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客人可要等等奴家哦。” 云山笑道:“再来八壶酒,rou羹,凤尾鱼翅、红梅珠香、宫保野兔、豆面饽饽、奶汁角、祥龙双飞、佛手金卷、金丝酥雀、如意卷,都来一份。” 送走美人,又来了位清冷女人,嘴角微带笑容,领着云山上楼去雅间。 雅间清雅,有琴有花有香炉,清香淡雅。 清冷女人拉开椅子,让两人入座,随后独自出门。 云山靠着红木椅背,动了动身子,手指摸着檀木桌上面模糊不堪的纹路道:“都是上品的东西啊。” 武指心不在焉道:“是,是啊。” 云山看向满脸通红的武指,笑道:“怎么,不适应?” “小僧……” “你说什么?” 武指深吸一口气,摸摸头说:“我从来没见过这种场面,难免有些无法适应。” 云山拿起桌子上的紫砂壶和茶杯,用guntang的茶水冲洗茶杯,倒上两杯,一杯推给武指,一杯放在眼前。 “所以我就觉得,你们这些和尚大多虚伪。功夫未到家时不曾沾染世尘,功法到家了无情无欲,就开始谴责那些普通人无法压制情欲。” 武指轻叹出声,没有反驳,“或许吧。” 说话间,几个貌美女子拿着酒菜进屋,放在桌子上后退下,又有四名女子穿着薄纱进屋。 一个清纯,一个可爱,一个温婉,还有之前那个妩媚美人。四人穿着各色薄纱,肌肤若隐若现,勾人心魂,武指不觉咽了咽口水,连忙移开视线。 四人一进来,清纯美人和温婉没人就坐到武指两侧,温婉美人的大腿蹭着武指,清纯美人为武指吹茶喂水。 可爱女孩直接坐在云山怀中,满脸单纯,身子却动来动去。妩媚美人坐在云山身旁,拿起筷子夹菜放进嘴中,就要对上云山的嘴。 一道无形波动自云山为中心扩散,两个女人瞬间停在原地,双目无神。 云山笑了笑,拿起碗盛了一碗rou羹,拿起筷子夹起一块兔rou放进嘴里。 “味道极好。” 赞完,云山抱着可爱女孩放在一旁,拿起酒为武指倒上一杯,回到原位,品着酒,玩味地看着武指在两个女人之间挣扎。 两个女人并未察觉到云山这边的异样,见桌上有酒,里面开始给武指喂,又是夹菜又是喂酒,看着武指害羞的模样,两人是笑容不断,对武指更是上下其手,时不时亲一下武指脸蛋。 清纯美人的手一直摸着武指的腹部,试探地往下摸去,又次次被武指拦下,清纯美人不肯罢休,屡屡试探。 温婉美人两条白嫩长腿放在武指腿上,一手抓着武指的手让武指来摸,并往手逐步走着。 在此攻势下,武指这个涉世未深的僧人屡屡败退,不多时就喝的脸红脖子粗,右手放在温婉美人胸步下面不敢动弹,左手摸着清纯美人的脸蛋,嘴被两个女人轮流喂着酒和食物。 云山在对面吃菜喝酒,看着乐呵,同时神魂进入身边两个女人的神魂内,窃取往日记忆。 一条条隐秘被扒出来,云山心中逐渐沉重,面上却没有任何异样,只是笑看武指的放纵。 当两个女人的记忆被云山扒到幼年时,云山停了下来,为两个女人虚构出另一番场景,解除无思。 在虚构的场景中,是一个富家小哥为了给武指开荤,所以来到此地。 做好这些,云山也基本上吃饱喝足了,拍拍屁股拎上两壶酒,走入卧室,关上房门。 云山坐在藕丝被上,看着灯火通明的窗外,喝着酒,沉默不语。 灯火通明到极致,又到灯火阑珊,直至无人,两壶酒也随之殆尽。 房门被踹开,衣衫不整的武指恼怒的冲进屋内,一脚踢碎云山脚边的酒壶,掐着云山脖子吼道:“为什么!” 云山依旧风轻云淡,躺在床上任由武指掐着脖子,扶着额头说:“你犯了嗔戒。” 武指发出一声怒吼,双手用尽全力,全是青筋暴起,似要活活掐死云山。 “你告诉我!为什么要让我那些女人和我这样!” 云山轻笑道:“舒服吗?” 武指按住云山的脖子,挥动右拳打在云山脸上,一拳接着一拳,云山头下的木板不断发出咔嚓声。 随着最后一拳落下,云山整个头都陷了进去。武指突然捂着脸,蹲在地上痛哭。 云山拔出头,擦掉嘴角和鼻子下的血迹,坐起身伸了个懒腰,靠着窗口看着武指,嘴角含笑。 在一声声哭泣中,武指原先让云山都看不透的修为不断下降,背后的半身佛影逐渐虚幻。 