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节
上身,那么好的,请自己出门去取” 曲耀阳听着那头显然有些不太耐烦的声音,“怎么了,裴淼心,你在跟我发脾气” “y珠宝”北城的新店里,正好值班经过的柜台经理敲了敲裴淼心面前的玻璃台柜,示意她在申店长开会说话的时候不要发出声音。【】 裴淼心拿着电话挡着唇,一边斜了眼睛去瞄站在正前方,正交代与布置一天工作的店长,再低了头去对电话里轻吼:“我再跟你说一遍,我现在在开会在开会该打的电话我已经打了,人家说在路上就在路上了,你催死我了也没有用,实在不行你就自己开车过去取” 不到两秒钟的沉默,他乍然开口:“开会你开什么会,嗯” 她慌忙“嘟”一声挂断电话,然后静音,不再低头去看手机上的来电显示。 站在最前头的申宗拍了拍手道:“以上内容就是这样,新的一天还请各位同事继续努力,将y珠宝最好的精神面貌向客户展示,记住,微笑、微笑,微笑是化解一切的最佳利器” 一声击掌后所有人散去,各归各位时那柜台经理还是过来找了茬,“说的就是你,裴淼心,作为新员工怎么这么不守规矩,是谁允许你在店长开晨会的时候私接电话现在这一整排的首饰都归你摆,快点,必须在开店前全部摆好” 旁边有同事幸灾乐祸地笑,也有人冷眼旁观着一言不发。可那柜台经理似乎还没完了,轻蔑地瞥了裴淼心一眼,冷冷嘀咕着道:“还真把自己当成太子爷的女人,不过就搭了一天顺风车而已,这几天也没见谁来看谁,真是好笑得很。” 裴淼心戴着纯白色的手套正在摆件,听见身后传来的说话声和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只觉得这周围同事看她的目光又再诡异了几分。 狠狠咬牙吞下了所有想要反驳的话语,总之就怪那天那大摇大摆的易琛,还真跟店长申宗说她是他的女人。 人申宗听了只是一笑,似乎并不怎么在意。可这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是非,他那时到是说者无意,可偏生听者有心,这周围其实早不知道有多少人不待见自己。 忙忙碌碌又到中午,大家轮班出去吃饭,她掏出手机准备看时间时,正好看到一个陌生电话打了进来。 “喂” “出来,请我吃饭” 她一楞拿开了些电话,看了看这陌生的号码,“不好意思,你是不是打错电话” “我觉得吧你年纪轻轻不只记性不好,还特别忘恩负义,坐过我的车,进过我的房,就差上床了,怎么这么快就把我忘得一干二净没有良心。” 裴淼心听着对方的声音心都要往谷底里掉,整颗心又烦又生气。 “易先生,请问良心多少钱一斤” “你出来请我吃饭我就告诉你。” “我为什么要请你吃饭好吧那天谢谢你,谢谢你让我搭了你的便车,可也谢谢你害我现在成为这么多同事的眼中钉。”她想起上午被人讽刺的事情。 若不是他乱说话,她何至于会落到现如今的境地。 那边微有迟疑,还是爽朗笑出了声音,“嗯,也就是说,上次我载你过来让你在卖场很难做人好吧要么你现在就出来请我吃饭,要么我现在冲进去找你,再宣布一回你是我的女人你也许不知道我这人肚子饿的时候就会脑供血不足,脑供血不足的时候就容易乱说话,譬如上次那样,你说你到底是出来请我吃饭呢还是出来请我吃饭呢还是出来呢” 、第37章突然杀出的太子爷 裴淼心站在人群之后排队点餐的时候,回头看看那边惬意地坐在窗前欣赏着窗外的景色,以及享受着众多美女爱慕眼光的男人,眉头拧成了“川”字。 这个男人似乎不是一般的无聊,却也做着一般少爷公子爱做的无聊事情。 她挂断了他的电话狂奔出店,他竟然当真站在门口冲她晃了晃手机。 先前所有的戏弄与威胁,就是为了让她请他吃顿饭而已。 她冷着脸说自己没钱,要吃就只能就近选附近那间中式快餐店的商务套餐,可他居然说好,没关系。 她点完餐也端着餐盘重新回到他的面前,放下东西推一份给他,自顾自地吃了起来,却仍能明显感觉到周围一众女子因为嫉妒而变得凶狠的目光,而那之中竟然也有白天在她边上冷眼看热闹的同事。 怕什么来什么,怕什么来什么,这话一点不假。 裴淼心即便刻意忽视那几个女人的目光,还是觉得喝凉水都会塞牙。