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营地杀人事件
双子大厦的顶层会议室，一众行者组织高层，围绕在会议桌前，等着首座任虎的到来，气氛明显有些沉闷。 正好可以看到，一缕缕阳光穿过枝叶的缝隙，透过巨大落地窗的玻璃，在会议室的桌面上，落下一个个斑驳的光影。 “这个亡者到底是个什么鬼？莫名其妙的！害的老子半夜脑袋差点没爆掉！”萧穆两只脚翘在桌上，双手揉着发涨的太阳xue，显然昨夜的经历，让他还有些心有余悸。 “你废话怎么那么多！”魏延此时脸色一沉，眼神有些不善的盯着萧穆。 “咦？你今天吃枪药了，老子又没招惹你？你吼我干嘛！”萧穆竖起小指掏了掏耳朵，魏延的话让他有些不屑。 ` 萧穆不知道，不代表坐在旁边的方萌不知道。 凌晨八点，随着起床的哨音响起，战士们纷纷跑出了自己的宿舍，整整齐齐的被子，早已被叠成了豆腐块码在床头，边上摆放着帽子和战术腰带。 恢复日常作息后不久，除了营地女人和老弱之外，男人们都被强行征招入伍。 战士们对于这个自然没什么抵触，还能保持良好的作息习惯。一个个站得笔直，精神抖擞。 但是对于那些幸存者，这些刚开始就有些强人所难了，他们晚上兴奋的睡不着，胡吹瞎侃，白天站在队列里，一个个打着哈欠摇摇晃晃的，连基本的队形都保证不了。 连着踹了好几个新兵，魏延黑着脸开始点名。 “王海涛！”“到！”“赵安然！”“到！”“罗文康！”“到！”… 魏延接连点了好几个人的名字，每一个战士的声音，在营地里响亮异常，也震醒了睡梦中的方萌。 方萌凑在窗前，好奇的看着一个个站得笔直的军人，从小就崇拜军人的她，眼里都是小星星，情不自禁的说了句“帅气！” 穿好衣服的她，下了楼悄悄的站在军人队列的后面，也一脸严肃的站得笔直，引得旁边的战士想笑又不敢笑，差点没憋出病来。 就在点到于立、窦平、魏志三人的时候，却突然没了动静。 魏延又重复点了几人的名字，依然无人回答。魏延心里那是一个气啊，这帮兔崽子刚当上连长，就不参加早cao，简直无法无天了。 但是随着越来越多的人没来，魏延沉不住气了，两眼冒火的他，一把扯过了身边的张小龙，几乎用吼的方式对他说道：“你他妈的怎么当的营长，你手底下的兵呢？妈了个巴子的，把他们全给老子弄出来，看我不扒了他们的皮！” 张小龙急了，这不是找事么，明知道今天这么重要的早cao，是要给新增的兵员树立榜样，一个个点名居然不来，这是打着灯笼拾粪-找死啊！ 张小龙一路小跑冲进了宿舍楼，半晌…却传来他愤怒的咆哮。 张小龙出来了，不过不是一个人，身上沾满血污的他，抱着一具无头的尸体，军装虽然都一样，但是可以从瘦小的体型上看出，这人正是于立。 这个中枪挨刀都不会流泪的男人，此时眼里却流下了guntang的液体，嘴里不停的嘟囔着“死了…都死了…” 跪在地上的张小龙，拼命的摇晃着手里已经冰冷的尸体，鼻涕和眼泪已经搅在了一块，这是跟他换过命的兄弟，逃过了感染，却逃不过宿命。 魏延两眼一黑，一步一颤的走到尸体面前，狠狠的给了自己一巴掌，才知道这不是做梦，一切都是是真的。 围观的战士们眼都红了，一个个解下自己背后的步枪，整齐划一的拉动了枪栓，如今他们看着谁都像是敌人。 这下好了，直把一群新兵蛋子，吓得纷纷抱着脑袋蹲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吭一声，生怕惹毛了这群冲动的军人。 “王八蛋！”愤怒的魏延，一把扯起地上的张小龙，挥手就是一拳，“你这个营长怎么当的，为什么现在才发现！为什么！” 参杂着血液的唾沫，被张小龙吐在了地上，心里万分委屈的他，此刻抬起头不甘示弱的回骂道：“我他妈怎么知道！