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戈麦兹的诡计
麦克心急火燎地开车赶到学校，紧张和焦虑甚至让他在停车时不小心划伤了左侧的尾灯，然而即使是这样也没有让爱车如命的他停下半秒钟来哀怨。当麦克刚把左脚跨出车门的那一刹那，约翰便已经出现在了眼前，褐色的刘海因为汗水的浸泡而耷拉在他的额头上，显得是那样的软弱无力。惊慌和严肃笼罩了他的整张面庞，这让他和平日里那个光彩照人的情圣约翰相去胜远。除了五年前约翰在学校里第一次向女孩示爱而遭受拒绝后，麦克便再也没有见过他展现出类似缺乏自信的神情。 “到底是怎么回事？”麦克开门见山地问道。 “足球队的人正在更衣室呢，你必须得去一趟。”约翰急促地说道。 “什么？现在？”麦克用力关上了车门并迅速将其锁上，随后便和约翰大步朝校门入口走去，“我敢打赌本埃文斯现在还在床上做着美梦呢！” “斯科特戈麦兹联名其他足球队的成员来罢免你的队长职务，那家伙甚至已经在‘脸书’上建立了一个叫做‘我们需要一位新队长-伊戈尔高中足球队的心声’的罢免小分队！”在前往足球队更衣室的途中，约翰掏出手机给麦克看了一下，果不其然，那个主页上挂着一张画着红叉的麦克的照片。这让麦克顿时感到自己就像是狠狠挨了巨石强森一拳一样，胃里一阵翻腾。接着约翰又低头看着手机继续说道，“他们的理由是——我来复述一下——新一任足球队队长麦克戴维斯在当选之初就曾饱受质疑，除了他那令人难以信服的领导力和效率低下的执行力外，他还身兼棒球队队长，这便让我们不得不对麦克戴维斯身为足球队队长一职的可行性产生进一步的怀疑——他究竟是会把重心更侧重于足球队，还是他父亲所执教的棒球队？不过目前，我们可以肯定的是他显然无法做到两全其美，毕竟在又有多少人能在毕业季的种种忙碌之下还能带领两只球队同时夺冠呢？可不是所有人的双重生活都能像布鲁斯韦恩那样精彩！” 听到这里，麦克不禁唏嘘了几声。斯科特戈麦兹从中学开始就是他的死对头，那个长着满脸雀斑的矮个子家伙不知为何总爱时不时地挑衅一下麦克——十年级时，他曾连续一个礼拜偷偷地给麦克的自行车轮胎放气；在麦克的储物柜上贴了一张用麦克的口吻所写的“我爱玛丽约翰逊”；削掉了麦克足球鞋上的几粒钉子导致他在一场关键的比赛中虽屡屡获得绝佳的射门机会，却时不时地滑道，最终因脚踝负伤而被换下场……这样的例子简直数不胜数，而麦克甚至都不确定自己在何时招惹过他以至于他是如此地怨恨自己。虽然对于以上的这些恶作剧，麦克都没有确凿的证据是戈麦兹所谓，但是除了他还会有谁呢？ 当麦克把这些事情告诉莱恩后，后者却一点都没有表现出同仇敌忾的样子，反倒是让麦克仔细查明真相后再下定夺。 “很显然那是出于嫉妒。即使真的是那个孩子所为，你也可以先试着用原谅和理解来感化他。”莱恩曾这样慢条斯理地说过，“你比他强大，麦克。” 而和莱恩比起来，约翰的态度就显得强硬很多。麦克仍然记得在那场关键的足球赛输掉之后，他把自己对戈麦兹的怀疑告诉了约翰，而后者听完后当即义愤填膺地冲向了戈麦兹，狠狠地揪住了他的领子。在愤怒的驱使下，约翰几乎把矮小的戈麦兹拎空，要不是其他人的及时制止，恐怕那天伤员除了麦克之外又会多出一人。 “显然只有拳头才能让那种家伙学乖！”约翰曾不止一次这样说过，并时不时提议在放学后把戈麦兹拖到厕所好好修理一顿。 而更让麦克气愤的是，戈麦兹竟然还是艾丽卡的忠实追求者。尽管艾丽卡曾多次当着麦克的面委婉拒绝戈麦兹的礼物，但是戈麦兹的持之以恒还是让麦克感到不适，毕竟就连他自己也没能做到每个星期都给自己的女友送一件礼物的习惯。 在穿过一楼走廊的过程中，麦克和约翰又途径了奖杯陈列柜，麦克不自觉地停下了脚步。