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对簿公堂(二)
“怎么，难道，没有府尹大人的话，大家是不做吗？”歌碧见福临楼的人一动不动略有迟疑笑道。 段烨很恨地看着歌碧，但自己也不能做什么，“脱衣检查。” 画凡闻言，失声叫出声，碧夫人是女的啊！怎么能见男子裸*体“秦状师？” 歌碧看向画凡，示意她不要多话，笑着道，“呵！放心，就算看了这些男人的身体，我也不会抛弃你的。” 段烨无言，不想堂中的人竟是个断袖。 福临楼的人自觉自己不会出任何事情，便也听话乖乖脱了衣服，不到片刻，堂中已是白花花的一片。“诸位的皮肤，保养得真是好，看来生活不错。”歌碧戏谑道。 “怎么一点伤痕都没有，不是互相打架吗？”千机老怪补了一言。 福临楼众人相望无言，“这…….”，转而纷纷看向堂上的段烨。 看审的老百姓也都不是傻子，不是相互打架吗？怎么一点伤痕都没有 歌碧再次向着堂外拍了拍手，脸上带着笑意，道，“听完了被告的说法，我们来听听原告的。”言罢，八宝楼的人走了进来，不过蚩渃怕被人认出啦便没有进来，“草民八宝楼掌柜，秦允书，拜见府尹大人。”秦允书依旧是一身青衣打扮，后面的众人跟着他向着堂上的段烨均行了一礼，宋氏因着脚上险些跌倒在地上，还好有旁边的人将她扶稳。 “起来吧！” “秦掌柜，烦请您将昨日的情况再次陈述一遍。”歌碧道。 “是，昨日，福临楼的李堂清带着福临楼的人聚在我们八宝楼门前叫嚣，说我们酒楼修正声音太大灰尘太多影响了他们的客人，让他们没了生意，我们楼里的人才刚出去看是发生了什么，便被他们堵在了门口，一群人手上拿着棍子，气势汹汹地将我们围住，后来还动起了手，我们不想给朝廷添麻烦，也不想违背离国律例，只能任他们打，后来幸得路边的行人和七皇子帮忙这才救了我八宝楼上下一干人等的性命，草民在此谢过昨天帮忙的英雄。”秦允书的话说得有技巧，并没有将卫夏说进去，虽然歌碧没有要求，但是他隐约知道，这件事情最好不要让卫夏出现。 “昨日，京兆尹府虽已派人验了伤，但是此次看审百姓众多，大家都没有亲眼见过，所以，烦请，看审的妇女姑娘们不要回头，糕点师傅宋氏及楼里的四个丫鬟请转过身去。”歌碧声落，还未给段烨等人反应的时间，秦允书等人就将衣服脱下，好在，并没有妇女尖叫。 “啊！这也太惨了吧！”，“这下手得有多重啊！”…….人群里有人大叫出声，歌碧看着他们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她有护短的性子，既然已经将卫夏当作自己的好友，那么卫夏手下的人也该自己护着，不仅仅是因为这个原因，心中的愤怒还在于，这些伤的触目惊心，以及福临楼那方人的幸灾乐祸，正义是律师的天性，她们的天下容不得有半分的污秽。 不待段烨多说，歌碧接着道，“为防有人说他们的伤是诬陷别人的，下面还有证人，大人，草民能否传他们上来。” 段烨无奈点了点头，这种事情不是他能说不的，毕竟八宝楼的后面还有个七皇子，只要朝中有个人说他审案不公，那他就要滚回老家，所以现在只能听之。 昨日替八宝楼众人疗伤的人的那几个大夫走了进来，其中就有昨日在刑部审厅帮过她的老头，那老头见着歌碧就认出了她，但是也不多话，径直进来，交代道，“草民，惠民医馆的大夫，昨日是八宝楼一个脚骨被人打折的孩子来请我们的，草民可以证明，他们的伤是昨日被木棍的器械所伤，另外一同接受治疗的还有昨日路过的五个行人。” “本官问你，你能否确定，他们身上的伤是福临楼的人所伤。”段烨道。 “草民惶恐，草民只知替人看伤诊脉，不知是何人所伤。” “秦状师，那你可有何办法证明，他们身上的伤就是福临楼所伤。” 千机老怪一听，气不打一处来，怒气冲冲地指着段烨骂道，“你这小老儿，昨日看见他们打我们的人那么多，定然是他们打的，本侯还被他们打了一大棍子，现在本侯的脚都还疼着的。” 呵呵，殴打朝廷命官，降奴籍，刺配。歌碧在心里算着。 “夏安侯，本官正在审理案件，请你安静些。”