要不是你安排所有人单独居住，他们怎么会莫名其妙的死了！” 发泄过后，魏延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心里充斥着深深的自责，是啊！都怪我，如果不是我安排他们单独居住，也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似乎是意识到自己说的话有些过了，张小龙正准备开口道歉。却在方萌的示意下，闭上了自己的嘴巴。 方萌用衣袖擦着魏延脸上的泪水，有些哽咽的开口道：“魏大哥…你…你别难过了！坚强点！现在最重要的是知道他们是怎么死的…” 在方萌的搀扶下，魏延这个两米多高的汉子，挺直了自己的脊梁。 有些感激的看了方萌一眼，魏延对着一旁的战士喝骂道：“都他妈去给老子查，让老子知道是谁做的，老子活剐了这个畜生！” 等到死亡的人数清点出来之后，魏延一口银牙差点没有咬碎，十八个人啊！整整十八个人！而且大部分还是幸存下来的战士，魏延咆哮着，砸着办公室里一切能砸的东西。 整个宿营地在战士们的清查下，弄得鸡飞狗跳人心惶惶，唯独睡在里屋的萧穆，因为任虎的关系，并没有被放在怀疑的对象之列。 时间回到会议室，坐在萧穆身边的方萌，听到他的话，柳眉一竖，抬起腿就是一脚。 结实的梨花木椅子，在她的脚下，支离破碎。萧穆的屁股，和地面来了一次亲密接触。 觉醒之后，方萌的力量，明显和之前有了天壤之别。 萧穆揉着屁股，从地上爬了起来，搞不清楚状况的他，又挨了方萌一脚，但这一次被他接了下来。 神情得意的萧穆，拍着军装上印着的鞋印，咧嘴一笑“姑奶奶！你这是咋滴了！我好像也没招惹你吧？还好萧爷我身手敏捷，要不然又着了你的道了。” “傻逼！营地那么大的事，你都不知道！你怎么不睡死过去！撒手！”方萌没好气的瞪着萧穆，让他松开自己被抓住的左脚。 萧穆这才发现，所有人看他的眼神里，都带着几分厌恶。 松开了方萌的脚，萧穆有些忐忑的开口问道：“到底啥情况？我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没什么情况！死了几个人而已”这时会议室关闭的大门，被说话者推开，不正是外出归来的任虎。 一颗血淋淋的头颅，被他扔在桌上，催人欲呕的腥臭味道，弥漫在四百多平米的会议室里，在座的众人脸色都不怎么好看。 魏延瞪着任虎的双眼，几乎冒出了火花，想也不想的就冲了上去，手中大剑作势欲砍。 他想不到任虎怎么变得如此冷血，那是十几条人命啊，怎么就变的那么轻飘飘的，没有一丝分量。 锯齿大剑被任虎抓在手中，在魏延的拉扯下，缭绕出刺眼的火花。 任虎一抖手臂，魏延在巨大的力量下，整个身体镶嵌到了墙上，嘴里咳出一口鲜血。 “闹够了没有？闹够了做回自己的位子上，我有话说！”冷漠的看了一眼墙角的魏延，任虎不紧不慢的坐到了会议桌前。 “哈！哈！哈！死了几个人而已！我想知道我们在你的眼里究竟是什么？九杀令说的都是屁话吗？”魏延有些悲凉的笑着，眼睛看着任虎，他需要一个答案。 “什么都是！或者什么都不是！”任虎看着桌上的头颅，下意识的回答道。 会议室里的所有人沉默了，这显然不是他们想要听到的答案。 “什么都是！是你们相信我，我就可以为你们拼上我的一切！甚至是我的命！”任虎双手交叉在桌上，轻轻将下巴放在了上面。 “什么都不是！是你们质疑我！你们在我眼里也将变得什么都不是！”看着冷着脸的众人，任虎捋了捋已经中长的头发。 人们这才发现，任虎一头黑发，在一夜之间，竟然全都白了。 “你们以为我不在乎？还是认为咆哮、谩骂、能让你们得到发泄？”任虎嘲讽的回过头，看着一言不发的魏延。 在沉默中，魏延回到了自己的位子，而剩下的人，也在等待任虎继续发言。 “营地的死者都做了尸检？”任虎开口道，也不知是在问谁。 “一共十八名死者，死因都是头骨爆裂，目前没有抓到凶手！”魏延死死的抓着身下的椅子，咬着牙一字一句的说道。 “凶手？哪里有什么凶手！要是你能找到，就不会有那么多的行尸走rou了！”任虎轻蔑一笑，眼神里却藏不住他的痛恨。 “你是说他们是自杀？他们难道还能自己撞死在床上不成？”魏延一下从椅子上坐了起来，这明显不是他想要的答案。 “我说你是猪…你信么？也对…不怪你…毕竟你没有出过营地。”任虎扯过一旁的脑袋，有一下没一下的拍打着，丝毫不介意腐臭的味道。 魏延一张老脸憋得通红，明显火气又上来了“你就不能一次性说完么，跟羊拉屎一样，有一句每一句的！” 方萌这一下没忍住，扑哧一下笑了出来，让会议室有些沉闷的气氛，缓和了几分。 “你特码能不能有点脑子，昨夜觉醒的记忆，怎么没让你的脑袋也爆掉？”任虎这下也火了，自己都这么暗示了，这人怎么就是不开窍呢？ 在座的众人，连同魏延在内，这下才恍然大悟。一时间，心情沉重的同时，也在暗自庆幸。 唯独神经大条的萧穆，这瞅瞅那瞅瞅，心里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人死不能复生，对于我们这些人来说，死亡或许才是最好的归宿…”任虎神情有些萧索，整理着自己的思绪。 “他们的死亡，和昨夜突然发生的觉醒有关，我想…他们可能是承受不住海量的信息，才导致的死亡。罪魁祸首应该就是末日的源头，只是…我们到现在都不知道是因为什么…”昨夜本想着出去透透气的任虎，在穹顶刚好觉醒记忆。剧烈的头痛，直到现在还没有消散。 “另外昨夜，我出去探查了下情况，发现整个市区六十多万行尸，相互之间发生了吞噬，如今剩下的不足百分之三十。但是质量却提升了一倍，到两到三倍不等，我们即将用新的称谓来称呼他们-亡者一族。”任虎将手里的头颅提了起来，对准了坐在下手的众人。 人们这才发现，这个丑陋的头颅，和记忆碎片中的三眼亡者极为相似，这才知道，原来不光是他们觉醒了记忆。 众人看着任虎的眼神有些古怪，他们凌乱的内心不知道该如何定义自己。 “不用想那么多！我们之前的计划还是继续实施，但是要和感染者说明情况，让他们自己选择。不管以后我们面临怎样的环境，我们始终不能忘了自己曾经身为人类的事实，所以我们有义务，保留这些火种，哪怕未来被亡者和人类唾弃，我们坚守本心就好！”任虎将手中的头颅，像垃圾一样丢在地上，打量着底下神情闪烁的众人。 “丑话我说在前头，行者九杀令已经立了，我希望你们能贯彻落实，严小叶的离开我不追究了，魏延你自己知道以后怎么做！部队编制不变，成立行者战团，人数精简，不过关的别滥竽充数。我们即将打一场硬仗！”任虎看着魏延的眼睛，说出了自己今后的想法。 魏延老脸一红，严小叶的离开他也知道，只是一直因为自己在气头上，所以一直没向任虎提起。听任虎这么一说，这才松了口气，他心里还是不希望这个女孩有事。 “另外！把感染者各自觉醒的种族数据，给我统计成纸质文件，一会拿到我的办公室，幸存者中的觉醒者，严密监视，有什么别的动作，我准许你先斩后奏！魏延你记住你的身份，别什么事情都一根筋，凡事多动动脑子，别毁了自己。” “萧穆！！你也给我收敛点，你那吊儿郎当的性子，最好给我收起来，穿上了军装就要有点军人的样子。” “方萌做的不错，以后督促萧穆的事情交给你了，该收拾的时候给我好好收拾，我给你特权！他敢还手，你就来找我！我不在，就去找魏延！给这小子好好松松骨头！”任虎瞪着抓耳挠腮的萧穆，对着一旁的魏延方萌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