他伫立在陈列柜前，满怀敬意地看了仰望了一眼柜子上方的墙上所挂着的校旗。红色的旗面上画着一只即将展翅的金色雄鹰，其寓意是在像鹰一样勇猛，也要像鹰一样谨慎。柜子里仅仅有条地陈列着伊戈尔高中所获得的各种奖项，那简直就是橄榄球队和篮球队的天下，棒球队和足球队都至少已经有两年没能捧回任何奖杯了。一阵强烈的使命感涌上了麦克的心头，但说实话，他也无法保证这个赛季能让两只球队都取得佳绩。一想到这里，愧疚感便猛然袭来——也许斯科特戈麦兹是对的，也许我的确无法胜任足球队队长…… “麦克？！”约翰焦虑的声音从前方传来，“现在可不是伤春悲秋的时候，伙计！” “这就来！”麦克一路小跑追了上去。 “经过我的调查，那臭小子在暑假就已经秘密地开始了这项肮脏的行动！”约翰以异常愤慨和严肃地口吻说道，麦克注意到约翰似乎完全忘记了平日里的插科打诨，俨然一幅海军陆战队的上尉模样，“他先是拉拢了罗伯特沃尔克和杰森沃尔克那俩兄弟，那简直是毫无吹灰之力，你知道他们俩有多么讨厌你——接着，他通过沃尔克小子说服了乔伊菲尔德——然后便是本埃文斯，你也知道几个汉堡就能轻轻松松把他收买——在那之后，艾尔文奥斯卡和莱利尼尔森也相继‘沦陷’——彼得弗格森和克雷格海德虽然不是省油的灯，但是当你的小团体拥有了一定的规模，逐个攻破也并非是天方夜谭，至少在彼得已经是他们的人了，而克雷格还在犹豫当中，但是情况不容乐观……” “该死的！”麦克大声咒骂了一句，全然不顾周围人所传来的异样的眼光，“那柯蒂斯教练的态度呢？” “你知道的，吉姆柯蒂斯那没主见的老家伙只会人云亦云，如果戈麦兹最终得到部分人的支持的话，柯蒂斯也只会对你说‘抱歉了，麦克’。“ 虽然大腹便便的吉姆柯蒂斯看上去为人和善，不像理查德布朗那般暴躁，但是要说到令人难以信服的领导力的话，麦克真心觉得相比于自己，吉姆柯蒂斯会是更好的人选。 约翰继续说道：“戈麦兹还在试图笼络新加入的几个队员。那个叫做奥利弗欧肯的十年级后卫好像是你的铁杆粉丝，好像目前还没有完全妥协的迹象，其他几个人的话就真难说了……总之，现在的情况不容乐观！” 麦克看了和约翰对视了一眼，从后者脸上流露出的急迫和无奈可以看出，眼下的情况的确很糟糕，或许可能比他说得还要更糟糕。虽然上个星期在棒球队开了一个好头，而足球队的正式训练还没开始就遭受到了这种打击，这让麦克不禁感概命运的无常。 “那现在，有多少人是肯定站在我这边的？”虽然不抱有太大希望，但麦克还是希望约翰能给自己带来哪怕只是十分之一的好消息。 “保守估计的话——”约翰顿了顿，说道，“我。” “还有呢？”麦克不禁皱起了眉头。 “还有我的美少女们！” 约翰双手高举，摆出了两个胜利的“V”型手势，一改之前的紧张和严肃。这让麦克哭笑不得。即使是在这样的紧急关头，约翰还是不忘展示他的幽默。虽然这样低下的支持率让麦克不甘心，但是有约翰在自己身边也已经让他感到心满意足，“患难见真情”这句话被约翰展现得淋漓尽致。而且不管怎么说，麦克知道足球队的队长本来就是约翰，所以有他在的话，多多少少也应该能为自己挽回一些支持率。 不知不觉，两人已经走到了足球队更衣室的门口，麦克也意识到自己的呼吸声不受自己的控制而变得急促起来。这本应是个美好的早晨，吃着可口的早餐，看着陨石降临洛杉矶的劲爆新闻，而戈麦兹那家伙却把它给毁了！ 一想到这里，麦克便顿时觉得气不打一处来。 “准备好了吗，伙计？”约翰握住了门把手，等候麦克的指令。 “迫不及待！”麦克双手握拳，给了约翰一个坚定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