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回去
第一次被长者搂入怀中的千画不知作何反应,这个怀抱很温暖,很温暖,就像是,传说中母亲的怀抱一样。 感受到肩膀那一块湿润的地方,千画眼眶也忍不住红了红,连忙拍着她的背安慰道:“师父,我没事,我没事,我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不哭了。” “你掉下悬崖怎么会从那边过来?你的伤势怎么样?又加重了吗?快让师父看看。”灼遥儿顾不上擦自己的眼泪,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千画,一脸焦急的想要检查她的伤势。 云南亦立即走上前来,轻拍了下灼遥儿的肩膀,声音温润,如同一阵清风拂过:“灼姨,这边人这么多,你要在这里给千画检查?” 灼遥儿猛的回过神来,也知道自己是关心则乱了,她紧紧的拉住千画的手,生怕她又会消失。 笑中带泪的说道:“走,师父带你回去,你放心,你今天受的委屈,师父一定会替你讨回公道的。” 说到最后,灼遥儿忍不住咬了下唇片,眸中闪出愤恨的光芒。 她早就知道,那个轩辕雯是个心肠歹毒的女人,她不该如此大意。 千画回握住她的手,眸中闪过一抹厉色,沉声说道:“师父,我自己的仇,我可以报,你相信我。” 轩辕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百倍奉还! “你不知道,她不是那么……”灼遥儿眉头紧蹙。 “师父。”千画打断她的话,冲着她轻摇了摇头,低声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好地方,有什么事,我们回去再说,我也有事想要问问你。” “好,回去再说。”灼遥儿点点头。 夜色如浓稠的墨砚,深沉得化不开。 当初走了四五天的行程,今日也不过一夜就到了。 落花峰南院。 千画房间里面。 千画沐浴完毕,正坐在床上,灼遥儿在帮她处理伤口,看着那已经结疤,好似从没裂开过的伤口,甚是奇怪。 “今天在东霖峰上,我看你与那群黑衣人打斗之时,胸口明明染血了,这怎么那么快就好了?还有,你是怎么上来的?” “这事,我也有点奇怪。”千画想着那充满禁欲味道的白衣男子,问道:“师父,仁云宗有没有一名,喜欢穿白衣的,领口总是束得紧紧的,还扣着一颗白色珍珠的男子?” 灼遥儿微愣,思索半响后确定未曾见过这么个人,才轻轻摇头,偏头望着窗外的夜色,声音微涩,带了抹怅然:“我十年没回来了,除了以前的那些人,有很多人都已经不认识了。” “这样啊。”千画摸着下巴,沉思。 那名男子的气场太强了,让人难以忽略,肯定见一次后就忘不了,但是师父十年未归,这仁云宗多了那么一两个厉害的人物,师父不知倒也正常。 “你说的那位白衣男子,就是他把你救上来的?” “嗯,我本来晕倒在东霖峰悬崖中央的一处山洞中,醒来的时候,就在一座牢房里了。” 千画说完,忽然想起在那山峰上看到的景象,星眸似被乌云遮掩,透着微暗的色泽,沉声问道:“对了,师父。你知不知道,有一个地方有座地牢,地牢的出口处,是一个在悬崖中央的平台,在它对面的悬崖上,全部都是用剑钉死的死尸。” 灼遥儿颌首,音色波澜不惊:“你说的那个地方,我有所耳闻。应该是亡峰,距离东霖峰不远,仁云宗建立至今,那地方就一直存在,据说上面挂着的,都是一些叛徒以及死对头,但我没去过,那种阴暗的地方我不喜欢……” 仅是如此吗?千画总觉得哪里不对, 为什么白衣人要将她带到那一边去锁起来? 为什么在她醒后就带她离开,什么也不说? 那个白衣人救她,到底是巧合还是预谋? 无数个问题在她的脑中回荡,却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所有的一切都那么不对劲,但她却什么都不知道。 想不通她干脆就不想了,盯着灼遥儿问道:“师父,仁云宗应该有一本书记录,它们从最开始发展到现在所发生的所有事情吧?” “有,但是记录的并不全面,你应该了解,像这种记录史,一般只记录对自己有利的一切。”灼遥儿一边收拾刚才帮千画上药后剩下的药品,一边回道:“你现在就要?我也记不太清,把它放在那里了,要回去翻翻才知道,累了一天,你今晚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拿给你。”
“好。”千画乖乖的躺回床上。 灼遥儿替她扯了下被子,将她的肩膀盖住,柔声说道:“你先睡吧,休息好了,伤口才能好的快,师父先回去了。” “师父晚安。” “恩,晚安。”灼遥儿提着自己的药箱往门口走去。 看着她走到门口,千画突然开口说道:“师父,对不起,今天让你担心了。” 如果不是她太弱,怎么被人这般欺压。 只有强者,才有资格主宰一切! 千画轻抿红唇,星眸微暗,飞快掠过一丝坚毅之色。 灼遥儿身形一顿,眼眶一红,转头看着她,掩盖性的笑道:“傻丫头,说什么呢,我是你师父,俗话说的好,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师父不是男的,但也可以算是一日为师终身为母,女儿受伤了,那有父母不心疼、不担忧的?” 千画心中一暖,却又不好意思那么矫情,用被子捂住半边脸:“我这不就说出来煽情一下吗,好啦好啦,师父你快去休息吧,奔波了一天,你肯定也很累了。” “你呀!”灼遥儿无奈的摇了摇头,看着她安静的躺在床上,今日发生的一切仿佛只是做了个梦。 梦中光怪陆离,却又撕心裂肺。 从千画掉下悬崖的那一刻,她的心就像是被人狠狠的捏紧,哪怕现在看到她完好无缺的归来,心也放不下去。 仁云宗四处都是悬崖峭壁,千画在她面前且发生这样的危险,若是她不在她身边呢? 她不敢去想,也不敢去赌。 看来,这里不是适合千画呆的长久之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