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这就是我的感觉

    碑林占地广阔，每一根漆黑粗壮的石碑都高达数丈，单独看起来显得森然威严，合在一起看，这上千座石碑就显得雄阔而壮观。

    野火帮少年们站在碑林之前，不由自主地心生敬畏。

    和燕缺所说的一样，每一座石碑上都镌刻得有功法，虽然都只是入门篇，但拥有如此数目众多的功法，也让人不得不感慨浩然派的家底雄厚，不愧为延续千年的强大宗门。

    燕缺扫视着碑林，说道：“世间每一条道都能包罗无数功法，而这浩然派每一条道仅有一种功法，说是千道碑林，其实准确说来，应该叫做千功碑林或者千法碑林更为合适，不过能搜罗到这么多修行功法，浩然派的创派祖师也算了得，至少在黎国境内，这种成就是首屈一指了。”

    浩然派祖师修行天道，建立这座延续千年的强大宗门，更是黎国历史上屈指可数的顶尖强者，而燕缺仅仅用了“了得”二字作为评语，理应算作狂妄了，但野火帮众人却丝毫不觉得其狂妄，反而认为能得到燕缺如此评价，那位祖师的确有些了不起。

    站在这些即将开启修行之路的碑林之前，野火帮都不自禁有些紧张，他们的视线穿过一座座石碑，能够隐约见到一些少年的身影，那些少年或是行走于茂密的碑林中，寻找适合自己的功法，又或者已经选定了功法，开始坐于石碑之前专注参悟。

    无命道：“燕缺，既然这关都靠自己，那就我们就各自选择的石碑开始修行吧，无论最终我们有多少人成功，剩下的人都会协助你完成那件事。”在进入山门前，燕缺承诺会把所有人都带进浩然派，而无命现在这么说，显然是对燕缺所做一切的感激、尊重与认可。

    石飞隐隐从无命的话中猜到了什么，燕缺竟要去浩然派里做什么事情吗？需要野火帮的协助，于是燕缺便许下了把野火帮众人尽皆带进浩然派的承诺？

    此时此刻，石飞终于才理清了燕缺于野火帮众人间的关系，那么燕缺到底要进入浩然派图谋什么事情呢？燕缺只是一个还未开始修行的普通少年，按他所说也来自一个很平凡的家庭，他居然想着要去这个黎国顶尖势力有所图谋？石飞心中微凛，越发觉得这个清秀少年身上藏着许多秘密。

    燕缺看了无命片刻：“只要我们选对了属于自己的道，就一定能成为浩然派的弟子，如果你们当中有些人天赋够高，甚至进入前三甲不是没有可能。”

    无命看了碑林中那些已经开始参悟修道的少年们一眼之后，有些迟疑：“前三甲名额只有九个，恐怕……有些来不及了吧？”

    燕缺道：“在这片碑林中，修行迅速并不代表什么，更重要的是研读功法获得的灵力数量。这些石碑上的功法都只刻有入门部分，只是教导拜门者初次感悟灵力的方法，初次感悟灵力在修行上被称为‘初悟’，初悟灵力数量越多的人，证明修行天赋也就越高。”

    无命心中一动：“难道这会影响到最终完成考核的入门时间？”

    “不错。”燕缺往碑林后面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峰一指：“那座是雪晴峰，峰顶也是浩然派拜门考核的终点，拜门者在碑林中初悟之后，就会被自动传送到那雪晴峰的山道上，但是那条山道有两千级台阶，并且异常陡峭，光是爬完全程至少也得两个时辰，而在千道碑林中初悟灵力越多的人，被传送到山道上的位置就越高，他爬那条山道需要消耗的时间自然也越少。“

    众人仔细一看，那座高耸如云的山峰正中，果真有一条异常陡峭的笔直山道，并且山道上现在一个人都没有。无命有些躁动起来，眼神越来越亮：“现在山道上没有人，绝大部分人都还在碑林中吧？”虽然山道无人，但无命不敢保证有没有哪个逆天的妖孽天才已经登上山顶了。

    燕缺摇头道：“浩然派的考核有个规矩，如若有人夺得魁首，浩然派会鸣钟三响表示庆贺，我们一路走来都未曾听见钟声，就证明还未曾有人登顶，所有人都还在这片碑林中。”

    浩然派的三项考核千年未变，所以规则都被黎国百姓熟知，就算真不知道的也会提前了解一番，也只有也野火帮少年这一群对考核的内容规则都一无所知，就风风火火地前来考核，更杀进了最后一关，可以说幸运至极。其实像野火帮众人只求能过关，对于前三甲可不敢奢望，只有像无命、石飞这样野心勃勃的少年，才会想要冲击前三甲。

    无命越发兴奋，望向燕缺：“既然还没人出林，凭你的天赋，获得魁首该没有问题吧？”燕缺一路上来展露出了强大的心智以及血脉实力，但这些都不代表修行天赋，但不知为何，无命理所当然地觉得燕缺就该是一名修道天才。

    其实不光是无命，所有野火帮少年都是这样认为的，但燕缺却摇摇头：“我未必能获得魁首，我选择的道有些花时间。”

    众人一怔，黄毛兴奋地叫起来：“原来你早就想好要修的道了，要修什么！？”

    “我修天道。”燕缺的语气很平淡，像是诉说着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但又是那么的理所当然，毋庸置疑。

    千道碑林之前，忽然很安静，空气有些冷，有淡薄的薄雾静静飘过，远处山林了，传来一两只浩然派养的雪雕灵兽的啼鸣之音，但就是没有人说话。因为没有人说得出话来，野火帮少年互相看了看，似乎在寻求一个印证，刚刚燕缺好像说修天道无比艰难，黎国全境一千五百年才出了一位浩然派创派祖师一位天道修者？而燕缺现在竟准备去当这一千五百年来的黎国第二人？与浩然派创派祖师比肩的人物？少年们觉得口干舌燥，有些震动，又有些难以置信。

    良久的沉默过后，黄毛试探着问道：“燕缺，你在路上好像是说过，选择自己的修行之道，关键靠感觉。”

    燕缺很认真地点点头：“这就是我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