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不准许离开
在莱恩的带领下，他们来到主殿。此刻，修-纳瑟斯和凡铎正坐在主位上，他们神色严肃，主殿中笼罩着肃穆的气息，甚至连空气都有些凝滞。议事堂的长老们都在下座，静静地等待着王的命令。 无霖行过礼后，坐到旁侧的葵恩身旁。整理好心情，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能在正式场合失仪，良好的教养让无霖如此告诫着自己。 “那么纳瑟斯族长，您这次前来有何贵干？”凡铎亲王不冷不热地发问。 对修-纳瑟斯的来访，他心中是不悦的，首先对方来之前连拜帖都未让使臣呈上，不请自来也就罢了，还要求弥撒驻克纳特的霖王也在场。出于不想让刚缓和下来的双方关系破裂，他还是没有跟对方计较，也不知道这老狐狸在耍什么花招。 “此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修故意停顿了一下，说道：“前不久的魔兽潮来袭，多亏弥撒军队的援助我们两方都轻松不少，在此先奉上对两位的感激之情。” “共抗魔兽潮是每个大陆子民的义务，我们不过是做好分内之事，这一声谢可不敢当。”凡铎讽刺地回应。 “那么客套话我也不说了，虽说在魔兽潮的袭击中伤亡在所难免，但是纳瑟斯家族的一位族人行踪不明了。若是他真的葬身兽腹我今天也不会来叨扰了。只不过——”修那鹰隼般锐利的眼神倏地射向无霖，无霖不舒服地避开他的视线。 “只不过，近日来我收到消息，似乎有行商人在贵国边境曾目击到与他极为相似的人。据我调查的结果看来，那个人似乎和王族有关系呢。所以此番冒昧前来打扰，凡铎亲王应该能理解我寻人心切的焦急对吧。” 在修看向无霖的时候他们心中便有着隐隐的猜测，当初调查的时候并未发现那人又特殊的背景，所以在无霖起誓后他们也容许了那个人类的存在，现在看来似乎并没有这么简单呢。 “不知道你在找的是哪一位族人，我会帮你留意的。” “我在找的，是纳瑟斯家族下一任族长继承人——尼路-纳瑟斯。” 此话一出，几人脸色各异，议事堂的长老们也开始窃窃私语。果然如此，怪不得宁愿拉下脸来也要来要人呢。 “竟然是下一任的族长？” “找人都找到我们克纳特的领地来了，真是放肆。” “连自己的族人都看不住，无能之辈。” “让血族帮忙找血猎世家的继承人？这要是答应了传出去可不是会被耻笑的吗，哈哈。” “肃静。”亲王带着威压的命令让殿内所有人瞬间噤声。 “王族中并没有这个人，若是城中有人族的行踪那一定是有严密记录的，您的情报没有错误吗？”纳德适时地开口，面不改色地扯着谎。不管对方的目的是什么，都不能简单地如了对方的意呢。 “呵呵，既然你们要跟我打忽悠，那么我也不怕，坦白地告诉你们吧，就算他已经不再是人族了，他也必须回到纳瑟斯家族继承纳瑟斯。霖王殿下新收的眷属不就是他吗，不用再绕弯了。”修重重地哼了一声，同样气势全开地施压着。 “既然您已经知道他现在是我的眷属了，又为何前来要人？他是自愿转换为血族的，他若是想走我断然不会拦着他，不过既然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我想他并不愿意回到纳瑟斯不是吗？族长何不考虑重新挑个继承人？让一个血族的眷属来继承血猎世家，您不觉得讽刺吗？”本来就心情恶劣的无霖被他这么一激，说起话来也是毫不留情面。 “我想我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只要他是尼路-纳瑟斯，他就必须继承纳瑟斯。”修面无表情地回答道。 “您族内的事与我何干？请不要在王城做出如此不合身份的事。”退一万步说，凭什么你要人我就得给？ “哼！修-纳瑟斯，你未免太放肆了！” “竟敢在主殿对王不敬，找死！” “够了，肃静！”许多脾气火爆的长老已经忍不住出言怒骂了，在凡铎的呵斥下主殿再次安静下来，取而代之的是剑拔弩张的紧张氛围。 “纳瑟斯族长，您不用再多说什么了。我不会让他回去的，您死心吧。”无霖冷冷地说道，既然已经是我的人了，不想留也得留，不准许……离开！ 