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必败之战
闻人项飞目光冷峻,双臂伸展紧握军刺,“铛”的一声金属交错的声响。然而在下一刻,左天昂的身影突然消失在了视线里,一抹黑色的残影划过白色的灯光区域,微风扑面。闻人项飞心中一惊,迅速将军刺架在面前,不过却晚了一步,左天昂的手穿过没来得及架构的防御,卡在了他的脖子上,手指间传来的力道告诉他,对手随时可以收割性命,只要他愿意。 “年轻人啊,”左天昂淡淡笑道,脸上看不出有任何杀意的表情,“我在你的身上感觉不到狂妄,不过你也太草率了些。” 闻人项飞放下军刺,左天昂也放开了手,在他的脖子上留下了五道血痕。 “我的耐心很少,但是我不想杀你,知道为什么吗?”他说。 “为什么?”闻人项飞下意识接口。 “偶尔我也想感觉一下当老师的滋味,”左天昂说,“不要被别人的话带着走,这是我教你的第一课。” 闻人项飞一滞。 “第二个是,时刻记得牵动你的力量源泉。刚才我和那个人的谈话你全部都听到了,知道为什么吗?” “我知道,因为我不在乎。”闻人项飞答,“我的目的只有一个。” 刚才左天昂同手下谈话的核心无非是对楚罂安危的无视,闻人项飞的确不在乎这个对手的消息,因为他已经将他打败。 “说得对,所以我也不在乎。”左天昂笑,“你的力量在于心无旁骛,我一直欣赏日本忍者的修炼方法,当心中全部是力量的时候,rou体将被内心随意驱使。” 他向后退了一步,笑道:“我给你挑战我的资格,让我看看你的力量吧。你的藏魂到什么程度了?” 此时的闻人项飞已经开启了初步藏魂,仍只可以勉强看到左天昂的运动轨迹,想要抵挡却是不可能的。他轻轻呼吸了一口气,微闭双眼,双臂自然垂到身侧。左天昂在一步外安静地看着,气氛变得静谧而诡异。 闻人项飞听到自己的心脏在迅速增加跳动的速度,正常状态下,他的心脏跳速在50下左右,强化训练让每个暗袭者的身体素质都堪比最优秀的运动员。而现在心脏跳速正向80攀爬,再到120,150,180,短短几秒钟,他已经将频率提高了近四倍。 心脏在胸腔里欢快跳跃,将血液挤压至身体的角落,这是剧烈运动后才会有的感觉,然而不同的是,他的四肢充斥着力量,那力量甚至以有了实质感。 闻人项飞的黑色暗袭制服悄然变得紧绷,他猛然睁眼,眼白里已爬满血丝,瞳孔却变得漆黑如墨。 三大家族传承藏魂,直接从初步越过了二阶,到达了高度层次,这也是闻人项飞目前所能调动的最大力量。这样的力量他可以手无寸铁地杀死一只残鬼,面对左天昂他没有任何保留,也没必要保留。 一点点血腥气自体表散发,诸多毛细血管已经经不住压力。在闻人项飞身上,血腥气等于杀气。 “很不错。”左天昂笑着赞道,“来吧。” 闻人项飞握紧武器,军刺在夜色里擦出明亮的火花。 酒店房间里,楚河靠在半躺在沙发里,一夜未眠,让自己的大脑稍微放松下。门并没有锁,离开了一会儿的南宫唯然从门缝里挤进来,没有发出声音,这是他第四次来房间,左天昂的造访带来了不小的变化。 楚河没有睡着,也没有睁眼,对这个小丫头的莫名兴奋感到理解但也无奈,随意说道:“小然,休息一下吧。” “楚叔叔,”南宫唯然说,“闻人项飞不见了。” “哦?”楚河一愣。 南宫唯然略犹豫:“我想,他应该是去追左天昂了吧?” 