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话 退信
虽然与鸦的战斗以失败告终，但是这也给菱和媛吸取了不少的实战经验。现在的她们已经没有早晨那份轻松，从她们身上我感到一丝的挫折感。变回小孩摸样坐在我肩膀上的媛，搂着我手的菱，两个人从楼顶下来之后一直就没有怎么说过话。我能够体会到那种不爽的挫败感觉，我只能默默地走着。 在走廊上我遇到了奔跑过来的小语，小语停在我前面气喘吁吁地说：“柳宗，你们在楼顶上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我看了看小语，继续走着说：“只是摔了一跤。” 小语固执地拉住菱的手，看着我说：“那你们怎么都弄得这样狼狈？从楼下都能够听到楼顶传来的巨大声响，虽然副会长让大家冷静，但是大家看到一架直升机在空中徘徊，担心又是恐怖袭击。你们一定在上面发生了什么？” “放心吧，已经结束了。” “结束了？”小语还有些疑惑，看着菱问道：“菱，刚才是不是又和谁打了起来？” 菱照着我的话，重复着说：“只是摔了一跤。” 变回小孩子摸样的媛，坐在我肩膀上点着头说：“只是摔了一跤。” 小语松开了菱，双手紧紧拧着裙边，阴沉着脸说：“柳宗，你是不是又有什么瞒着我？” 我转过身看着小语说：“你最好不要再卷进来了。” 小语阴沉着脸，用反问的语气说：“不要再卷进来？我没想过要卷进来。柳宗，你是不是越来越得意了？” 我看着阴沉着脸，站在我面前的小语说：“你这到底是怎么了？” “现在身边有着菱和媛的你，让我感觉你仿佛在不断走向世界的另一端，我所无法触手所及的地方。你打算把所有的事情都独自扛下来，用这类‘不要再卷进来’的语气来劝说我，什么都很好不用担心。” 泪珠从小语的脸上滴落在地板上，小语的话更是让我感到诧异。我不明白小语到底想说些什么，但从她的脸上浮现出的是担心被扔下来的表情。 “柳宗，你将事情瞒着我，这是为了保护我吗？你要知道，你一再的劝我不要卷进来，每次这样话更是让我的心感到阵阵刺痛。我伸开双手想要去触及你的脸庞，你却越走越远。眼看着你和我的距离越来越远，我只能忍受着这份痛苦。” 我看着小语说：“你在说什么越来越远，我们一直是邻居不是吗？而且现在我还要暂住在你的家里。” “笨蛋！”小语突然大喊了声，用嘶哑的声线说：“你这个迟钝的大笨蛋。即使你不明白，我也要将我们的距离缩短；即使你很迟钝，我也要呆在你的身边不离开；即使你很坚强，我也想作为你的后盾和你站在一起。” 我被小语的话弄得一头雾水，我呆呆站在原地看着小语。小语抬起头，泪水浸湿的双眼闪现出坚定的光芒。我第一次看见这样小语，她已经下定了某种决心，她晶莹透彻的眼瞳将我映入眼中。 小语走到我面前，双手扶着我的脸说：“我决定了，我是不会再让你离我越来越远。不管你要做什么去，我也会跟着你。即便你不同意，即便你不允许，即便你驱赶我，即便你嫌弃我，即便……” 我还没弄明白小语的话，她的双唇就与我的双唇已经重叠缠绵在一起。小语闭着双眼，眼缝里挤出了通透晶莹的泪珠。小语的脸颊泛起红晕，我能很清晰地听见她的呼吸和心跳声。 我抓着小语的肩膀，看着小语的脸说：“你这是想干什么？” 小语低着头说：“现在就像菱她们一样，和你缔结下血之契约。” “什么？” 小语拽着我的衣领说：“如果你敢把我扔在一旁，我绝对不会饶了你。” “小语，今天你到底发生什么了？” 小语拉开我的手，往后跳了几步，转过身微笑着，用调皮的语气说：“柳宗，你这个笨蛋。” 我迷惑地看了看菱和媛。菱只是扭着头一声不吭，深深将我的手臂搂在胸前。媛手捂着小嘴偷笑，似乎明白什么。只有我还是一头雾水的。 “喂，你们到底在搞什么？