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毕业醉
直到谢凌放开她，离开了，她也仍然怔忡在原地。 谢凌他的话，是什么意思？ 她还是不知道……什么？ 刚刚明明他们的对话不过短短几句，怎么一下子，变成了这样？ 人走茶凉。 Gee的论文答辩开始，沐七砂绷紧自己脑袋中的那根弦，作为Gee的后援团，时时刻刻保持清醒的头脑，在必要的时候，帮Gee一把。 Gee的论文答辩并没有沐七砂的那么幸运，几位教授轮番提出刁钻理论性极强的问题，Gee虽然没有涉及过那方面的内容，但回答起来也算令教授们满意。 倒是听众提问环节时，提问的人员很少，几乎一个小时不到，Gee的论文答辩结束，同样全票通过。 两人同时松了一口气，然后又开始忙碌起来。 论文答辩后，还有一大堆的手续要办，况且中午甚至是下午，两人的时间都被安排的满满的，大部分都是为他们举办的庆祝宴，晚上，更是还有一场告别宴。 沐七砂这几年在A大的人气导致她无论是在学生还是师资方面，都需要告别。 曾经听过她的课的学生们在教室里为她制作了一个微电影，大意是她这几年在A大的一些事迹，微电影过后，学生代表还向她郑重致谢，以及最后，她收到了无数的离别礼物。 师资方面，下午校方安排了饭局，美其名曰谢师宴，毕竟沐七砂是以国家推荐留学生的身份就读，于是校方这边也极为重视她的提前毕业，也算是两方和平交往的一种方式。 这样一连串不停地安排下，沐七砂面对各种各样形形色色的人们，根本无暇回忆苦恼，谢凌的没有任何只字片语离开的事情。 众人的热情，差一点儿就要把沐七砂和Gee两人给折腾得脸都笑僵硬了，但众人的真心祝福，让他们累觉不疲。 中间甚至还喝了几杯酒，但沐七砂的酒量还算不错，Gee的也不差，便一下午混了过去。 晚上，两人想混都不行，晚宴都白天的宴会都要疯狂，特别还是在A市这样夜生活丰富的大城市。 地点选择一家酒吧，校方倒是也出手阔绰，包下了整个酒吧，并且将酒吧布置得美艳非常。 沐七砂和Gee作为本次晚宴的主角，被众人灌了不少酒，两人都出现了微微的醉意。直到晚宴结束，沐七砂已经腿软了，除了神志还保持清醒，身体已经不太受控制。 回去后，Gee和沐七砂两人并没有立即各回各的公寓，而是默契十足的一起漫步在校园里。 A大的夜晚，校园里的路灯是从来都不会熄的。 两人走在校园里，吹着夜晚，倒是醒了不少酒。 “一眨眼，我们就真的毕业了，简直不敢置信www.shukeba.com。” Gee神色恍惚地目视前方的校园景色。 “是的……真的是……一眨眼的事情呢！以前总觉得读博需要好长好长的时间，可是现在回头一看，原来时间竟然过得那么、那么的快，明明昨天，我们还在电脑前研究加班，可是今天一别，恐怕以后……再无机会了……” 毕业季啊…… 曾经以为军校毕业后，就再也不能体会那种毕业的感觉了。 没想到，她会考博，然后……成功拿下博士学位。 她几乎，都要忘记，当初的自己为什么会选择读博了。 两人陷入各自的沉思中，无可自拔。 在A大呆了那么久，两人似乎都没有好好看过这个校园，没有想到仔细了解这个校园的时候，却是他们毕业后的夜晚。 时光荏苒如絮，当我们想要伸手去抓时，才发现那家伙太狡猾，根本抓不住。校园的生活如同高山流水往低处流，渐渐汇入大海，逐渐成为社会海潮的一部分，剩下的，是空荡荡的回忆，偶尔想起，也许，永远忘记。 沐七砂知道，恐怕自己再也没有机会在接触这种校园生活了。 若是回了国……她也许不会工作，只会……一直留在沐府，帮赵叔一起管理沐府。 一辈子守着沐府，守着父母最后留给她的家，以及……守着她的家人。 也许从走出这个校园的那一刻，她便再也不是可以随心所欲的……沐七砂了。 从此沐七砂身上，便背上沉重的责任，再也卸不去。 那个责任的名字，叫做大人。 “Gee，以后……” 她停住，却不知道自己想表达什麽。 Gee醉意朦胧地回头，便看见她在夜色里模糊了的面容。 “怎麽了？Seven。” 沐七砂揉揉发疼的太阳xue，摇头笑道：“不，没什么了。” 她只是想，以后这个词，已经不适合出现了。 他们一旦毕业各自回国，恐怕以后连见面的机会都很难找到。既然明知道是分别，那麽，有缘的话，自然会再次相聚，若是无缘，他们也都是曾经一起奋斗过的……战友。 Gee也跟着笑，这个异国大男孩儿此刻仿佛也明白她的心里所想。 “seven，我会到中国去，到时候，你记得带我走你说过的紫禁城。” “只要你来，大风大雨，我都去接你，这是我作为你的朋友，给你一辈子的承诺。” “那麽，我也是。” 两人相视而笑，眼中已恢复一片清明。 酒已醒。 回到公寓，沐七砂的脚步虽然慢了些，但好歹也算平稳。 下意识地没有选择开灯，而是一路摸索着回到书房，找出前两天还不及收起来的睡衣，到浴室沐浴。 温暖的水让她舒服得整个人都轻飘飘起来，似乎又回到了醉醒前，一路飘回书房，她放任自己堕落的直接往沙发上一趴，便昏昏欲睡起来。 这段时间太累了，她睡着前，软趴趴的想到，这次一定要睡个昏天暗地，把这段时间缺乏的睡眠都弥补回来。 昏昏沉沉间，她的意识有些回醒。 “沐七砂！” 掺杂着怒气的话就在耳边炸开，紧接着，她整个人都失重在空中，一路漂浮，停留在温暖的港湾中。 这个港湾令人太安心，也太熟悉，让她几乎脱口而出，那个名字。 “凌……” 略一挣扎，她更靠近些那个温暖的港湾，伸手，紧紧抓住，如同溺水者抓住了浮萍。得救了…… 她太困，想要好好睡一觉，抓住了这个港湾，便可以安心入睡了。 却不想，就在她刚要陷入睡神的领域时，身上一沉，紧接着，就是疯狂而激烈的炙热，将她熊熊燃烧起来。 耳边谁的呼吸开始粗重，谁的低吟那麽曲意缠绵，又是谁，在低低喃昵那一声声温柔令人沉醉的名字…… 她已经分不出来，醉了。 剩下的，便是抓住那份令她安心的温暖，紧紧……拥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