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第三本话本子
近日，少艾突觉自己文曲星下凡，灵光乍现，定能写出旷世奇作，名流千古。 一连十几日，夜不合眼，文思泉涌，奋笔直书，眼看手稿已有十万余字，她决定初三这日与集文斋邵掌柜好好聊聊她的第三本话本子。 初三，少艾怀抱书稿，一脸得意，昂首挺胸迈入集文斋。 此刻，邵掌柜正在伏案读书，少艾突然心中莫名不安，双脚有些沉重，她深呼一口气，迈着小步走到邵掌柜旁。 少艾见邵掌柜专心致志，不便惊扰，立在旁边片刻，邵掌柜抬头之际，她将书稿置于邵掌柜眼前，俯身小声道：“邵掌柜，我可以耽误你一会吗？我最近又写了一个新话本子，望你指教一二！” 邵掌柜侧目白了少艾一眼，平静的脸色泛起愠色，“王小姐，你怎么又来了，你天生就不是写话本子的料，你之前写的那个什么什么录，倒贴钱给别人看，都没人看。” 少艾嘴角硬扯出笑容，执起水壶给邵掌柜续水，满脸殷勤，“邵掌柜，我不是有意扰你读书，你说的是，之前我那《悠然录》的确是写得乱七八糟、狗屁不通，还是你慧眼独到，一眼就看出其中端倪。” 少艾顿了顿，见邵掌柜神色渐转温和，继续道:“邵掌柜，今日这话本子《神恋》就不同了，可是我熬了十几日的夜，挑了无数次的灯，苦心写下，有劳邵掌柜了，动动聚财的手指，小小翻阅一下！” 邵掌柜脸色阴沉，将书稿推到了一边，怒道:“拿走，不要耽误我的时间，我是不会看的。” 少艾倔强地如同扎根在石缝中的松柏，不愿轻言放弃，为了话本子，放下脸面又如何，一秒变脸，哽咽道：“求你了，邵掌柜，看二眼，不不不，一眼就行！” 少艾态度诚恳、言辞恳切，邵掌柜不好再指责她，起身离开。 少艾懒着不走，在集文斋里端茶倒水、整理书籍，时不时偷瞄邵掌柜神色。 邵掌柜见她在自己面前晃了二个时辰，又气又恼，道：“我真是怕了你，把书稿拿来让我瞧瞧吧！” 少艾笑嘻嘻地双手递上书稿。 邵掌柜叹了一口气，接过书稿，仔仔细细翻阅了一遍，道:“你这故事是新颖，但你胡诌神仙谈情说爱，这不是亵渎神明嘛！” 少艾一愣，忙道:“邵掌柜，这是话本子，就是戏说，和亵渎神明还能攀扯关系？” “这倒不好说，之前只有凡人和仙女的爱情故事，如董永七仙女、牛郎织女。” “邵掌柜，你如果是七仙女、织女，你看得上一穷二白、弯腰插秧的董永、牛郎。” “自然看不上，自古以来就讲究门当户对。” “那神仙和神仙谈情说爱，岂不是门当户对，符合大众所想。” “你执意要写这话本子，我也不拦着，待你完稿时，我许你放在我这集文斋的书架上，供人翻阅。” 少艾作揖道:“多谢邵掌柜！” 这时，陈玄静静静站在少艾身后，待她转身之际，一把从她手中抽走书稿。 少艾上前抢夺，奈何陈玄静将书稿高高举起翻阅，少艾怎么拽他的胳膊都拽不下来，她又跳了几下，实在没力气就作罢了。 陈玄静翻了几页，将书稿还予她，笑道:“你怎么写这么酸的故事？神仙是庇护凡人的，怎么可以谈情说爱。” 少艾恼道:“你管得着吗？我又不是写给你看的。” “你怎么又恼了，我就是随口一说，你不必介怀！” 少艾瞪了他一眼，拿着书稿气冲冲地跑了。 少艾邀云平和雨灵香饮子铺子一聚，请二人小尝最新火爆京都的紫苏熟水。 少艾龇牙憨笑道:“这紫苏熟水清香怡人，就是有些烫嘴，你们慢慢饮，耽误二位一小会，是这样的，我最近在写一个话本子，取名《神恋》，这话本子是说两个神仙相恋、共同守护苍生的故事。你们二位是否想知道这是怎样的故事？” 二人怔了怔，点点头，异口同声：“想知道，你快说！” 少艾嘿嘿一笑，扬声道:“那我就说了，故事是这样的，在天上有一个女神仙，唤作紫陌，她与其他神仙不同，其他神仙要么是凡人飞升，要么是神仙爹娘所生，她是集天地灵气、日月精华幻化而成，天生无七情六欲。” 少艾眉飞色舞，“一日，几个神仙诽谤她，嘲笑她虽天生仙骨，但铁石心肠，不懂情爱。她虽不生气，但也知这是嘲笑，就此隐居于九天之边，不与天界众仙来往。大战和仙妖之战，她皆不插手，袖手旁观，与她同时期的神仙几乎陨落，只有她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逍遥自在。” 少艾端起茶盏，饮了一口紫苏熟水，“自她隐居已有八万年，天帝之子梵行因捉拿上古灾兽蜚身中剧毒，这时，天上的神仙想到她这位几万年未露面的上神，天帝数次登门求见，她避而不见。” 少艾见二人听得入神，继续道:“她为避开天帝，下凡游玩，在凡间见一蝼蚁被露珠打落在地，仍然顽强翻身爬行，有所触动。她遮面为梵行医治，梵行为报恩，每日静候在其殿外，她禁闭殿门，一千年一晃而过，梵行从未见过其真容。” 少艾挪了挪屁股，继续道:“一日，她感知到一股神秘力量，失手被这力量打落凡间，失去记忆和修为，因为遇土匪，被在凡间游历的梵行救下，梵行带她领略凡间美景美食，二人渐生情愫，她经历凡间种种，生出七情六欲。后与梵行携手对抗神秘力量，共护苍生。” 少艾举杯一饮而尽，“大致故事如此，这是话本子前十回，你们可以先品鉴一下！” 二人还想继续听故事，着急道:“你继续说，展开来说，我们还没有听够！” 少艾挤眉笑道:“你们可先看前十回书稿，待我完稿时，整本拿来给你们看！” 二人凑在一处一同翻阅书稿。 少艾心情大好，又点了一壶沉香饮子，举杯笑道：“二位，感激都在这杯饮子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