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决赛
距离半决赛过去了大半个月。 雅虎搜星的总决赛五月九号晚在杭州举行，电视台一改录播风格给弄了个直播。原因是小组冠军是选出来了，总冠军就需要全国人民的手机投票，表示这个节目还是具有一定的公平性质的。 这件事情跟数叶的关系是，为了版权和面子的两全其美，节目组那边做出了如下安排——广告导演，李然，数叶，张纪中，总导演陈凯歌，冯小刚，张纪中。我去你大爷的，就一个十分钟的片子，安排这么多导演？真的合适么？ 不管怎么说，因为这事儿李然跟数叶还得去次杭州，作为导演，要接受一定采访，说一些选手不错不错之类的话。 这次晋级总决赛的有十位选手，除了冯小钢组的冠军赵丽影，陈凯歌组的冠军艾力江，张纪中组的冠军何竹燕，这三位抢夺冠军宝座。剩下的七位选手就是做个陪衬，抢枪四到十名的位置。主持人朱单穿一身白色绸缎礼裙，把她本就不白的皮肤衬得有些黑。幸好傻笑的脸庞还算甜美，抱着话筒又是观众朋友啥啥的巴拉一通，最后介绍道：“环节是首先选手们才艺展示，角逐七到十名，然后播放三位冠军选手的参演短片，三位评委共同决定冠军归属。” “下面，有请第一位选手上台。” “诶，开始了！”李然坐在台下第三排的位置，这片位置是为各大嘉宾留的席位，大家都是身份人，不似其他地方那把兴奋呐喊，纯粹以一种玩闹的心态在左顾右盼。 他捅捅数叶“你盯着个男人发什么愣啊？” 数叶恍恍惚惚地回神，把那张广告教父的海报收了起来，笑道：“没事儿。” 心里却早已腹诽开来：“你特么在逗我？我刚做广告，你就给我来个广告巨头做亲爹？我生活刚刚有了起色，刚刚朝着幸福美好的方向奔去你特么给我来个亲爹？上辈子活到三十郎当岁，苦逼穷rou丝一枚，也没见着这么个高富帅的爹爹出现啊？你现在给我来个亲爹是想让我认了怎么着？” 老爹说的那件跟他有关的事情当然就是这个。 老爹道：“当年你妈离开你亲爹的时候，怀了你。” 数叶道：“这我知道。” 老爹道：“当年你亲爹为了事业选择放弃了你妈，你妈心灰意冷，谎称打了胎，带着你来了京城。” 数叶道：“这其实……我也知道。” 老爹沉默。 一会儿后又道：“你到底有啥是不知道的？” 数叶道：“他怎么又找过来了？” 老爹道：“上次你在横店跟一个小姑娘吃东西，是不是被人撞见了？那人还认错了你？” 数叶惊道：“有这么巧？” 老爹道：“真有这么巧，那人是他的一个合作伙伴，带着女儿回老家体验生活的。认错你，只是因为那你跟你亲爹，长得太像了。” …… 反正，这档子事情一出来，数叶只觉得重生前他活得像条狗，重生后他活得像部狗血片。 台上，赵丽影抽了八号签，第八个表演。 在观众们一片一片“影宝，影宝”的热烈呼喊声中。她上面一件白色T恤，下面穿着条牛仔短裤，搬了条凳子上来。 先朝大家鞠个躬，说了句大家好。 然后张开两条白花花的大腿，跨坐了上去。 她稍稍松松背，垮着肩膀，一副颓靡了的样子。 掏出手机来。 “喂，爸爸。” “在开会呢吧？” “那我说你听好么？” “我想你了！” “你想我了么？” “嗨！”冯小钢在底下拍手叹一句，“这丫头怎么直接把《手机》给搬上去了？不明摆着让人找话茬子么？” 陈凯哥矜持地笑笑。 张大胡子拄着下巴，苦笑：“得了吧，事儿都干了还怕人说，以后我是再不会参加这种活动了，丢人。” 他们说话的时候关着麦，说得也小声，倒真没什么人听见。 话说雅虎搜星办得真的不怎么地，最大的败笔就是把小组冠军的决定权交给了评委。失去了炒作重点以及观众参与度这一点就不说了。主要是，虽然评委都是大腕儿导演吧，但竞争对手比如马桶台什么的就能找着机会黑你——决定权交给了评委，那就容易出现黑幕神马的。哦，也确实出了，你说赵丽影这丫头怎么看怎么不像是个能拿小组冠军的样子，可她怎么就拿了呢？原因就是大家演的都差不多一回事儿，她演得稍微差点儿，但她说话挺直，钢炮哥的脾气也是众所周知，就喜欢这直来直去的性格。于是提前两轮就钦点。 冯小钢笑骂：“你嫌丢人你还亲自执导那广告片子？诶，不是我说啊？你那植入做得真心那啥。” 