谁来和我说明下怎么回事。” 小语看到我口袋里露出来的信封，好奇地问：“那是什么？” 我将宋仁递给我的那封信拿了出来，想起了刚才宋仁的脸。 “情书？”小语盯着我说，“我还以为不会有那个女生回写情书给你。” 我看了看信封，又将它收回了口袋说：“白痴，你别说胡话了。” 小语说：“你不拆开看吗？” 我望着外边的天空说：“没有这个必要，因为我想将这封信退还给宋仁，所以没有必要将信拆开。” “咦，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这样的事。别人写给你的信连看都不看，就想原封不动地退还给人。” “我只是想要她自己，当着我的面把信中的内容亲口说出来。” 小语盯着我看，笑着说：“那么你打算怎么还回去？” 小语的话才提醒了我，我现在根本不知道宋仁被带到了哪里。我挠着头说：“我现在还不知道。在上面被人教训了一顿，结果宋仁被直升机带走的。” 小语担心地说：“你到底刚才发生了什么？” 想起刚才的挫败，菱和媛都阴沉了脸，菱紧抓着我的手。我淡淡地说：“只是摔了一跤。” 菱和媛异口同声说：“只是摔了一跤。” 小语瞪着我说：“既然只是摔了一跤，那么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我想起了黑狼口中的高博士，我说：“当然是找到那个高博士，重新在打一场。” “高博士？”小语疑惑地看着我说，“昨天袭击我们的那个高博士吗？” “我本来想让我姐帮我调查，但是现在已经没办法联系到她了。” 小语想到了什么说：“你如果只是想找人的话，或许我能找到一个人帮你。” “你想有认识的人能做到这点？” 小语走在我们前面带路说：“你就先别问了，跟我来就是了。” 小语轻快地走在前面，宁静的走廊只响起我们几个人的脚步声。我们来到一间空教室门前，小语笑嘻嘻地看了看我。小语将教室门拉开，带着我们走了进去。整齐的桌子上放着几台电脑，地板上的线缆错综复杂地连接着各台电脑。一个带着黑框眼镜棕黑色长发遮着脸的男生坐在那些电脑前，他手指轻巧飞速地敲击着键面不断发出哒哒的声音。 男生抬头看了看小语，似乎并不太欢迎我们。他用沙哑的声音说：“又要来烦我，上次的查询费你还没给我。” 小语嬉皮笑脸地说：“你别一见到我就和我谈钱好吗？我们今天来找你是有别的事情要你帮忙。” 男生推了推眼镜，看着我说：“上次帮了你的忙，说好给我一千块现在都还没有给我。现在你还敢厚着脸皮来找我帮忙，你是不是也太不要脸了。” 见那男生还在扯着小语的那档事没放，小语显得有些着急了。小语重重拍在桌子上说：“肖子毅，是谁帮你弄到这间教室的？是谁帮你弄好社团申请书的？又是谁帮你解决经费危机的？你该不会忘记了吧，你给我听着。如果你今天不再帮我一个忙，我现在就去让学生会的刘会计退回你社团的经费申请，让你解散这个社团。” 子毅听了小语的话似乎并不妥协，站起来说：“你这是威胁我对吧。我告诉你，社团的经费申请我已经通过了，我也在刘会计那里打招呼了。你想让我这个社团废除，你已经办不到了。” 子毅从抽屉里拿一本红色本子，指着红色本子说：“这个是理事长亲自给的我的社团证。现在连理事长都已经同意了社团的合法性，你已经没什么可以威胁我了。” 小语夺过红色本子，看了看瞪着子毅说：“你什么时候弄了这个，我们学生会怎么不知道。” “这个是昨天理事长刚给我的，带着刘会计一起过来。” 小语将本子扔回给男生说：“就算没有这个要挟你，我还有别的东西可以要挟你。” 子毅一脸不屑地做回到电脑前，不断敲击着键盘。 小语冲子毅喊着：“喂，你到底在干什么？” 子毅一声不吭，完全没有不理会小语。 我试着想要拦着小语，小语只是笑了笑说：“没事，你们先等下。