主殿中现在呈现着一边倒的形势，就修-纳瑟斯带来的那几个人完全扛不住这可怖的气势。修的脸色很不好看，原以为那群古板的血族不会留下一个血猎世家的人，没想到竟然是弥撒的霖王横掺一脚，真是失算！现在僵持下去也要不到人，反正……迟早是要回来的。既然血族执意要留下人，那么就承担起背负的后果吧，呵呵。 “看来你是说什么也不放人了对吧，既然克纳特如此不待见我们，我们也不便多留，告辞！最后再告诫霖王一句，尼路-纳瑟斯迟早会回到人族的。”说罢他便带着跟随他一起来的族人离开了。 关于尼路的事，议事堂的长老们又是一阵争议，凡铎让他们散去后，留下无霖和纳德在偏殿私议。 “之前你对主神起誓过一旦他做出危及克纳特，危及你的事，你必须亲手制裁他。我容许你将他带在身边，这个承诺依然作数。具体的事情要你自己判断了，无事了，去吧。” “是的，我知道了……” 无霖离开后，凡铎亲王负手在身后缓步走到窗前看向克纳特神殿的方向，纳德跟在他身后。 “查清楚了吗？” “嗯，是弥撒的血侍传来的消息，千真万确没有差错。” “今天的事你怎么看？” “嗯，看来应该就是他了，没想到竟然会在这么近的地方呢。” “封锁消息，把握好这次的机会，我克纳特便有在这片大陆上独霸一方的实力了！”凡铎野心勃勃地摩挲着右手拇指上的王戒。 “那小霖……”纳德为难地启唇。 “虽然有点对不起那孩子，但为了克纳特，这是必要的牺牲，就和他的母亲一样……”不再凝视神殿，凡铎挥手关上了窗户。 一出了主殿，无霖整个人才从紧绷的状态中解放出来。一放松，脑子中又开始一片空白地继续漫无目的地游荡。 他没有去蔷薇园，他现在没有心情再和岚水一一解释这些糟心的事。不得不杀掉的人是自己身边的人，被他人觊觎的还是自己身边的人…… 克纳特的王宫范围还是相当广阔的，他这一逛就直接逛到了晚上繁星闪烁的时刻。终于是一路晃悠回了自己的寝殿，却在看到寝殿门口等待的那人时，无法抑制自己的身体，瞬地便扑了过去。 尼路训练结束后本想来找无霖请他指点一下自己的招式，没想到来的时候被负责驻守的血侍告知无霖还未归来。之后他又去蔷薇园找岚水，人鱼小姐看他一副呆愣的样子便好心提醒他：“今天是和昂一起训练的日子。” 闷闷不乐地离开那里，可是又不愿意这么灰溜溜地好像被抛弃一样地离开。他又去找莱恩上将讨教，过了几招之后就被打趴在地。接着对方告诉他无霖在主殿和王他们议事，他便又乖乖地跑到无霖寝殿门口蹲点。 没想到这一等就等了大半天，其实他远远地就看到霖大人的身影了，只是霖大人看起来很没精神的样子，他也不敢直接上前去。 在他还在犹豫要不要主动上前的时候，霖大人就那么以rou眼跟不上的速度冲过来，然后—— 双手抓住他的衣领把他狠狠地砸到了树干上，他还没反应过来自己是不是做什么惹霖大人不高兴了，那微凉的双手便狠狠地掐上他的脖子。 他抬起头，看见少年清秀的脸上满是疯狂，那双耀金的眸子已被一片血红占据，那疯狂的眼神似乎要将他撕碎般。无霖的身形开始不稳定地变幻，墨发忽黑忽灰。 不管自己被掐得生疼，他轻轻地握住少年的双腕，焦急但是温柔地劝道：“霖大人，请冷静下来！不能在这里变成这个样子！” 少年像是没听到般，手上的动作依然不停，嘶哑的声音低语着：“不准……” “不准许你离开……若你敢走，敢回到人族去……我就亲手杀了你。” 一时没反应过来无霖是什么意思，反应过来之后心中顿时被满足感溢满，虽然脖子上已被掐出青紫的淤痕，但是他嘴角带笑地继续握住对方的双腕。 “你是尼路……不是尼路-纳瑟斯。”无霖失控到眼角泛红。 尼路温柔地抱住眼前的少年：“是的，我是尼路，不是尼路-纳瑟斯。” 听到他的话，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般，无霖松开了手。 “带我去沐浴，今天我要睡床。” “是~” 用上等的丝绒布轻轻擦拭着少年的肌肤，尼路虔诚地将他塞到软软的蚕丝被中掖好被角。 看着床上少年疲惫但是安宁的睡颜，尼路眼底一片暗沉。 我怎么会离开呢……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