就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女娃子,她要是没福气,谁有福气?” 对于这话,几人都有点嗤之以鼻,之前他可不是这样说的。 随着柳月愈发水灵,愈发好看,他们在私底下就说,柳月是红颜祸水,早晚啊,会出祸事的。 有句老话说的好,自古红颜多祸水,尽代红颜皆薄命。 孙老头的女儿何尝不是如此?年纪轻轻,就糟了歹人毒手。 打出了李二公子的事,他们便说的更起劲了。还说呀,女娃子生的像刘春静,谢小玉这样的最好,虽秀气,却不至于被人惦记。像袁桐孙麦儿这样的姑娘也不错,粗胳膊粗腿,有一把子力气,以后嫁了人,不仅把家里打理的井井有条,还能生个大胖小子。 哪成想,柳月摇身一变成了仙人弟子,自身的麻烦不仅解决了,还踏上了长生路。 不是皇家贵胄,生的好看一样有好运气,你找谁说理去? 而且啊,客栈几人,还不是一般的修行中人,他们有通天本领,像柳月的师父,那可是被妖怪吞进肚子,却依旧能活蹦乱跳的人物。 有人说独臂男孩是传说中的水墨真人,柳月能成为他的弟子,自是福泽深厚,仙途坦荡,说不准以后整个镇子都要沾她的光。 谁都知道,现在跟柳生搞好关系,只要好处没有坏处。 除了磨不开面子的两三人,都在你一句,我一句,说着言不由衷的漂亮话。 张铁接过一个装好包子的纸袋子,递过去两文钱,瞄了一眼被众星拱月般围在里面的柳生,然后,他拿出来一个包子,囫囵个就塞到了嘴里,两腮鼓鼓地咀嚼起来。 事情的缘由他已清楚,他在考虑得失,思忖自己应该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