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秦歌碧
因着，这件事情，是大理寺和刑部同办，大理寺是皇家重地，所以，卫夏被送去了刑部审厅，因着娲皇宫之事影响甚大，加上为了表示对死者的尊重，皇帝下了命令，速办，表面上是这样，实际上，不过是漠北的冬战来临，朝中无青年监军可用，必须速办，让商子陵前往漠北督战监军。 翌日一早，卫夏被扭送进了刑部。身为嫌犯，卫夏被扣押在地上，商子陵坐在一旁，刑部的审厅外面站满了前来看热闹的百姓。 司府的讼师朗声通读了司府的状书。 所陈述的大概要义就是，商府主母夫人商卫氏悍妒成性，在娲皇宫，伺机杀害了商府上最受宠的贵妾，司氏的jiejie。 卫夏这一边的讼师是肖释，所有人只知肖释是商府的管家，殊不知他的辩才会那么的出众，纵使他们这一边没有证人，也没有证据，但是，肖释的一番争辩下来已将对方打压得不剩多少。 “商卫氏脚上的伤经过仵作验证，正是被刑部捕快在鼓楼上所捡到的瓷片所伤，那为何好好的她会为瓷片所伤，还谎称，自己是被屏风后面的瓷器所伤。” “瓷片伤人，定然要刺破鞋子，我们夫人是在更衣时被瓷片所伤，因此，瓷片是直接刺破夫人的脚部，经查证，我家夫人的所有鞋子都是完好的，即可证明夫人是房中更衣时被刺伤的。”肖释道。 那讼师被肖释说得连连红脸，没人告诉他，卫夏是没有穿着鞋子被刺伤的，“娲皇宫中的各个房间都由宫中的宫女亲自打扫的，怎么会偏不巧会留了一片瓷片？” 坐在高位上的刑部尚书看了眼身旁的大理寺卿南宫子扬道：“大人，是否需要传娲皇宫负责打扫的宫女？” “那么麻烦干什么？”一直站在外面听审的碧衣女子走了进来，因着带了斗笠，看不真切是何人，“你是何人？南宫子扬问道。 那女子所幸斗笠一掀，厅中的众人一惊，“碧夫人，你怎么来了？”肖释疑惑道，商子陵并没有过多地惊讶，这个歌碧虽然奇怪了些，但不是一个笨的人。 “回禀大人，妾身秦氏，是商府的碧夫人，秦歌碧。” “没有传召，你为何进审厅。”刑部尚书严肃道。 歌碧白了那个尚书一眼，道“此事涉及我们商府的名誉，身为商府的一员，妾身出现得理所应当。” “你有什么方法证明你家夫人的清白？”南宫子扬来了兴趣，问道。 歌碧看了眼跪在卫夏身旁的司寻雪的丫鬟，然后又看了眼商子陵，似乎在道：你又欠了我一回。 行至卫夏的身边道：“嘿嘿!吃了你那么多的东西，我是来报恩的。” 卫夏抬起头，看了眼歌碧，其实在她的心中，她虽防着歌碧，对她却是亲近的。“谢谢。” 歌碧言罢，收回目光，方才高仰着脑袋道“很简单的道理，妾身仔细地问了那日与我家夫人一同上山的丫鬟，从鼓楼到我家夫人的住处，按着夫人的脚程，来回要半个多时辰，回来的时候，我家夫人并没有异样，只是给自己的贴身丫鬟说，元夫人倒是个可怜人，这是我方辩驳的一个论据，还有，我家夫人进屋之后，就从未出过门，所以那段时间，那片瓷片是没有出屋子的，之后。”说着，歌碧目光一转，走到司府的主母夫人、司寻雨的母亲面前道，“之后。身为朝廷四品诰命夫人的，清妃娘娘的jiejie，司夫人带着一帮男女老少，丝毫不顾及我家夫人的名誉贸然闯入。” “你？你这个贱*蹄子，你……”司寻雨的母亲伸出手指，正要指到歌碧的鼻梁上时，歌碧一个闪身走到厅中，行了一礼道：“大理寺卿大人主管皇家案件维护皇家名誉，像我们雨夫人的母亲，这样受封的诰命夫人，还请大人自己审查，这种女子是否真可以与宫中的贵人们一样当天下女子的楷模？” “这个自然，何况，司夫人的meimei还是宫中的妃嫔，此事定当严办，来人，将司夫人请回府。”南宫子扬道。 歌碧微笑着欠了一身道：“我替天下的老百姓谢过大人的秉公办案。” 言毕，门外传来一阵掌声，“干得好，碧夫人。” 歌碧转身向着门外站着的百姓笑着挥了挥手道：“嘿嘿，小意思，小意思。” 等人声小了些，歌碧接着道，“那些人闯进来之后，刑部尚书大人出现，将我家夫人带去了偏厅，我家夫人的贴身小丫鬟画凡却没有走成，她慌了，想了一会儿，她去找了定国公爷，此事定国公和他的夫人都可以作证，从画凡走出屋子，到，刑部的捕快呈上那片在案发现场找到的瓷片不过半个时辰，从夫人的院子到鼓楼再到偏殿半个时辰是不够的，所以，那片瓷片是假的。