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长夜眠

    第四十七章长夜眠

    抵达京城城郊的大理寺时已经是寅时了，天上的启明星在远方凝望着。

    就算卫夏是朝廷的二品诰命夫人，在大理寺依旧被关押在了寻常的牢房里，牢头举着火把在前面走着，照亮了前面的廊道，廊道的两边里依稀可见被关押在里面犯了罪的宫人。

    “商大人，这里是女牢，这些宫人可能会有些那个什么，寺卿大人交代了，给你安排一个远些的牢房。”

    “既如此，替我给子扬道声谢。”。

    说着，两人便被引到了一处较远的牢房，牢房的四周是空的牢房，里面并没有关押犯人，将卫夏小心放在牢房的草席上，商子陵被那牢头带出去说话，牢房里一下子黑了下来，伸手不见五指，空气中仿佛隐藏着杀人的凶器，看不见的东西在像着自己靠近一般，卫夏鲜少有害怕的东西，但是这怕黑却是事实存在的，从小到大，自己没少因为怕黑被大哥卫楚笑过。

    卫夏伸出双手在空气中摸了摸，但只有空气，像被蛇了咬了一般，卫夏连忙收回自己的手，像着身后的墙靠过去，脚上的伤，被草席上粗糙的稻草划到，卫夏也顾不得，五年的时间里，身为母亲，卫夏养成了隐忍的习惯，害怕了，不出声。

    蜡烛微弱的光亮划破了黑暗的幕布，商子陵快步走了进来，见卫夏垂着头，双手环着手臂地坐在墙角，心里一阵酸涩，连忙上前，将卫夏拉进自己的怀中，无奈道：“如果我不陪你来，你要怎么办。”

    将手里的蜡烛放在地上，商子陵方才回望卫夏道，“我方才去找了那个牢头要了药，我看看你脚上的伤。”

    “为什么对我那么好？”前几次的种种卫夏不敢忘记，她担心这又是一出海市蜃楼的游戏，不敢轻易接受商子陵的好。

    商子陵看着她，平日里冷凝的眸子注视着抵抗着自己的卫夏，不由得一阵酸涩又起，回娲皇宫的时候，已经决定了不放开她的了。“你说呢？”

    卫夏向后退了一步道：“如果，处理不好我的这件事情，于你的官威会有所损害，所以你不得不回来。”

    真是个傻得可以的女人，“如果我说，不是呢？”商子陵看着她，目光夺人。

    “因为我是小七的娘亲吗？如果小七的娘亲是个犯人，小七以后的声誉定受损伤。”卫夏声落，看着商子陵，担心自己说对了，又担心自己说错了。

    不过是短时的怔凝，商子陵没有回答她，轻轻地将她的脚抬起，借着烛光，取出方才要来的药，用锦帕将伤口处的血渍擦干净，道：“有点疼，忍忍。”

    卫夏看着他，自己说错了还是说对了？卫夏想问他，但是又不敢问他，因为不管事哪一个答案都不是自己想要的，在这样的思考中，卫夏忘记了脚上的伤口，当药粉洒在上面的那一刻，卫夏险些惊叫出声，紧紧地拽着手下的稻草。

    炙热的唇落在了卫夏的唇角，将手上的布带缠住，商子陵捧着她的脸，深深地落下了这一吻，这是第三次这般的吻她，却是第一次这般地去吻一个人，或许，这就是爱一个人吧！

    吻落，卫夏的连忙低下自己的头，一阵的惊慌失措。“真是个笨女人”商子陵轻笑出声，嘴角少有的微微上扬，语落，将这个瘦弱的人拉进了自己怀中，紧紧地抱住，“看来，昨日上山的时候，我给你说的话你并没有记住。”

    嗅着他身上的浅香，心头温软的舒适感在那一刻几乎要将卫夏沉溺，这是这么了，难道他是在说，他并非对自己无意吗？卫夏茫然了。“你的意思，我不明白。”

    商子陵靠在墙角，将她放在自己的胸口上，看着牢房上方的窗口，天上的玄月明亮地皎洁着，轻声道：“快睡吧！”

    卫夏枕在他的心口上，听着里面传来的跳动声，她与他缺的不是那一句话，他爱不爱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自己终究是他孩子的母亲，就算不爱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自己终究是要与他走上这条充满荆棘的复仇之路，就算是没有爱情，当初的承诺也会成真，所以，他们之间并不差这一句话，想到这里，一滴泪水从眼眶中无声地落下，浸入了他的衣衫。“商子陵，我爱你。”卫夏低声说道，就像是在最后的挣扎，就像戏文里说的那样，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记住我昨日给你说的话就可。”商子陵道，言罢，遂将这个被哀伤浸透的女人抱进自己的怀中，他又何尝不想那样的做，只是，这条道路上，自己始终不能护她周全，他不是万能的，他不敢将她和小七放在明面上。

    山道涂涂，红叶染路。

    卫夏，我现在还由不得我自己任性。

    这是，昨日，他说的话。

    他现在还由不得他自己任性，如果他可以任性，他要将她护在自己身侧，以江山为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