我很快就让他听话，我还有最后一个杀手锏。” 小语十分自信地走到子毅旁，轻轻地说：“如果你不帮我这次，我就和子琴说你的事。” 子毅突然停了下来，情绪似乎很激动。 小语窃笑着说：“怎么样，这招百试不厌吧。” 子毅眼睛里并不是妥协，而是愤怒。子毅大声地说：“子琴昨天一直没有回过家，打她手机也没有打通。我现在很担心我meimei她，你别来烦我。” “子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小语听了子毅的话有些惊讶，“昨天一直没有回家吗？子琴不是那种夜不归宿的人，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子毅不断抓着头，指着电脑屏幕说：“今天早上开始，我就将这个城市的所有监控摄像看了几遍。我发现了几个奇怪的现象，这些地方的监控摄像头竟然有一段时间没有任何内容。” 我看了看焦虑的子毅，我就对小语说：“算了，高博士的事我们就另找别人好了，他现在正在找他meimei。” 子毅想起了什么看着我说：“高博士？对，我meimei提起过这个人。” 我看着子毅飞速地在键面上敲击，好奇地说：“你在查什么？” 子毅敲击了几下，停了下来说：“我想起了我meimei在家里，好像在电话里和某个人说话时提到过高博士。我怎么没想到查查这个人，现在这上面就是这个城市里所有姓高的人的资料。” 我凑了过去，看了看上面密密麻麻的名字，指着其中一个说：“就是这个‘高志丘’，这里能知道他住在哪里吗？” 子毅看了看我说：“不，只能知道他一些简单的信息。但是这样也足够了，靠这些我就能在这个城市找到他藏在哪里。” 虽然子毅十分自信的样，但是我还是不放心。小语拉住我说：“柳宗，我们先等等。子毅一定会查到他们现在在哪里的，毕竟那个高博士也有可能和带走子琴有关。” 我看着子毅不断敲击着键面，拼命地在搜索着各种信息。我就坐回到一旁的椅子上，希望子毅能够快点找到。 菱看着我说：“主人，你不用担心。既然小语都这么信任他，自然有她的道理。” 我摸了摸菱的头，看到媛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我也跟着趴在桌子上，渐渐睡着了。 小语推着我说：“柳宗你醒醒！” 我伸了个懒腰说：“怎么了？” “我们已经查到了高博士的下落，我们现在就出发吧。” 这时菱和媛已经站在我身旁，一副干劲十足的样子。 菱握着拳头说：“主人，我们出发吧！” 我看了看子毅说：“我还以为你们还要花很长的时间，那么我们出发吧。” 子毅自满地说：“你也不瞧瞧你面前的人是谁，我可是天才。” 小语瞥了子毅一眼说：“关键是刚才有人发了一条信息给我们，所以我们才知道高博士在那的。” 我说：“难怪你们能够这么快就查到了，地点在哪里？” “郊外的那座废弃的钢铁厂。” 我挽起袖子说：“那么我们出发！” 子毅站了起来说：“我也要和你们一起去，子琴可能也在那里。我必须跟着你们去那里找到我meimei。” 我看了看子毅说：“你们两个都别去，这件事和你们没有太大的关系。我只是去还一封信，用不着这么多人去。” 小语拽着我衣领说：“你忘了我和你说过了什么吗？如果你还这样，我就会揍扁你。” 我拉开小语的手说：“你还真是个麻烦的家伙。” 子毅也伸出手想要拽我，我一拳打在他腹部上说：“你也想去吗？” 子毅捂着肚子，半蹲着点点头说：“是的。你下手也太重了点。” “如果你撑不了，你还是别去了。或许你的meimei并不在那里，你还是继续查找看看。” 子毅摇了摇头说：“不，这个线索或许真的和我meimei有关，我必须一起去。我不会拖你们后退的，你们放心。” 