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谁与争锋
静璇真人，副宗主的身份，自是言出必行。 岳长老欲言又止，但终是没有阻止，因这真传弟子的试炼，有着诸多规矩，往往是从优秀的内门弟子当中，再行选拔，作为宗门的传承弟子，诸多秘法绝学，都将教于真传，以望其修为有成之后，能堪大用。 望了岳长老一眼，静璇真人知晓他心中有所顾虑，索性道：“修炼之人，也是修心，此子我方才也看了，虽说天资一般，可心性，我十分认同，给予其一次真传试炼的机会，倒也无妨，纵然不成，其成为外门弟子，绝无问题。” “两日后，便是宗门真传试炼，这一次，好似有五人吧……那么加上这吴凡，正好六人。”静璇真人秀眉微皱，随后又是喃喃自语。 岳长老闻言点头，面露柔和之色道：“六峰之中，除了第四峰放弃，其余五峰，都是有不弱之人参与，我那小徒，也是有幸涉身其中，不过吴凡，罢了，就随你意吧。” 落云宗真传弟子试炼，十分独特，既测试修为，又考究悟性，还磨练心性，哪怕是失败，很多人都欲尝试一番，只因无论成败，都将有所收获。 随后，他便是跟随静璇真人，去往管辖宗门内务之地，领取一些物事。 眼下的吴凡，除了寒霖玉佩之外，可谓是孑然一身，就连一件像样的兵刃，都不曾拥有，那原本如山打猎的短刃，还因挖坑打洞，折损毁坏。 静璇真人，便是要带吴凡，去领一柄青铜剑，少许丹药，以及参加试炼所需的令牌等物。 若是如往常，静璇真人绝然不会去理这些琐事，可眼下她修为到了一个瓶颈之处，寿元虽尚不成问题，可静璇真人被困此境界多年，心中有坎，已几近心魔，近乎绝望，欲要放弃。 她便放下一些负担，随本心做事，试图改变。 “这一次，还真是巧之又巧，不过说起来，倒是我取巧了。”吴凡心念一动，内心略有惭愧之意，与萧然道。 萧然略有惊讶，不解道：“你所回答，本仙看来，都是尚可，为何却说是取巧呢？” 吴凡心中尴尬，告知萧然道：“柳师姐，或许曾经也未想过，我能够改善体质，修补灵根，踏入这修炼的门槛，曾有一次我们交谈之时，她问过我类似的问题，或许，岳长老作为她的师尊，也曾有过相同之问吧。当时我很难一口说出，故而关于这些如何去答，后来我想过许多。” “原来如此，罢了，我要调息一番，你且去吧。我调息之时，不闻外物，你也莫要打扰。”萧然又道，语义明了。 吴凡这边，又是辗转，随副宗主离去，殊不知，宗门之内，沈浪气势汹汹，带着不少师弟，正四处找寻。 缘何如此，还要追溯到昨日。 苦追柳月未果，沈浪闲暇之余，却是偶遇外门弟子，周芸。 周芸虽说姿色比起柳月逊色一筹，但也算容貌姣好，沈浪心念一动之下，便欲让她暂时跟随自己，想以此，刺激那柳月。 此法是他想出，且其叔父，就是第五峰首座，再加上这沈浪天资不俗，修为节节攀升之下，这一次，亦是真传试炼的参与者中的一人。 如此，其修为本就不差，再加上背有靠山，宗门内追随之众，亦是不少。 他与周芸搭讪攀谈，后者忌惮他是内门弟子中的纨绔之辈，不好直接回绝。 那一番情形，沈浪越是回想，便越是懊恼，大为光火。 可随后周芸一番言语，却是让沈浪恼火，甚至说是暴跳如雷。 “芸师妹，你在宗门内，孤身一人，不如投靠于我，有本公子在，日后照顾一二，岂会有人找你的麻烦？不瞒你说，我这身边，倒缺少如你这样貌美却又心细之人。”沈浪此话一出，便觉得十拿九稳，他在内门弟子地位不低，日后定有成就，且相貌也算英俊，不少女修都是仰慕。 “沈浪师兄，你言下之意，是欲要让我做你的侍妾？我敬你为内门弟子的师兄，修为有成，不过这等话语，还是莫要再提！”周芸那时的言语，却极为冰冷，让沈浪大惊失色。 他怒气难掩，直接道：“怎么！如你之意，作为侍妾，还委屈了不成！亦或者说，你在宗门之内，已有倾心之人？” 周芸面上，不屑之意难掩，如沈浪这等纨绔，她最是不喜，扭头便走。 沈浪眼神微冷，手掌抬起，却又放下，对方是外门弟子，不似吴凡，处理的方式，不可能相同。 外门弟子，一定程度之上，受门规庇护，哪怕是与内门弟子，起了争执，也不能动手，要通报长老，进行决断。 而若记名弟子犯错，内门弟子可以惩戒。 这等规矩，看起来等级森严，实则对不少新入门的弟子来说，是一种考验与鼓励，鼓励其不断努力修行，成为外门弟子，乃至跻身内门。 