因此本案的关键是检验那片瓷片的真假，大理寺卿大人，可否告诉妾身，那片瓷片在哪里？” 南宫子扬看了一眼刑部尚书，刑部尚书连忙垂下头道，“那日，商大人走后没有多久，定国公就着人将本案的所有证据看管了起来。” “是吗？我怎么不知道。”擎苍的后面跟着一个小队，期间穿插着刑部的捕快。厅中的人见他一进来纷纷起身相迎，擎苍上前直接将那个刑部尚书揪下来，自己坐在那个位置上道，“来个刑部的人说说，看管证据的事情是怎么回事。” 那小队中的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擎苍等得不耐烦，直接大手一挥，“你来。” “是”。被指的那个人小心翼翼地站了出来，道“那日是擎苍将军派了自己的直属近卫军一起与我等刑部之人看管证据。” “呵呵呵！要是老夫晚来一步，那个证据是不是就是造假的？”擎苍带着鄙夷地笑意看了眼那个苍老的刑部尚书。 刑部尚书双腿一软，直接跪地求饶道，“国公爷饶命，是下官描述不清，描述不清。” 擎苍看着，道：“你先起来，接着把案子审完，你害人家小两口蹲了一晚上的大牢，难道还要在这里陪你玩不成。” 刑部尚书颤颤兢兢地站了起来，走到审厅的一侧，现在的情景几乎用不着他说话了。 刑部的人小心翼翼地将那唯一的证据呈了上来，大理寺卿看向歌碧道，“证据在此，你有什么方法证明，这片瓷器上的血迹是不是你家夫人的？” 歌碧走过去，拿着那块瓷片，看了看，上面还有很清晰的凝固的血块，看血块成型的样子就可以知道，这绝不是刺入皮肤留下的，而是被人滴上去的，只是这种经验主义不管怎么说可信度终究是很低的，“呵！国公爷在塞外打仗肯定知道怎么让家属找回自己面目全非的亲人的骸骨。” “在塞外打仗，死伤难免，战场上黄沙血河的，士兵的亲人若想在战场上找回自己亲人的骸骨只能是滴血认亲，将自己血滴在白骨上，一块块的试，只要血浸入白骨，那就是自己的亲人。”说起战场，擎苍不免有些感伤，他已许久没有上战场了。 “其实，以这个方法来认自己的血也是一样的，既然都是自己的鲜血那么一定能相溶，在场有人是郎中吗？”歌碧问了站在外面的百姓，有个胆子比较大的老头站了出来道，“各位官老爷晚安，小的不才，是长安街上惠民医馆的大夫。” 歌碧走过去将那个老头扶了起来道，“老伯，你不用紧张，我问什么，你只管回答就是。” “是。” “古来，哪几种情况下，两种鲜血可以相溶。” 那老头，低着头，小声地数着道，“有三种情况，血亲，父子，自己与自己，其中，血亲之间的血溶效果是最差的，有些还不能相溶，父子的其次，血溶效果最好的便是自己与自己的血。” “那好，那老伯能否检查我家夫人的血与这瓷片上的血一样？” “因着瓷片上的血已经干涸，而且这个瓷片不似白骨可以吸收血液，但是还是有方法的，只要取水将血液化开，便可当作一般的血液使用不影响验证效果。” 歌碧将瓷片放到老头的手中道：“因着我是商府上的人，所以为了验证的公平，烦请大理寺卿大人准许，请这位老大夫代劳验证。” 南宫子扬道，“那就开始吧！” 很快工具准备齐全，那老头正要开始动作，跪在卫夏一侧的小丫鬟颤抖得厉害，卫夏，看了她一眼道，“你没事吧？” 那小丫头，向着卫夏连连磕头道，“请夫人饶命，请夫人饶命。” 卫夏看着她，心知，她这是做贼心虚了。南宫子扬，着了左右的人上前将那丫鬟押跪好道，“你可有什么要交代的” 那小丫头，垂着头，哭道，“我家夫人是自杀的，夫人思念我家大人，早就有了自杀的心思，若不是奴婢拦着，早就去了，那日夫人赴死之前，便交代奴婢说是商夫人杀她的，因着商夫人的出现，夫人担心我家嫡小姐在商府不受宠便让奴婢将自己的血滴在瓷片上面，然后嫁祸给商夫人。” 歌碧轻笑出声，行至厅外道：“呵，诸位，这位所谓的自首者说的话大家可都听清楚了？” 厅外的百姓交相点着头，小声言语着。 “那么远的百姓们都听清楚了，我想，坐在厅中的诸位也听清楚了。我再问一遍，你所说的可否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