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审问
云裳抓紧时间收拾好，就去拜见景王殿下，按照他先前在郡主府的作息时间，现在应该早就起了。 石桥，槭枫，苏子寒站在树下，对着火红的枫叶，翘首仰望。如一幅绚丽的画卷，美不胜收。 云裳小步子走近，收拾好忐忑的心绪，佯装镇定：“殿下，你昨天就来了。” “嗯。”苏子寒轻轻应了一声，没有下文。 云裳努力回想昨晚有没有说什么出格的话，做什么疯狂的事情，就是想不起来。只记得跟安言喝了几杯，后来又跟隔壁桌的州牧大人们喝了几杯…… 完了，完了！这加起来，就不是几杯的事情了。 看不出他喜怒，摸不准他心思，云裳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继续聊：“怎么也不叫下人告诉我一声？阿执一起来了吗？” “嗯。来的不凑巧，公主正在招待客人。”苏子寒回答的简单，叫云裳好难接话。“说说宣陵望齐山的事吧。” 他一转身，云淡风轻。云裳才确定他没有生气，心装回肚子里：“哦。” 两人一起去见犯人，劫持公主，不管什么目的，都不会有好下场。云裳怕他们自尽，特意吩咐照看好。可是，到场之时，已经是死了两个了…… “怎么会这样？”云裳诧异。离开禅寺的时候，明明都是活着的。她记得，萧逸只是把他们胳膊打折了而已，没有伤他们性命。 “公主，我们到禅寺的时候，就是这样了。你一直忙，都没来得及跟你说。”府卫回答，他担待不起责任，看向苏子寒：“这位苏先生可以作证。” 苏子寒此次到云州，以齐州书院授课先生的身份，王府内除了佳彦，文序之外，没有人见过他，这身份倒是合用。 被萧逸按在地上揍的脸肿的那位，见云裳走近，神色越显慌张，缩在墙角，手里抓住一把枯草，时时警惕着。 “现在，就剩下你了，我就只能问你了。”云裳笑着蹲在他身边，像哄萌萌一样耐心，“别紧张。既然你不想死，那你乖乖告诉我，谁叫你劫我走的，好吗？” 犯人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只是恐惧地看着她。可以对谋害自己的人笑，这个女人要么是傻子，要么是疯子。他再看看云裳身后的苏子寒，不像个简单的人物。 云裳好没趣，她看他，他却看她身后的他。她起身，问府卫：“他怎么了？” “回公主，应该是下巴脱臼了。” “那先帮他治伤吧。反正也跑不掉，慢慢来。”云裳再问，“那两具尸体，可查出是什么人？” “还真的是书院学生，家境一般，不知为何不好好放假待在家里，跑出来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府卫似乎很惋惜。 “活人不肯说话，就让死人说吧。反正找到他们家，还怕找不到什么人跟他们交往过吗？刺杀公主，怎么也是个灭族之罪。除非将功折罪，不过看这德行，是没办法立功了。”云裳作势无奈离去，看看谁家孩子这么胆大包天。 那不能说话的犯人支支吾吾，又不知道在哼唧什么。 云裳回头，想必灭族之罪震慑到他了：“想说了？那拿纸笔来。学生嘛，错了就要悔改。你最好知无不言，否则……相信云州州牧朱玉会比我更清楚要怎么处置你。” 事情虽然发生在张清莲管辖的宣陵，可她已经将人带回云州，朱玉就必须出面审理。云州书院的学生，不思报国，谋害国主，州牧大人会怎么处理呢？杀鸡儆猴，还是网开一面？ 苏子寒一直站在她身后，什么也不说。 犯人写下主谋是二皇子，让云裳大吃一惊。二皇子才十几岁，离京之前才见过一面。他若是想要云国，自然可以开口跟陛下要。再看犯人，他已经咽气了。 “留下一口气，将方向指向二皇子。殿下，你认为真正的主谋会是谁？”云裳不知道，谁希望她跟二皇子结仇。 “皇子最伟大的前途不是离开京城，二皇子不过是一个幌子。想要对付你，却不敢正面对付你的人，对不起这三个自尽身亡的孩子。”苏子寒收起证物，“请朱玉来把人带走吧。” “你不再看看？”云裳觉得，他既然来了，就不会只是站着看而已啊。 苏子寒不说话，先出来了。 府卫告诉她，苏先生昨晚拿着文序大人的印鉴已经来看过了，并且将一份关于三名学生的官籍都呈给她。 云裳看完，不觉冷笑一声。不必查下去了，他们都是云益的亲门生。云益的外戚，拥护男权的代表。以前他们的父辈可以为了支持云涛为世子，几次跟父王僵持，如今这几个学生……真是死的冤枉。 将尸体移交给朱玉，朱玉磨磨唧唧，想要云裳给一个准话：“这结案的话，要怎么定罪呢？” “暂时不结案。那些外戚要借题发挥的话，就定谋杀公主罪，大周律例相信朱大人比我清楚。要是愿意息事宁人的话，就此了结吧。”云裳对斩草除根没什么兴趣，什么根长什么草，也要看天色不是吗。他们如果她不能做好一个主人，那么拉她下来的又何止一个云益外戚。 “是是是。公主说了算，那我先将他们带回去，停放三天，看看风向，再让家属领回去。”朱玉清楚以后，麻溜地离开。 望齐山遇到劫匪一事，相信在昨晚已经传遍云州了。守墓的云益，应该也知道她还好好活着了。云裳叹气，她这条小命，多灾多难，还真是天时不至，地府不收啊！ 安言对新来的苏景很感兴趣，年纪轻轻，就做了阮国最高学府的先生：“苏先生在齐州书院教授什么呢？” 苏子寒即便面对的是前辈的前辈，依旧惜字如金：“骑射，剑术。” “哦？看先生相貌斯文，还是个擅长骑射的人。老朽年轻时也喜欢策马奔腾的感觉，现在一把老骨头了，也只能想想了。”安言笑笑。他一介文人，对那些就没得谈了。 “安老院长要是愿意，公主府内就有马匹，找一匹温顺的，也可以骑。刚好公主也要学骑马，对吧？”苏子寒轻摇折扇，泰然自若。 云裳讶异他的反常，他会有闲心陪老人骑马？笑话！不过，她什么时候要学骑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