楚河皱皱眉头,坐了起来,虽然现在左天昂还没有显出明显的敌意,但对手就是对手,无论怎样都改变不了。 “他竟然违反命令!”楚河冷声说,不过心里也明白,南宫闻人家的两个小辈命令起来会不太容易,行动之前便明确了这一点,南宫唯然还好一点,闻人项飞就很难了,倒不是因为他故意作对,而是因为怪异孤僻的性格。 “这应该和违反命令无关吧,”南宫唯然说,“他应该是去找打的。” 这略带搞笑的话没让楚河笑,他是以一个长辈和外人的眼光看闻人项飞,相比南宫唯然作为一个对手,了解深度是自然比不上的。 闻人项飞的武器三棱军刺来自他的父亲,也经由暗袭的冷兵器设计师改装过,身材较细而易于携带,,但高强度的新式金属弥补了这一特点可能带来的不坚韧,军刺的体表布满了细小的尖刺,犹如玫瑰花枝,它也由此获得了一个“玫瑰刺”的美称,不过它并不像这美称一样具备美感,而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嗜血利器。 而这样的武器放在闻人项飞这样的人手里,便再合适不过了,战斗的时候他脑中就只剩下一个字——杀,死亡是唯一的结束,自己死或者对手死。军刺不像刀一样具有专业的技巧,一切只在个人,然而就是这么一把简单的金属条,却可以一遍遍击败蝎尾切和兽牙。 明亮的灯光里,两柄军刺划出一条条急速的弧线,扑向左天昂,犹如不顾一切的狼,深度藏魂赋予了闻人项飞最大的力量,速度以及眼力,使他已经可以看清左天昂飘忽不定的身影,击中他只在毫厘之间。不过狼的确可以扑住猎物,但却无法扑住影子,左天昂就像一道无形的黑色影子一样,在军刺的夹击中飘然掠过。 他依旧只用手指还击,手指皮肤和骨骼犹如铁铸,在军刺的表面弹出“叮当”的声响,迫使它改变轨迹而到达不了应该到达的地方。短短的十秒钟内,闻人项飞已经挥出了超过三百下攻击,这样的速度可以把一只残鬼捅成血筛子,但是每一次攻击却只能从左天昂的身边擦过。隐隐间,他的眼睛已愈发的血红。 “这就是你的全部力量吗,年轻人?”左天昂笑道,悠闲得像在做一场轻度的有氧运动。 “你在嘲笑我?”闻人项飞怒道,一记鞭腿抽向左天昂腹部,他的身形移动到了右侧,左手军刺划开宽大的圆弧,但依旧只击打到了空气。 左天昂避开攻击,转瞬间到了他的身后,一巴掌拍在他的后脑,这只是嘲讽式的击打,没有实质性的伤害。 “弱者就是应该被嘲笑,我是这么感觉的,我想你也一样吧。”他说。 闻人项飞沉默了,手臂垂下,左天昂立在他的身后,表情云淡风轻。 越沉默越骄傲,他就是这样的人,从来不肯接受“弱者”的称呼。 “你还有最后一次机会,不过你仍然打不到我的,”左天昂说,“来吧。” 他双手负在身后,不去看面前年轻的对手。路灯的光渐渐暗淡下去,因为天就要亮了。战斗即将结束,以一种太过平淡的方式。 一股暗暗的嘶吼从心底涌到喉咙,却没有发出声音,闻人项飞咬紧牙关,紧握的军刺柄仿佛和手融为了一体。 凌厉劲风扑到左左天昂脸庞,他略微躲闪,黑色金属条擦过,狠狠钉入了路灯立柱中,竭尽的力量让军刺将空心钢柱穿透,犹如穿透一块豆腐。 左天昂在下一刻发动,他紧接着从立柱中拔出了军刺,反手挥出,坚硬的手柄砸在闻人项飞的侧脸,把他横扫了出去。 “这是你喜欢的结束方式吧。”他说,“真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