仅不到一柱香的时间,武指一路降到练气,佛影几乎无法察觉。 这就是南宗最大点弊端,一旦破了心中的坚守,修为如同空中楼阁,转瞬即逝。 很明显,武指遵守佛经里的那一套。 云山笑道:“感觉如何?” 武指抬起头,擦掉眼泪,双手合十:“出家人不打妄语,很好,可这不应该是小僧做的是。天亮之后,小僧便回寺中。不,就现在……” 云山有些头疼的揉着眼睛,这让武指回去了,明天南华禅寺的大能们就要找上门。 “你知道这世界上有多少青楼吗?有多少寻欢作乐的人吗?” 武指抽搐着说:“小僧不知,这和小僧无关。” 云山略带惊讶地看着武指道:“那你为何不自我了断?” “小僧为何要自我了断?” “那你修佛又是要做什么?” 武指沉默了,他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武指从小在寺中长大,如很多从小在寺中长大的僧人一样,是个孤儿。只是武指在佛理上面有着触类旁通的本领,被寺内长老寄予厚望,成了佛子。 可是到如今,武指却不知道修习这些东西,到底是为了什么。 云山上前蹲在武指对面,轻笑道:“你知道什么是欲望吗?知道什么是渴求吗?知道什么是弃之不得吗?你知道什么是恶吗?什么是善吗?佛经让你压制了恶,压制了欲望,压制了人性。写下佛经的人知道这些是什么,可你不知道,你只是一个写满佛教的木偶。” 武指似是赌气道:“那有如何?佛教是我,我是佛教。成佛,小僧不敢妄想。”
“也是,这样也不错,光是这样,就能领先很多人了。”云山叹了一口气,起身拍拍手说:“对了,你见过稻草人吗?稻草人为农户驱散鸟雀,你就是这么一种人。可,稻草人挡不了人祸啊。” 武指看着云山,眼中有些迷茫,又有些明悟,“那便,杀掉所有的鸟雀。” 话音落下,武指的半身佛忽然明亮起来,无物的半边居然凭空冒出了一丝邪气。 恶念善念都如火苗,视对方如柴薪,一旦有一方势大,就会以另一方为燃料。 武指的恶念已经被点燃,善念以恶念为柴薪,可恶念源源不断,犹如星星之火。 “杀不尽的,你杀不尽想要活命的生灵。” 武指不言,身后的邪气越发浓郁,隐隐有压过佛相之势。 “那该如何。” 云山道:“只需吓走那些不饿的鸟雀,给那些饿极的鸟雀一条活路。” 武指摇头说:“可还有人祸。” “人祸啊,待你成了佛,你就明白了。” 云山叹了一口气,坐到床上,闭目闻着酒香。 武指压抑着心中的邪气,沙哑道:“不明白,谈何成佛。” “你为何成佛?成佛于你何用?” 武指闭上眼睛,邪气彻底盖住佛相,一尊邪佛显世,冷漠地看着世间,六只手臂拿着人的五肢和躯干,满嘴尖牙,似要嗜血。 转瞬间,六只手臂收敛,闭上嘴巴露出微笑,只是那一双冷漠的眼睛无法掩盖。 云山看着这一幕,心中啧啧称奇,仰起头说:“这是你的事情,我就不过多说了。现在,说说我的事情。” 武指的嗓音沙哑,丝丝杀气无法掩盖,“什么事?” 云山说:“莫听城要被打造成试炼境,再改造的时候是我入场的机会。” “如何打造?” “再送进去千万人,怨魂撕食血rou,正如他们撕食我一般。之后,千万人会成为新的怨魂。怨魂的怨源于莫听城,一批被大能控制而死,想要杀大能。一批被原先的怨魂所杀,会报仇。第一批较强,第二批占数量优势,他们之间会相互制衡,到最后,莫听城会自然形成一个大型缚灵阵。” 武指对试炼境尚有了解,知道这根本无法让人试炼,如今里面的怨魂基本都是谁进谁死,便问:“之后如何?” 听到此话,云山笑了起来,“这个缚灵阵是魂修大能的宝地,自有魂修进入其中限制怨魂,一边修炼,一边让缚灵阵无法出现魂王。” 自然阵法没有阵眼,若是魂修大能强行介入成为阵眼,其中游荡的怨气和魂气会全部倾泄入魂修大能,而且这还是随时可以离开的阵眼。 这是百利无一害的买卖。 此事一成,只要试炼的天骄们死在缚灵阵中,无论内心再强悍,都会被魂修大能用阵眼的怨气强行污染成怨魂,让天骄们的魂魄韵养和延续缚灵阵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