早上那柜台经理讽刺她的事情,早就被本不知情的同事传得沸沸扬扬,现在这事件的始作俑者居然还不要脸地找上门来,而且还更不要脸地跟她光天化日之下坐在这里吃饭,只怕是什么子虚乌有的事都会被传得更加神乎其神。 她早便顾不得那许多,只一心想着快点把饭吃饭,打发走眼前的这个“恩人”。 该死的易琛似乎早察觉出什么,又该死地拿起自己的筷子在餐盘里挑挑拣拣,把自己盘子里的rou全都拨弄到裴淼心面前的盘子里。 裴淼心吃饭的动作缓了下来,挑眉看了眼这该死的男人,“我不喜欢吃rou” 该死的男人该死的笑了起来,“你瘦,就应该多吃点rou”说完就大口吃起了别的菜。 她盯着他看了一会,看他没再说些什么,于是才低下头来吃饭。 “你怎么会有我的电话号码”她问话的时候,甚至头也不抬。 “你忘了你上回的简历被我拿走了”他夹了块rou进嘴,笑得开怀,“说你记性不好你还真不好,这么早就要老年痴呆。” 她抬眸白了他一眼,“吃完了就快点走,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嘿,这话新鲜了,我就不是正常人,我就不需要像正常人一样吃饭这里我怎么不能来”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人言可畏,我虽然刚刚出来工作,但我也晓得作为员工我应该跟你保持距离。我知道你是苏晓的朋友,可是我跟你不熟。在这里我是y珠宝的员工,而你是太子爷,我们是不同一国的人” “打住”他拿筷子在她面前晃了晃,“是谁教你吃饭的时候话那么多再说了,不是一国的人我跟你在这吃什么饭啊你是天上的还是地下的,让你请我吃顿饭怎么这么纠结啊” 她轻哼一声低头闷声吃饭,小嘴忍不住还是嘟哝了一句:“纠结你别吃啊” 他一筷子过来夹了片刚刚拨弄给她的猪rou往嘴巴里塞,“我怎么不吃我还偏吃,rou” 吃完午饭回卖场,裴淼心整个脸都阴沉了下来。 她在前面走,易琛就在后面跟,她进卖场他也跟着进,一下便让她不住冷笑回身,“易先生,你不是说只要我出去,你就不跟进来吗” “我有这么说过吗我什么时候说的啊你哪只耳朵听我这么说了啊我进我自己的地盘还需要经过你的同意吗,嗯”他挑眉笑得无赖。 “刚才你叫我出去的时候明明就是这么说来着” “现在经济不景气,我不亲自来视察,我不亲自来收账,你养我么” 彻底黑了脸不想理他,她快步往前穿过大门,走进卖场做自己该做的事去。 身后的易琛到也似乎没有要继续跟她闲扯下去的劲儿,进店随意转了一圈便直接去找店长申宗,两个人在卖场里边走边说着话,聊的都是跟工作有关的事情。 不少进店来选购珠宝首饰的年轻太太或是小姐,瞅着这么个养眼的家伙在里头,大抵都知道他是这个珠宝品牌的太子爷,免不得上前寒暄几句,又跟做推销似的,介绍起这个女儿那个侄女,大有约时间再聚的意思。 “我说你啊做人还是省省吧易先生那样的男人,你这样的女人吃不下的” 刚刚将一件珠宝放回玻璃柜里去的裴淼心才起身,就听到同自己站在一侧的年轻女店员说话。 她听到她说话的声音,也没回头、没搭腔,就认真做自己的事情。 那店员似乎觉得还是不够,又接嘴道:“这里百分之八十的未婚女职员都眼巴巴地望着他呢年轻有为又家底深厚,别说是做大的,做小的都多的是人愿意,可也要人易先生看得上眼,那才能行” “我听以前在这里工作过的一个小姐妹说,像他们这样从小不愁吃穿长大又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太子爷,从来就不会真的把一个人放在眼里,但只要你能巴结得上,好吃好喝地伺候你几年那是没有问题” 裴淼心拧了眉回过头来,似乎有些听不下去。 “为什么想到跟我说这种话了” 那女店员弯唇笑笑,“我中午看见你跟他在附近的中式快餐店里吃饭了,这里多的是人想看你的笑话,可是我不同,我看好你哦我总觉得你跟我们这里所有人都不太一样,你能成为他们中间一员,就像从前的严雨西” 裴淼心一听就怔在了当场。 严雨西 这名字怎么听上去忒的耳熟啊 原来,是他 裴淼心站在柜台后面侧过头去望仍在店里打转的年轻男人,只一眼,就将他与那个第一次在高尔夫球俱乐部里遇见的男子联系在一起。好像还有一回是超市。他身边经过的莺莺燕燕的各色美女,他在当中的欢声还是笑语。 他说过他叫易琛,只是可惜,她忘记了。 