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蛔虫
蓝爵缓缓的打开大衣柜的门,王佑缩卷在里面。 他带着象征他身份的白手套,缩卷着,身边是他一直在闪动的手机,秦瀚的手机号大方的飘在上面。 蓝爵哭笑不得的说:“他在这啊……” 然后蓝爵蹲下身,伸手按在王佑脖子那的大动脉说:“活着的。” 他不知道自己一句他在这啊,吓得身边的秦瀚东张西望了一下。 秦瀚很纳闷蓝爵是不是说错了,怎么感觉“他在这”的几个字,就像这里不应该是王佑的意思呢。 秦瀚疑问重重的说:“师父,你说的他……”他手指着王佑,“是他吗?” 蓝爵摇摇头。 秦瀚“哦”了一声,蓝爵说的“他在这啊”,不是眼前还在昏睡的王佑。 秦瀚说:“那这里应该不是他?那是谁呀?”他指着王佑问蓝爵。 蓝爵用手比量衣柜的高度,歪头看他说:“我说的是,那个从这走出去的人一直在这间屋里听我们说话,我们就差一点就知道他是谁了。” 秦瀚准备扶起王佑,听蓝爵说了这句,更是疑惑,他停下了行动。 他跳起来,贴近蓝爵,警觉的又看了屋子里所有能藏人的地方。 蓝爵说:“行了,别费劲了,能藏进来的人也是偶然的。” 听了这句后,才知道蓝爵想到了什么。 猜测! 蓝爵一直告诉他,警察的工作不能靠猜测,但也离不开猜。 秦瀚深深的怀疑,蓝爵的大脑里都是什么。 可是他从蓝爵神情里看到自嘲,慢慢的明白。 蓝爵也是在自责,自己没有第一时间观察屋子里有没有人。 是啊,当时他们俩过来时,只注意到瘫软的王佑,坐在地上的样子。 没有想到,王佑这样仔细的人,会不知道屋子里还有别人。 他嘟着嘴说:“师父,我真想是你肚子里的蛔虫啊。” 蓝爵问:“你要当蛔虫干嘛?” 秦瀚说:“那样我就不用老猜你啦。” 蓝爵说:“你还别是了,你也是知道,我最近闹肚子,我怕我一使劲把你拉出去了,你就死了。” 秦瀚说了句“真埋汰”后就不去搭理他,伸手探了王佑的鼻子那,说:“睡得挺香。” 两个人抬起王佑,放到屋子里一张单人床上,秦瀚取来些水,准备喷到王佑脸上。 听到奇怪的声音后,他转头看到蓝爵正在大衣柜那琢磨呢,对着柜门敲敲打打的。 他好奇心十足的说:“师父,你说的那个人在这屋子里呆了多久?” 蓝爵已经钻进大衣柜里,他的个子高,直不起来腰。 他弯着腰,使劲的跺跺脚,听听声音,说道:“很久了,看着也是个小个子,比王佑娇小,要不在这呆久了,真受不了。” 秦瀚问:“师父,他躲在这要干嘛?他又不知道你会来,也不知道咱们会在这谈什么。” 蓝爵点个头说:“他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当然不知道你会来了,可是,他一定是想知道他!” 蓝爵指着昏睡的王佑。 秦瀚说:“师父啊,你说王佑会不会知道有人躲在他的屋子里……” 蓝爵说:“你要不钻进他肚子里,问问他?” 秦瀚看了一眼王佑的肚子,一脸嫌弃的说:“他啊?我可不想做他肚子里的蛔虫,他肚子里的坏水多,我怕被他熏死肚子里。” 蓝爵哈哈的笑,说:“一会天亮了,我们去找林普,他该给我们一个解释。” 秦瀚莫名其妙的看蓝爵,不得不佩服自己这个师父,想的问题真多,自己都跟不上他了。 王佑很快的被秦瀚弄醒,他发懵地看着眼前两个人。 坐起来的王佑闷着声音说:“你们怎么又来了?” 他看到两个人看他的表情,像是看邪祟一样。 他抖着声音说:“看着我干嘛?我怎么了吗?” 他戒备蓝爵和秦瀚,深怕他们在问他,他可真的不能再和他们说什么啦。 他伸伸手,动动脖子,起身站在地上跺了几下脚,他感觉身体就像折了一样的难受。 蓝爵指着大衣柜:“王佑,你是自己进去的,还是被别人塞进去的?” 王佑一脸的惊讶:“我?睡在那里了?我不知道啊,你们走了,我就看病例,想着想着心里很难过,就感觉有些困了……” 王佑说话的时候,手总是摸他的后脖子脖子总感觉不舒服,可能是窝在衣柜里太久了,让他感到很不舒服。 蓝爵指着桌子上基本是空瓶子的矿泉水瓶:“你喝了这个矿泉水吗?” 王佑点头,没懂蓝爵的意思。 