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注定
苏凌理了理思绪，收拾好桌案上所有的文书，这才去偏殿接见平王。 “皇叔这个时候进宫，想必有事吧。” “参见陛下。”苏子恒屈身下跪，拜了下去。 “皇叔免礼，请坐。”苏凌料想他一定是为了云益的事情来的，不如先发声，“皇叔，来的正好。朕，有一件事十分头疼。” “哦？臣原为陛下分忧。”苏子恒虽然跟朝中半数以上大臣结交，对陛下却是恭敬的没的挑剔。 “十九皇叔最近去了云国，皇叔可知道？”苏凌看他神态自若，就是早先不知道，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也不可能不知道了。“一直住在宣陵，云裳的郡主府上。唉！近日云裳给云谦迁坟，迁出一件事来。” 苏子恒不语，等陛下说下去。 “说是云谦之死并非意外，而是被人谋害。朕以为，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云国也很稳定，何必翻出来呢。”苏凌观察苏子恒脸色，并没有什么变化，看不出喜怒。“谁知道，十九皇叔说谋害云谦的可能正是云益。这……这要是可能还好，一旦被证实，云益还怎么当这个王爷？云国要交托给谁？” 苏子恒知道苏子寒的为人，没有把握，不会随意出手。既然他都走到这一步了，必定是拿到了什么证据了。云益，是不能用了。希望云涛机灵点，不要沾上什么，脱不了身才好。最糟糕的是，云涛也拉下水，那就只能再云裳身上下手了。 他今日进宫，求情怕是求不出来什么了，要的是陛下相信他跟云益没有关系的态度。只要陛下相信，事情跟他没有关系，剩下的都好安排。 他点点头：“云国不是已经有世子了吗？陛下既然胸中有疑惑，不如彻查。若真是云益干的，弑兄之人，断不可留。若不是，正好还他清白。” 苏凌见他如此好说话，也不知真假，起码没有恼火。“十九皇叔还在云国，不知道还会带什么消息回来。对了，张清莲也在云国吧？让他帮忙留心一下，朕再皇宫，也看不到云国那么远。” “是。” “阮钰死了，云谦死了，萧羽前些日子还要让位……唉！”苏凌登基之时的一批老臣都换了人，心思一个也把握不住。除了郑国是皇后的娘家之外，还真是没办法放心。 彻查的圣旨送到宣陵州府门口的时候，张清莲还在担忧，陛下是查还是不查。陛下肯定是想要查清楚，但是一定不会这么快查，因为一查下去，就表示对云益的不信任。 接到接旨之时，他才想起一件事，陛下，也许根本不在乎云益，在乎的是朝中倾向于平王的人太多。也许，陛下要的是借景王的手，削弱平王。那么无论结局如何，都是景王承担，他只需要做最后的裁决。 权力啊权力，五年前，陛下还是太子府里任人宰割的皇孙，如今，已经要把握整个大周天下了。 张清莲捧着圣旨，不由得一笑，顺应陛下的天意，那结局只有一个了。 云裳一直在等，从知道苏子寒要拉下云益的时候，就一直期盼着。终于等到消息了，立马找到苏子寒：“殿下，圣旨真的下来了！你猜的真准，是交给张清莲。” 与云裳激动的情绪不协调的，是苏子寒的百年清寒。他不冷不热地说：“他以前是京城府尹，处理大案有经历。何况在云国，有谁敢查云王爷的。这位是新任，又是平王的亲戚，够资格。” “我……我以为会是你来着。”云裳觉得，起码是个平级才能查案吧。张清莲，到底是个州牧啊！ 苏子寒看了她一眼，真不是一般的缺心眼：“本王是苏姓皇亲，但是本王到云国只是休息，不是任职。” “哦。” “真不知道你这么笨，怎么教萌萌。”估计再有几年，萌萌也会嫌弃她笨了吧。 “萌萌不是我教的啊，是寒川哥哥……”云裳想起苏子寒似乎不大喜欢寒川，那就更加不应该给寒川拉仇恨，然而话已经说了一般，袒护的话，更是招恨。只得讪讪地说完：“哥哥，教的。” 果然，苏子寒一听到陆寒川的名字，就不再说话。 好像，又回到了最初的时候，云裳等着他说话，而他就像一块寒冰，不仅生人勿近，还将方圆几丈之内的空气都冻结了。只觉得一股寒凉之气，从各处袭来。 “那，我先回去了。”云裳转身就走，反正他短时间内，也不会再说什么的了，这是她摸到的规律。 “站住！” 云裳立刻定住，不知有何吩咐。 “你就不问一问，我拿到什么证据，才叫陛下下旨命张州牧查案吗？” “你愿意告诉我？”云裳转身，欣喜转瞬即逝。一直嫌弃自己笨的人，应该是嫌弃累了，所以换个方式吧。他怎么可能教自己呢，他又不是寒川。 苏子寒头也没抬，交代道：“你父王的尸体，在迁坟的时候，请人看过，顺道做了笔录，与请旨的文书一并上呈给陛下了。” 云裳瞪大眼睛，这样都可以？ “已经沉默了三年的案子，若是别人提出异议，牵扯到一国王者，一定会被驳回。但是，本王是以你的名义，另外，请文序代替你写的陈情，最后用本王的加急送过去了。” “文序叔叔？” “嗯。他可以证明，你的父王的确曾有意传位给你。他的提前离去，也是为了不被云益一锅端。” 云裳就知道文序叔叔一定是效忠父王的，原来是父王生前的安排。还没来得及高兴，又听到他说：“云谦一辈子中庸，这件事倒是做的果断。” 云裳有些沉不住气了，说她说喜欢了，连父王也要说，要不是看他帮助了她，她一定要呛回去才解气。“殿下，你既然看不上我，也看不上父王，你为何要帮助我？其实你还是觉得父王跟我，比旁人要好些，对不对？” “嗯。本王就是不喜欢聪明的。” 云裳乍听还行，细想不对，这拐着弯还是骂她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