再加上严雨西她确是记得她的,她说过,她是一只鸡,也说过,当天出现在高尔夫球场上同她们一起玩耍的那几名公子哥,每个人都带了一只鸡。 易琛与那么多鸡,还有那些不学无术的少爷公子成天的厮混在一起。 裴淼心想着都皱起了眉头。 他不是她会喜欢的类型,也永远,喜欢不起。 易琛走到裴淼心所在的柜台前面,单手用手背敲了敲她面前的玻璃柜,“上班的时候还不清醒说走神走到了太平洋还是大西洋了” 她侧过眸去看了看他,又用眼角余光瞥这周围,“易先生,我只是在做自己应该做的事情。” “申宗把你想申请公司精英员工助学贷款的事跟我说了,下班一起吃饭” “我没钱,也没有时间”她迅速打断。 他撇了唇,“这回我请,没时间就空出时间,反正你都要吃饭,我想听听,你是凭什么申请公司的精英员工助学贷款” 周围已经有人在注意他们这边的情形,裴淼心低头沉默了半晌,“我不想我不想跟你出去吃饭”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僵凝,周围谁都没有人敢说话,却都屏住呼吸望着这边的情形。 裴淼心继续:“我研读过公司对于所有员工的政策章程,知道公司鼓励并支持每一位想为公司创造更多经济价值的员工继续学习和深造” “我现在虽然只是一名刚刚踏入公司门槛的小员工,还达不到精英深造的标准,但这是我前进的动力和努力的方向,我一切按照公司的规章制度办事,做我该做的事情” “如果程序上需要跟你出去吃饭才能得到被批准的资格,那我会去,因为这是程序但如果程序上并没有规定非要配太子爷吃饭,那我sayno我不想去也不会去” 裴淼心的几句话就让场面陷入无比的尴尬,站在柜台前的易琛面色也有些尴尬,沉默了数秒,抬手投降,“ok不吃就不吃,如果你这样想的话” 他转身离开,她继续低头去做面前的事情,旁边几个店员早便吃惊得不行,一个个轻声唤她:“裴淼心,你是不是疯了啊怎么会那样跟太子爷说话你也不怕他开除你” “我没做错事情他为什么要开除我”她一边将柜台里的首饰拿出来擦,擦好了又放回去,“如果没有答应他的邀约,做我不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做错事的话,那我宁愿不要在这里待下去,我只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情” 下班回家路过附近的超市,已经疲惫不堪的裴淼心才突然想起自己还没有吃晚饭的事情。 申宗找了她谈话,和善婉约的男子,清楚向她阐明了公司的立场,又极为委婉的表示他那样在大庭广众之下伤易琛的面子是多么不对的事情。 裴淼心低了头,同申宗说:“对不起。” 申宗就笑,还是一派温柔的模样,“跟你说了记住就行,虽然易先生并没有直接参与y珠宝的内部管理,可是大易先生毕竟只有他一个儿子,日后接手公司的,也必然是小易先生,对领导的尊重也是自我尊重的一个表现,你明白吗” 、第38章逛超市 她从超市里买了一盒晚间特价的便当,这个时间点的其他东西已经不大新鲜,她也实在是累得再没有精神去做其他的东西,到不如省些时间,就吃些现成的东西。
掏出钥匙开了家门,入眼是意料之内的一片漆黑。 伸手撕下贴在门上催缴电费的提醒单,类似威胁的言语,只说再过几天不交电费,供电局就会找人掐断这里的电线。 她将手中的袋子和着那提醒单往旁边的玄关柜上一放,几下蹬掉自己脚上已经穿得让她的脚掌酸疼的高跟鞋,光脚走进厨房,就着冰箱里的光线,去拿里面的水 “白天你去了哪里” 身后有人说话,吓得她的小手一抖,还来不及反应,整个人面前一黑,已经有人迅速贴上身来,一把抓住她差点落地的玻璃杯。 曲耀阳低眸望了眼自己手中有些冰凉的玻璃杯,再抬眸来看她时,目色似乎不友善到了极点。 “你” “白天你去了哪里”他重复同一个问题。 就着冰箱里的微光,她看不清他脸上表情,慌忙整了整自己的神色,保持心跳的平静。 “耀阳,你” 他低头嗅了嗅她耳畔,又去嗅她发间,似乎并没有给她把话说完的机会。 他的气息带着熟悉而又陌生的暖热,拂过她的头顶发间,又到颊畔耳边她的身体开始战栗不止,巨大的疲惫被这一刻所有的紧张和无措骇得早没了踪影。 他似乎也是疲惫的,单手撑在身后的冰箱门上,沉默了半晌,突地弯身从冰箱里拿出装水的玻璃水壶,离开她的时候旋身到一旁的琉璃前,用她先前的水杯替自己倒了杯水。 