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7章 走蛟河混战
王三彪的如意算盘，是把朱高尚这伙人引到山寨里。依仗山寨的人数和地理优势，把朱高尚给灭了，他也得救了。 不过他没想到的是，山寨一个人影也没有。 牛百山和他的部下，进了山寨就开始四下搜寻，明面上喊着剿杀土匪，实则是希望找到些金银钱财。 朱高尚看着这群兵卒，心里彻底凉了，即便山寨里有些钱财，还不被这些闲杂人等抢了。 他气愤地推了推王三彪，狠狠地说： “这都是你出的好主意！” 王三彪盯一眼大当家坐的那把交椅，这群官兵却未动一丝一毫。他问朱高尚： “我给你金银，你放了我。这话还算数？” 朱高尚见四下无人，点点头。 “那石座有金银。” 朱高尚瞧了瞧那间大屋子，除了大方桌和一排椅子，空荡荡的。他牵着王三彪，一步一步地走近了那座石座。 看起来，这蹲座椅是一块大青石打凿而成。椅背批了绸布，座位垫上了柔软之物。 朱高尚照王三彪的示意，掀开了座位上那柔软之物，看见座上露出的光滑的石面。他顿时觉得被嘲弄，正要发火。王三彪赶紧补充说： “还得掀开石面。” 朱高尚又掀了掀石面，他看见石板下果然有一个石窝，里面有绸布盖着。他赶紧掀开了绸布，他顿时瞪直了眼睛。绸布下有三根金条，十来个银锭，还有几串珍珠玛瑙银制首饰什么的。 朱高尚惊喜片刻，赶紧把这些东西用绸布包好，担心被牛百山那伙人抢了去。他突然又意识到，这包东西放在哪里合适呢？ 王三彪看出朱高尚的为难。他心里顿时来了主意，说： “我有个主意，可以引开其他人。” 朱高尚立马就问： “快说！” “先把它放回原位，等下我有办法把人引开。” 朱高尚看了看这间空屋，就一张不起眼的大桌子和几把椅子，没人会主意，于是，他有把那些金银放回了石座上。 不一会儿，牛百山找了过来，极其不耐烦地说： “师爷，这么大的山寨，一个人都没有。” “可找到些东西？” “后面找到些粮食，牲畜。其他没了。” 王三彪在一旁插话道： “两位官爷，我听说，卧龙山的财宝，就藏在前面的四方观里。” 师爷不知道王三彪说的是真是假，一时没有说话。牛百山气冲冲地问： “放屁。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怎会有道观？” 王三彪看了看师爷。这时朱高尚决定插一句嘴，说： “附近有座叫四方碑的山，山上确有四方观，可有上百年历史了。” 牛百山满不在乎地说： “即便有了道观，那地方能有多少香火钱？” 王三彪立马说： “两位官爷想想，那鸟不拉屎的地方，四方观为何延续了百年？” 此言一出，朱高尚心里都打起了鼓，莫非四方观真有财宝？ 牛百山暗里认为这话极有说服力，向朱高尚建议道： “师爷，依卑职愚见。我们应该沿大路下山，如能与知县大人相遇，再做定夺。” 朱高尚灵机一动，心里觉得这是好主意，于是说： “那就赶紧与知县老爷汇合。” 牛百山听了这话，马上就出去吆喝着兵卒集合。 过去了好一阵子，终于把四处搜刮的兵卒集合起来，牛百山领着四十多人的队伍，沿着主路向山下走去。 王三彪拖着脚镣手链，和朱高尚一起，在兵卒后面跟着。 王三彪故意放慢了脚步，在跟牛百山拉开一些距离后，他问朱高尚： “我答应给你金银了，还不放我走。” 朱高尚微微一笑，说道： “放心，我会放了你。现在还不是时候。” 王三彪有些不耐烦了，他说： “如果你不放我。我就把那些金银告诉他人了。” 朱高尚想了想，眼下如果放走王三彪，一则会给自己惹一身sao，说不清；二则王三彪会返身回山，把那金银给窃取了。 但是如果再不放他走，这家伙可能真的会狗急跳墙。 于是他说： “眼下人多眼杂，不是时候。趁官兵上四方观混乱时，你就找机会向山下溜走。” 朱高尚这样说的目的，一是答应了王三彪要放他走，二是也点明放他走的条件：“趁官兵上四方观混乱之时。”为了防止王三彪返身上山，他提示向山下走。 王三彪听师爷这么一说，心中大喜。如此一来，他不仅可以逃走，还能借官兵之手，把四方观的臭老道给灭了。 王三彪说： “你是官爷，我信你。” 这话刚说完，突然前方就传来阵阵地喊杀声。 牛百山已经带着人向前疾奔，朱高尚和王三彪都不约而同地加快脚步，向前走去。 临近走蛟河，朱高尚从树林子看过去，走蛟河河滩上散乱地聚集了乌压压的100来人，正对着河对岸叫嚣。 河对岸，知县老爷正在慌乱中排队列阵。 所有人都明白了，原来山寨里的人，都跑到这里堵截官兵了。 