我看了看他们，转过身朝门口走去说：“随便你们，到时候可别给我添乱。” 菱一把搂着我的手，媛扑到我背上，我抱怨说：“喂，你们这是干什么？这样很重啊。” 现在已经是旁晚，我没想到时间过得这么快。我们下到了楼下，我看到吴浩川和刘静静在大门那，似乎是在等着我们。 小语看我一脸疑惑，就说：“是我找副会长他来帮忙的。因为要去郊外的话，需要一辆代行的工具。” 吴浩川笑着看着我们说：“我们对你们的行动也感兴趣，就让我们一起出发吧。” 我说：“副会长，你能开车吗？” 吴浩川只是摇了摇头，笑着说：“放心，开着辆车应该不会很难。” 我看了看那辆黑色面包车，诧异地说：“这辆车是你的？” 吴浩川点了点头说：“快上车吧。” 这时刘静静抢座到驾驶位上说：“我来开吧，我有驾照。” 吴浩川似乎担心什么，摇摇头说：“刘会计，还是我来开吧。这辆车是我特意从我姐那借来的，因为它也不是很难开。” 刘静静固执说：“副会长，你没驾照会被罚的。而且你也没怎么开过车，刚才还是我送你过来的。” 我们互相对视了下，我就对吴浩川说：“副会长，既然你没有驾照，你就让刘会计开好了。” 吴浩川似乎有些担心，摇摇头说：“没事的，这个车不会太难。” 这时小语不耐烦地说：“副会长，你就让学姐她来开吧。我们也不要在这里耗时间了，赶紧去救人吧。” 吴浩川只能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恐惧，缓缓地坐到副驾驶位上。 刘静静朝车里看了看，笑着说：“大家都坐好了吧，那么我们出发吧！” 我们举起去拳头异口同声说：“出发！” 一阵轰鸣的发动机引擎声让我们大家顿时一怔，吴浩川看了看我们，似乎在说刚才已经暗示过我们了。从后视镜上能看到刘静静脸上的笑容，不禁让我们开始担忧。 刘静静笑着说：“大家坐稳了！” 车子就像脱了缰的野马，迅速飞奔到公路上。我们瞬间全都像被甩出去一样，重重后靠在座位上。从车子里往车窗外看去，两旁的景物正在飞速向后退。刘静静开着这辆黑色的面包车在涌动的车流中急速穿行，迎面不断传来汽车刺耳的汽笛声。 小语紧紧抓着我的手说：“我们是不是应该让副会长来开比较好点” 吴浩川转回头说：“我说过了，让我来开就好了。” 刘静静握着方向盘，也转过头说：“你们在说什么吗？” 我笑着说：“学姐，你开车的技术真不错。这样用不了多久的时间就能够到达目的地了。” 刘静静点了点头说：“你能理解真是太好了，我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总不让我来开车。” 这时前面一辆大货车出现在面前，小语担心地喊着说：“学姐，看前面！看前面！” 刘静静娴熟地转动方向盘，很快就绕过了货车。虽然大家的心放了下来，但是车子还在公路上朝着目的地飞驰。车子里好像就只有我和菱、媛三个人还能笑着看着车外的景色，小语等人都紧紧抓着座位没有吭过一声。 半个多小时后，我们的车子停在了郊外的那座废弃了的钢铁厂前面。小语等人纷纷夺过车门下车，在一旁不断呕吐。从钢铁厂里不时传出一阵阵惨叫声，这让小语有些紧张了起来。 我看了看大家说：“那么我们进去吧！” 子毅似乎还没有缓过来，扶着电线杠说：“我们就这样进去吗？” 我挽起袖子说：“当然，你们也做好准备了吧！” 菱和媛异口同声说：“是的，我们进去吧。” 小语等人对视了下，跟着我们走进了阴暗的钢铁厂。皎洁的月光只能稍稍照亮里面的路面，深黑的影子里似乎有着什么在注视着我们。 我停了下来，看了看周围，大声喊道：“宋仁，我们来了找你了！” 我的声音在整个钢铁厂回荡起来，随时就会有人来迎接我们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