裴淼心心绪未平,慌忙镇定下狂乱不已的心跳,侧身去开厨房灯的时候顺带将冰箱门关上,“耀阳,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拿水壶的动作一停,撑在面前的流理台前侧头,“我记得昨天我有跟你说过,上午我没什么事情。” “你是说过,你还说你会来拿衣服可是现在已经这么晚了”说着她朝客厅的方向望去,不论是沙发还是周围的凳子上,到处都没有他衣服的影子,“衣服呢” “送衣服的人根本就没来。”他冷了声色,“你让我在这里等了一天,也打了你一天的电话,可该死的让我等到现在,都没有人来” “怎么会”她慌忙低头去翻自己的手机,这才发现上午他老打她电话影响她工作的时候,她已经果断把他加了黑名单,拒接他所有的电话和短信。 给干洗店挂了电话过去,先问问衣服送到了哪里,可是这个时间该下班的都已下班,电话响了半天也没有人接。 她抬头去看他,“可能是那边送货出了问题,电话现在打不通,要不明天,明天我让他们把衣服送到家里,或是我直接过去取。过两天我给你拿到爷爷奶奶那里,或者你自己过来拿,行不行” 他微眯了眼睛,“裴淼心,你浪费了我一整天时间” “对不起,我也不想要这样可是你既然等不到就应该回去,我现在很累,我还没有吃晚饭,我想休息” “就你一个人累,我不累是不是取消了上午所有的会议,推掉了中午的饭局,我难得过来一次,你就是这么浪费我的时间” “如果我浪费了你的时间,我跟你说对不起可那几件衣服到底是有多重要啊,让你追着我一天,就为了拿几件衣服而已” “那件浅蓝色的衬衫是芷柔买的”他吼完,方知情绪失控了一点。 她一怔,低下头来,“那我明天让他们给你送到家里去。” 曲耀阳沉默,站在流理台前一言不发,一砸杯子,“我说过,送来这里” 她抬手抚了一下自己的额头,旋身从厨房里出去,“那好吧明天我还是让他们送到家里,我累了,你回去” “裴淼心”他打断她,快步奔上去拽住她一只手臂,“这里也是我的这房子也是我买的,就算我要走,也用不着你下逐客令” 肚子饿了,腿也疼,实在是无力再纠缠下去。 回身,“可你说过,我们离婚以后,你会把这里留给我的。” “可你也说过,两个月之后会跟我离婚那离婚之前,这里也还是我的房子” 他这一声吼,一下让她恍然有些清醒。 裴父裴母离开a市以后,唯一牵系着他们到现在还没有分开的理由,就是病了。 她知道两个月的时间并没有多长,病情也似乎当真拖不过这几天。还有曲父曲母那边,这几天已经听说他们在定日子回国了,如果他们回来之前他们两人还没有离婚,以着曲市长的脾气,怕是更难离了。 原来,他着急的是,怕她不同他离婚。 喉咙有些干涩,裴淼心咬了咬唇,“我知道,你不用一而再再而三地提醒我,我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我会尽快先同你去把手续办了,然后不会告诉家里的任何一个人。” 她的乖顺与沉默,反而放他烦躁起来。 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似乎两个人在一起就是僵局。 看着她先前拎进来,放在流理台上的便当盒。 闭了闭眼,“那现在就去买菜做饭,我肚子饿了” 莫名其妙就被曲耀阳牵着鼻子走了。 裴淼心推着推车在超市里边走边逛的时候,累得有些不太清醒的脑袋已经弄不太清楚自己到底在干什么。 “牛rou” 身后有人出声,她恍然侧头去望身旁的冷冻柜,刚抓起一盒鲜红的牛rou就被身后一只大手抢了去,“不是这盒,是那盒。这盒从颜色和血渍的残留上来看,死亡时间至少超过二十四个小时,没有下面那盒虽然形状怪异、颜色稍稍晦暗些的牛rou新鲜。从两盒牛rou的纹理和所属部位来看,应该不是出自同一头牛” 他说着直接将手里的盒装牛rou拿起来,递给面前已经有些目瞪口呆的营业员打价钱标签。 他边动作边同她继续解释:“初步推断这盒牛rou应该是今天下午才从日本空运过来的,早上日本大雨,到a市的班机应该有延迟,牛rou在机场等候运输,中间一定有个化冰的过程,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