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小僧西去，施主向东
向善小和尚面露微笑，指着自己对未善说道：“小僧为汝之过去。” 独善老和尚面色古井无波，面对未善轻声叹道：“贫僧为汝之未来。” 话音落下，向善小和尚和独善老和尚全部原处消失，唯独剩下了未善青年和尚。 先前未善强行将吴道拉入寺庙，对于未善青年和尚，吴道的印象就是声音粗犷、举止粗鲁。 而此刻眼前这个未善虽然容貌身形未变，但是在他的眉宇之中吴道却是读到了祥和之意，浑然没了暴虐之感。 “小狐狸，你输了。”未善轻笑，双手合十，其身后金佛显形，金佛含笑，其一手端于胸前，另一手呈现拈花之状，无尽花瓣轻飘飘落下，如同利刃一般将周遭rou壁分割。 嗷！ 一声凄厉无比的嚎叫声从外面传来。 胃壁被撕裂开，有外面光泽透射进来进来，未善信步走了出去。 吴道紧随其后。 山顶还是山顶。 寺庙消失不见，只有一只比原先寺庙还要大上几分的白毛狐狸待在此处。 “原来这寺庙竟是白狐胃部所化！”想起自己是从白狐胃中走出，吴道心中暗惊。 白毛狐狸奄奄一息，在它的腹部有着一道狭长的伤痕，吴道和未善正是从伤痕之中走出。 “若不是他，你又如何胜我？”白狐出声，似有不服之意，其声音不辨雌雄，令人迷幻。 “你将贫僧吞入腹中已有百年之久，在这百年之内，你无法将贫僧炼化，而贫僧却在一步步堪破幻境，甚至还能让向善意识走出你的胃中。即使没有这位施主，再过上数十年，贫僧一样可以破腹而出。”未善说道。 白狐神情赫然，良久，似乎是接受了事实，它说道：“胜负已分，是你赢了我。” “可我修行不易，三十年诞生灵智，又修行三百八十年才得以步足今日境界，今日虽败在你手中，不知小师傅你可否饶我一命？”白狐眼中带着苦苦哀求之意。 “若是小师傅愿饶我一命，我此后愿常伴小师傅身边，为奴为仆。” “贫僧不杀你。”未善轻笑说道，“你与贫僧本无交集，百年之前是贫僧主动寻到你，要你助贫僧修行。” “如今来看，你确实帮我摒弃掉了过去的杂念与未来的妄念，算是对贫僧有恩，贫僧又怎会恩将仇报？” 未善说着，其身后金佛身影捻起一片花朵，这花朵落在白狐身上。 只见白狐腹部的伤势在飞速恢复，生机在白狐身上重新涌现。 白狐恢复之后，它的身形飞速变小，最后竟是化作正常野兽大小。 小白狐如同人类一般，直立起来，拜道：“多谢小师傅不杀之恩。” 未善大笑，心情极好的样子，他身后的金佛消失。 “多谢小施主的醒神竹心液，于我大有裨益！”未善对吴道说道。 吴道还礼，说道：“此间之事，顷刻之间发生，在下颇感迷茫，不知小师傅可否解释一二？” “自然。”未善说道：“贫僧本是苦行僧人，百年前在贫僧体内诞出了两具新的意识，一为向善师弟、一为独善师尊。三具意识占据一具身体，贫僧困惑不已。 后来贫僧听闻伏虎山有一白狐，得道百年，善使幻术，或可消弭我的困惑。贫僧便来到此处，希望能够借助它的幻术修行。” “只是这只白狐性情乖张暴虐，初次见面之时，它不由分说便将我吞下，在这百年里，它虽然没能将贫僧消化掉，但是贫僧也没能完全破除它的幻境，直到小友你的出现。” 未善说完，吴道唏嘘。 “此间事了，贫僧要离开此处，不知施主欲往何处去？”未善问道。 吴道沉思，本来他还以为要在伏虎寺待上一段时间，倒是未曾思索下一步的去处。 “看来施主还没有想好接下来要往何处去。”未善说道，他捡起一根枯树枝，说道“不如就让它来帮你做决定吧？” 树枝有两端，一端开叉，另一端径直带尖，整体宛若一只箭矢。 仿佛是心有灵犀一般，吴道很快便领会了未善的意思，他拿起树枝，朝着空中抛去。 树枝落下，径直一端正指向东方。 “想来施主的机缘位于东方，而小僧要往西方去，看来你与小僧注定不能同路了。”未善抚手轻笑。 “不过施主你与我有缘，小僧便赠与你一物。”未善说道。 只见未善手中浮现出一枚佛珠，他说道：“危急之时，施主可凭借此珠子保命一次。” 吴道闻言欣喜，将佛珠收下，见识过未善的手段之后，他自然能想到这佛珠的价值。 不过吴道并不喜欢平白接受他人恩惠，尤其是未善，未善的潜力很高，若是欠下未善的因果，将来对吴道而言反倒会是一场负担。 虽然未善口口声声说吴道的醒神竹心液对他大有帮助，但是吴道清楚，那也只是还了未善的十年培育之恩罢了。 而赠珠之恩，还要他物来还。 想了想，吴道说道：“礼尚往来，既然小师傅赠与我这佛珠，我也还给小师傅一物。” 说着，吴道伸手朝着未善探去，抽取出三道智慧之炁、三道清明之炁、三道明悟之炁、一道破幻之炁。 未善没有设防，因而吴道抽取炁流基本上没什么消耗。 十道炁流在空中盘旋，生出一颗菩提树。 菩提树飞速生长，很快便结出了一枚菩提子，菩提子落下，随后菩提树开始枯萎。 但是在菩提树枯萎之后，原处却是又生出一株小菩提树苗。 “这是何树？”未善看的新奇，他从未见过菩提树，但是此树却仿佛能够牵动他的心性一般，带给他一种清净之感，仿佛有顿悟之意。 不过此树毕竟太过幼小，对于未善暂时并不能起到什么作用，需要培育一段时日后方能助力未善修行。 “此为菩提树，可使人智慧、明悟。若你于树下端坐修行，将多有裨益。这是菩提子，皆赠与小师傅。”吴道说道。 种出菩提树之后，吴道的神情很是萎靡，他消耗很大。 未善欣喜，说道：“甚好！甚好！” 他一挥衣袖，菩提树便被收入衣袖之中。 那枚菩提子被他拿在手中端详，片刻之后，他看向白狐，说道：“你心有杀性，与贫僧义念不符，既然你以后要留在贫僧身边，便得净化你心中杀性，这枚菩提子可以帮助净化你的心性，你就留在身边吧。” 白狐收下菩提子，点头称是。 未善收下菩提树，为吴道提供了五道食药精炁；白狐收下菩提子，为吴道提供了一道食药精炁。 在吴道看来，菩提树定然要比醒神竹心液更加珍贵。但因为未善对此物欲求并不强烈的缘故，也只能反馈给吴道五缕食药精气。 忽然，白狐看向吴道，说道：“这菩提子虽然是未善师傅转赠与我的，但毕竟是来自道友手中，人类中有句话说道‘吃水者不可忘挖井之人’。我虽是妖族，却也通晓此义。” “即然得了道友的菩提子，我也给道友一些好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