秦瀚又带上了手套,把那个矿泉水瓶子拿起来。 他冲蓝爵伸了下大拇指,说:“师父,你还是别把我拉出来吧,我喜欢待在你肚子里。” 蓝爵笑了,说:“好吧,那我试试尽量不上厕所吧。” 听他玩笑地说,秦瀚竟很开心。 他对蓝爵已经是五体投地的拜服了。 幸亏有蓝爵在啊,要不自己还真以为王佑被人塞进了那个下水道的通风口,已经是全无生息了。 王佑可没听懂他们的对话,一个劲的用手揉搓自己的脖子。 “你那怎么啦,都被你搓红了。”蓝爵说。 “没什么,我揉揉就好了。”王佑说。 “行啦,我们俩返回来本来就是想再问你些事,不曾想还算是救了你。”秦瀚说。 他是故意这样说的,好让心存感激的王佑把知道的都说出来。 “救了我?”王佑上上下下地把自己看了一遍。 “是呀,你被人塞进了大衣柜里,昏睡过去啦。”秦瀚说。 “我吗?不可能,我从未睡过这里……啊,是啊,以前在家和孩子玩过躲猫猫,也躲过这里。”他试图转移蓝爵他们的注意力。 蓝爵和秦瀚就像再看白痴一样看他。 “哎呀,瞧我说啥了,你们呢说我被谁塞进来的?”他眼见自己必须得回答他们俩的话。 蓝爵看他,就像看小丑在表演。 王佑今天晚上一定有事! “你胸口那张照片是乔叶馨的吧,你一直把她放在离自己心脏最近的地方,是为了想她还是为了心里的亏欠。”蓝爵说。 王佑张口结舌的望着蓝爵,求助的委屈眼神飘向秦瀚。 秦瀚不理他。
王佑伸手在自己的胸口那摸了,又使劲的按了按。 游离的眼神跟着秦瀚,秦瀚眯起一只眼睛对着空瓶子里看,点点头,又放到鼻子那闻闻,点点头。 王佑呆傻的看着,最后看到秦瀚把那个矿泉水瓶装在一个密封袋里。 他嘘了一下说:“你们问吧,我知无不言。” “好,王佑我就问你,乔叶馨为什么那么敢确定你不是乔石的父亲?你究竟对她做了什么?”蓝爵问。 王佑再次被蓝爵的问题难住了,他真怕再次回忆那段,让他难堪的那段。 他现在已经不知道自己是该昏过去,还是该睡着了。 可能晕过去会更好,至少是因为愧疚疲倦的昏倒。 自己当年做的事应该算什么呢?是犯罪吗? 他其实一直没敢和乔叶馨说,是因为自己也算强暴了她。 在她不知情的时候,误以为自己是徐海洋的时候。 他那时是一种难以控制的邪恶,是人原始的生猛。 现在都新鲜的再次呈现出来。 他害怕自己告诉了乔叶馨,他害怕看到乔叶馨看他的惊骇怪异,害怕看到乔叶馨知道被侮辱欺骗后的自己。 说白了吧,他怕失去乔叶馨。 乔叶馨对他来说就是一个港湾,他每次离航时的灯塔。 王佑对自己又一次的梳理,恶心从心底升起。 他都不敢承认,那个强吻乔叶馨的男人,和口口声声说要爱护乔叶馨的男人,都是自己。 自己对乔叶馨那种践踏与侮辱,是深重的。 时间可以掩埋一切,就像掩埋了乔叶馨对自己的关爱,但是那种掩埋,掩盖不了还在生长的,尚静。 乔叶馨是不能白死的!徐海洋要负责,自己也要受到惩罚。 如今自己的一切都是和乔叶馨有关系,而自己一切厄运和尚静也分不开。 怎么办?要不要告诉蓝爵?一切的恶念都是他开始的。 沉默在屋子里挤压,压榨着人心里最后的防线。 “我……我是做了一件难以启齿的事。”王佑结巴了。 “嗯,什么比你强暴了乔叶馨还重要的事吗?”蓝爵说。 “呃,可能我自己也不敢确定,但是我隐瞒了……这件事在我心底就算针尖一样,时刻刺疼我。” “你说吧,恐怕你怎么说,乔叶馨都不会知道你对她做过的事了,她原不原谅你是你的事,好在她走了,是对你的一种惩罚。 她也无权利在给你任何的指导了。 你今天的所有表现不是为了表达你对乔叶馨的爱,是让她心安的躺在那里,看乔石幸福的生活。”蓝爵说。 王佑不再犹豫,他伸手从胸口的衣兜里拿出张照片。 “我一直这样的带着,是为了让自己知道,自己得到过当年最爱的女人。”他说。 “尚静出事前来找我,说是为了检查她的身体,其实不是,她的身体很棒。 她和我谈了新规划以后就走了,说是要去接她的女儿王安。 我看到她还约了一个女人在医院门口。” 王佑说到这盯住蓝爵,嘴角向下弯了一点,眼角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