牛百山靠近师爷，问： “师爷，要不现在我们就冲到河滩，打他个措手不及。” 朱高尚的心里一亮，马上点头，说： “千总大人小心，我方疲惫，对方气焰正盛......” 牛百山听不进去师爷这书生的战场决断，讥讽道： “一群乌合之众，不足惧也。倒是师爷可要躲好，刀剑无眼，卑职也无法护全师爷了。” 朱高尚假意抱拳，说： “祝千总大人，旗开得胜。” 牛百山回礼，转身就走到队伍前面，他拔了刀，对着40来人的兵卒吼： “整队，向前。” 身后这40多人，齐刷刷排成了3纵，在狭窄的道上，缓缓向河滩逼近。 河滩上赵一横发现身后有一队官军，心里一沉： “莫非山寨被攻了。” 众多的土匪见到身后的官军，犹如耗子见了猫，本能地就想逃。 对岸的于仲雄见到这边的官军，脸色大喜，高喊： “杀尽土匪，不留活口。” 典吏向明义听令后，带着官兵淌河围了过来。 赵一横见队伍有些混乱，他站上一块大石，喊： “兄弟们不要惊慌，官军人数不及我们，又是远道而来，早已困乏。我们都是穿山入林的好汉，怕他求。今日只可死战，尚有活命的机会。” 这群土匪听闻之后，渐渐收拢阵型，顿时又卯足了劲儿，纷纷提刀握枪，向前向后都与官军厮杀了起来。 走蛟河滩上，顿时杀声震天，河水也渐渐成了红色。 躲在密林里的朱高尚瞧见这阵势，手都不由自主地抖了起来。他转眼就看见了王三彪正仇人一般地看着他。朱高尚顿时觉得不妙。于是说： “你现在走吧，往山下走。” 王三彪举起双手，说： “这你得给我解开。” 朱高尚在衣服里摸了一阵，摸出一把长长的铁钥匙。他狡黠地笑笑说： “你当我傻，还给你解开。” 说着他站起来，把手里的铁钥匙扔到了河滩上。 王三彪被彻底激怒了，他没有想到，自己如约说出了金银，这官老爷却食言了。他起身对着朱高尚一撞，将他撞翻在地。接着，他上前死死掐住了朱高尚的脖子，很快，朱高尚就没有了动静。 他摸了摸朱高尚的脖子，确定朱高尚断气了。 他此刻得意忘形。只差把手脚上的铁链砸开，就彻底摆脱了牢狱之灾。 河滩上，两军正厮杀得难分难解。官军人少，又是疲惫之身，仓促应战。很快就被人数占优势的土匪压着打。 但是官军训练有素，向明义和牛百山身先士卒，远处还有三五个弓箭手支援，两军就这样死死耗着。 王三彪趁着混乱冲向河滩。他在铁钥匙落在河滩的大致位置寻找着。这样突兀异常举动，很快就被官匪双方都看到了。 于仲雄在高头大马上，冲着河滩大喊： “王三彪！王三彪怎么在这里？快给我抓住他。” 牛百山冲着知县高喊： “那贼人与师爷在一起。师爷何在？” 于仲雄也大喊一声： “师爷何在？” 河滩上，除了杀声和惨叫声，听不到师爷的声音。 赵一横一众土匪也看到了王三彪。 “二当家，是二当家的。” 说话间，王三彪果然找到了铁钥匙，他急忙打开了手上和脚上的铁链，cao起地上的长刀，如切西瓜般，一连砍倒了几个官军。 王三彪一阵砍杀，身边的官军都倒河滩上。 官匪双方的形式慢慢发生了变化。土匪们慢慢占据了上风。 争得喘息机会的赵一横突然喊着： “老彪子，你得向大伙儿说清楚了，是你把这官军带来的吗？” 王三彪一听这话，猛然间觉得，就是跳进黄河，他也洗不清了。他站立原地，环顾四周，心里却在想，如今大当家徐牧生死未卜，河滩上也倒了不少山寨的兄弟…… 这般想来，山寨迟早要被官军踏平了。他认为倒不如自己抽身回山，拿了大当家的金银，自己快活去。 王三彪毫不犹豫，提着刀就向山上溜了。 乌蛇看着二当家逃走的身影，立马断定： “二当家背叛了山寨，肯定是他把官军引上山的。” 于仲雄大喝一声，跨马到入河，大喊： “剿灭土匪，先到匪窝者赏银百两。” 知县这么一吆喝，加之王三彪退出战场，原本败下阵势官军，一改颓势，渐渐地开始碾压土匪。 王三彪只身回了山寨，拿了大当家的那袋子金银，转身就朝两河口去了。 河滩上经过一轮混战，赵一横、乌蛇和其他四五个身手不凡的土匪，杀出来官军的包围，窜入树林不见了。 于仲雄看着河滩，土匪和官军的尸首纵横交错的倒着。 典吏和千总各自清点人数报了上来，活着的官军不到30人，除了伤势之外，都已经筋疲力尽，瘫坐在河滩上。 于仲雄吆喝着要上卧龙山土匪的山寨。牛百山向知县大人说： “知县大人，方才我们从山上下来。我的人搜尽了山寨，除了有些粮食和牲畜，别无其他。” 于仲雄不相信千总的回答，他气恼着问： “你们怎会那从山寨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