无法出手，可言语之上，沈浪却不愿放过，又是怒言道：“哼，不识好歹之辈，就你这等姿色低劣之修，本公子也懒得再理，宗门之内，哪个师兄弟看得上你？呵，怕也就吴凡那等山野之辈吧！” 他索性都搬出吴凡，自认将山野村夫都道出，足以狠狠地折辱周芸。 谁料周芸亦是忍无可忍，转身怒道：“纵是吴凡又如何？我即便与他归隐山林，也不会靠在你身边半步！” 道出这话语的一瞬，周芸立刻后悔，她对吴凡，并没有什么意思，一时之下，仅仅是气话罢了。 “你！！”沈浪胸内怒火翻腾，几欲吐血，转身便是御气而走。 “你等等——我方才——”周芸立刻想到，此事怕是会使得沈浪，迁怒吴凡，再喊之下，对方已然离去。 左思右想，越发觉得此事不妥，周芸甚至再去沈浪洞府找寻，可对方，并不在那里，她只得无奈而回，祈祷吴凡，不会有事。 可沈浪心胸狭窄，岂能罢休？于是乎，便有了眼下这一幕。 “周师弟、许师弟，你二人，以此地为界，向东搜寻！” “是！”二人允诺。 “方师弟、刘师弟，咦，董师妹也在？也好，你们三人，去北方找寻吧，定要仔细。” “师兄放心！”三人点头，御气而走。 沈浪眼珠一转，喃喃道：“我等从南边过来，西边可能性不大，其余之处，也就剩第六峰，邓芝、李岳，你们去第六峰山腰处，打探一番，若是有其余弟子问起，便说是我授意，当可无碍，快去吧！” 这两人，是记名弟子，也难怪沈浪语气淡漠如水，直呼其名不说，呼来喝去。 其几番言语之下，已然派出数人，还有几人，是他身边心腹，留在其旁。 “沈师兄，如此心急，是丢了何物啊？”一道声音入耳，伴随其音，有人来此。 沈浪一见其人，便道：“原来是秦师弟，怎么，第三峰修炼一向严苛，今日有空下山转转？” “不仅仅是秦师弟，我等也是一同。”话语间，又是两道身影，缓缓落下，却是一男一女。 “呃，原来是雨师姐与穆师弟，也罢，这一次齐聚，是要商议一番，那真传弟子试炼之事？”沈浪原本的嚣张之势，也是收敛，因为来此之人，都是内门弟子，且非同寻常，这几人，除了秦川，其余两位，都是将要参与真传弟子试炼之人。 至于秦川，并非是修为不足，或是资质不够，而是要出宗，完成一件宗门任务，第四峰这才放弃。 穆阳、雨沐柔、秦川，这三人，都是内门弟子中的佼佼者，分别是第二、第三、第四峰之人，沈浪则在第五峰呼朋引伴，至于六峰获得名额之人，是柳月。 几人之中，穆阳与秦川，因入门晚些，故而被沈浪称为师弟，而雨沐柔则是师姐身份。 这般之人，都是宗门骄子，沈浪与他们相比，便就没有什么地位上的高低可言。 心思一动，沈浪又是道：“你们既然都来了，那么岂不是说……凌师兄也将到此？” “嘿嘿，这事，我们就不知晓了……”秦川笑着道。 可其话落的一瞬，紧随其后，赫然有数十位弟子，遥遥而来，各自言谈不断，笑声连连。 这是一批自宗门外归来的弟子，历经了外面的磨难与厮杀，终归宗门，得以休憩一番，诸人都可谓是喜笑颜开，侃侃而谈。 “这一次，师兄可谓是震撼各宗，其出手之下，我见那几个小宗派的长老，都不敢出言。” “此番，师兄带我等出宗历练，沿途感悟道法，筑基有成，修为突飞猛进，哪里是那些小派之众，能够抵挡的？此番争执，几位师妹险遭毒手，那都是凌师兄出手，一己之力，击溃三人，重创九人，这才救出若干师妹。” “是啊，溟渊之地，传闻有邪派弟子出没，分别前，凌师兄也是前去了，探个究竟，回想凌云宗当日的比试，那凌云宗小儿自称修真界天骄，却被凌师兄一招‘风破流云，颠倒乾坤’击溃，直接将对方真元都打散，震撼八方。这一晃数月，此番真传弟子试炼在即，相信凌师兄，很快便会赶回。” “没有错，师兄若出手，落云宗内，谁与争锋？”一些女修，也是应道，眼中倾慕之色，展露无遗。 诸多弟子，言语之间，对这位凌师兄，可谓是赞誉之极，叫人感叹。 沈浪吧嗒吧嗒嘴，没有多舌，他知晓凌师兄的实力，落云宗内门弟子之中，绝对的第一人，门派天骄人物，第一峰首座亲传一身本领，叫人仰望。 “凌师兄一出，谁与争锋……”不远处，听到诸人之语，一个略显木讷的声音，也是跟着道了一句，可这话语不经意间，亦落入沈浪耳中，其积存已久的怒火恨意，顿时炸开。 “吴凡！”他惊声怒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