张大胡子道：“你还是这么个炮仗嘴，我的风格你还不了解？谁能仿得过来？至于植入么，能给他两个镜头就算不错啦。我是拍电视的，又不是拍广告的。” 他顿了顿，摸了两把胡子，又道：“倒是你们俩个，在哪儿找的人才，拍出来的片子也**不离十？” “嘿，嘿。”冯小钢颤着脖子，一顿一顿地笑，乐不可支。指指陈凯哥道：“问他。” 一直不说话的陈凯哥笑道：“北影的，算是我的小师弟。一个导演广告也导了十来年了，一个还是在校的学生。” “哦。那个李然是吧？他的片子我看过几支，节奏感不错，也有点意思。另一个是叫数叶？这名字有点好记。” …… 数叶就这么思绪复杂地看着台上表演。赵丽影演完了，剩下的就是艾力江跟何竹燕。他们俩再一演完，李然就拉了拉数叶。道：“咱们该去准备准备了。” 俩人起身离座，朱单再次抱着话筒上场。 “好了，今天十位选手的表演已经全部结束。我们给三位导演一些时间商量一下四到十名的位次排名。现在我们播放三位小组冠军的参演广告。” 现场，一块银幕降了下来。现实黑屏，然后硕大的《跪族篇》三个字出现在了上面。 本来名字是《贵族篇》，冯导最后一看，觉得索性再讽刺点，就改了个字儿。 电视机前面的观众则由电视台把内容直接剪上去，在电视屏幕上看。 ——一辆豪华房车出现驶过公路，车内，秘书给老板倒了一杯酒。 …… 后台。 “表格，表格。” “灯光，灯光。” “服装，服装。” 人多马杂，忙成一锅粥。 十位选手待在了很小的一块区域。虽是在一起，但很明显的，三位冠军待在了一块儿，其余七位在一块儿。 “诶，你说待会儿他们仨谁是冠军？”他们小声议论着。 “额，不知道。赵丽影？冯导不是最喜欢她么。” “不可能吧？这回又不是评委全部决定的，得由观众投票。” “怎么就不可能了？指不定陪谁睡过了，cao纵cao纵，不久成冠军了么？”一个女孩儿鄙夷道。 她这话被艾力江听到了，三个冠军的来路都是提前确定的，不说内定不内定吧，总有点同气连枝的味道。平时接触的也要多些，赵丽影在里面最小，是meimei。其余俩人也把她当meimei护着。于是艾力江站起来给赵丽影撑腰：“诶，你说话注意点儿。” “咋了？说说还不行？”那姑娘翻个白眼，扭头到了一边去。 何竹燕握握赵丽影的手，道：“没事儿，随她们嘴贱去，就是嫉妒。” 赵丽影笑笑，道：“姐，你放心吧。我才没那么脆弱呢。” “汝南周小姐。”她正想再说些什么证明自己的强大，却听见有人叫了一声。这是她第一个角色，于是她下意识地回答一句：“诶。” 转过头去，却见着一个娃娃脸的年轻人和一个寸头的青年正对着他笑。 “哎，你咋来了啊？”她站起身跟寸头点点头，把娃娃脸拖到一边去。 “额，过来夸你的。”数叶道。他心里还是有些复杂，复杂了两天了也没个好。但什么时候该干什么事儿还是分得清楚的，这会儿他需要跟赵丽影串供，免得待会儿镜头前一站，媒体一问，露出马脚来。 赵丽影也反应了过来，道了句：“你是来参加总决赛的是吧？” 数叶答道：“是！咱直接说正事儿啊！待会儿我上台就说你学习表演很努力，就一个很简单的角色，揣摩地茶饭不思啥的，再提一嘴你写了三四千字人物小传的事儿。” “哎呀我去，”赵丽影爆句粗口：“能不提人物小传么？万一他们问是咋写的呢？那就丢人啦。” “没事儿。让上台的媒体都是懂事儿的，不会问。万一问了，额，你就说不记得了。” “嗯，还有呢？” “还有就是问到表演的专业知识的时候你尽量少说话，让冯导去说，他比你会对付媒体。倒时候你就跟着冯导点头就成。” “嗯，还有呢？”赵丽影点点头。 “还有？没啦。我要跟你串的就是这么些事儿。”数叶道。 “别呀，你再跟我说说其他的，我，我紧张。” “说啥呀？” “媒体一般还会问什么？” “问吃穿住行啥的。” “那我该怎么说？” “你咋干的就咋说呗！”数叶道。 “啊，不对，你可千万不能说你喜欢那身牛仔配紫衣显得你审美水平特LOW。” “那我该咋说？” “要是媒体问你，你就说，家庭条件不太好，没太多心思打扮自己。” “嗯。”他挠挠头“你就这么说，比惨还是挺有市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