慕容家的人，前朝的皇族。 “本侯好歹也是个二等侯爵，段老儿，你怎可这般无礼？”千机老怪的脸色不妙了起来，歌碧怕他将话题拉远，连忙道，“大人，草民有人证，可证明福临楼的人打了八宝楼。” “传！”歌碧的话就像是福音，来京城的时候，老师就说过，离千机老怪远一点，今天忘了，忘了。 进来的是几个一直站在堂外看审的七八个老百姓，他们有些人的脸上还挂着伤，“草民见过大老爷。” “昨日你们所见之事，陈述一遍。”段烨沉声道。 “是，昨日草民等亲眼见到福临楼的人拿着棍子将八宝楼的人围打了，下手那叫一个狠，草民见八宝楼的人被他们打得太可怜，便去帮了他们，结果还被他们打了。” “草民也是” “草民也是” …… “这些人定是你们八宝楼收买好的。”李堂清怒道。 “呵呵！”歌碧笑着，走到了，李堂清的身边看着他那身白花花的rou道，“那为何你们才是互殴的人而且还是拿着棍子互打的，为何你们的身上一点伤都没有？反而是八宝楼的人浑身是伤，我告诉你，我有一千种逻辑和足够的证据，证明你们，亲手打了八宝楼众人，并且，他们，没有还你们一拳，瞧你这，白花花的一身rou，不就是现成的最好的证明吗？” “你！”李堂清指着歌碧却说不出一丝的话。 歌碧转身看向段烨道，”大人，对于，福临楼众人无故殴打八宝楼二十三人并五名行人，并置其重伤，可还有疑问？” 段烨身旁的师爷犹疑地望了段烨一眼，段烨心里在纠结着，但这已经是不能反驳的了，无奈只好拍了一板惊堂木道，“无疑。” 歌碧正了正身道，“接着所诉第二件事，福临楼在经营期间逃税，共计三万五千两。这是，他们的账本。”说着，歌碧取出一直捂在袖子里的三本厚厚的账本，段烨的师爷满头大汗地接过，在他转身的那一刻，歌碧道“为了公平公证，烦请大人在长安街上的任何一家店中挑一个账房先生算算。” 那师爷转过身狠狠地盯了歌碧一眼，歌碧看着堂上同是满头大汗的段烨，“传多宝阁账房。” “最近多宝阁卖假货，那么久了，京兆尹府都不审他们，一看就是有问题。”人群中有人道，这些老百姓寻常被这些大官欺压久了，平常势单力薄，但是现在不同，众人交谈的声音越来越大，堵在大堂门口就是不让出去请人的捕快出门，“多宝阁有问题，他们的账房不能用。”，“对！不能用。” 那捕快一脸为难地转身看向段烨，“大人？怎么办？” 歌碧见状，在心中，默默为这些老百姓点赞，果然，在任何时期都是有这样正义的老百姓就像前世的那些“朝阳群众”一样。 “你随意去请。”段烨摆了摆手，道。 闻言，这些百姓才给那小捕快让出了一条道。 可能是那小捕快怕懒就近拉了一个白面书生来，那书生打扮得一身的魏晋风度，一进来见着满屋子的白花花rou身，青涩的小脸立马就红了。段烨看着那捕快，无奈扶额，真是蠢货。 “小生，萧羽乾，拜见府尹大人。” 段烨看着他，让他起身，那师爷将手中的账本递给他，低声道，“好好算。” “是，小生定不辱使命。”说着就有人搬了一个桌案小椅上来，那书生一脸羞涩地谢过坐下。 歌碧接着道，“我方所述第三件事情，经我方资深厨娘取证发现，福临楼在营业期间，重复使用做菜用的油，虽然离国并未规定重复使用做菜的油是违法的，但是，在离国，故意杀人是违法的，而经离国的多位厨师所证，一旦做菜的油重复使用的次数超过一定的限度，那么将会形同慢*性*的*毒*药，导致客人死亡。” “你这是诬赖，谁家不是这样？谁家的油是新鲜的？”福临楼的文哥闻言怒气冲冲地指着歌碧骂道。 “呵呵!”每当要反驳的时候，歌碧很喜欢轻笑。“但是，就只有你家的油半年不换一次，只有你家这样，今年七月，长安街永乐巷子的李贵无故死去，死之前一晚曾在你们楼里吃过饭，另外，那晚与他一起吃饭的，其余人都没有事，但是，在半个月后，其中一个也死亡了，他们的死因都是一个，胃损。而且这些人还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是你们楼里的常客。” “秦状师，这并不能证明，是福临楼的问题。” “呵呵！”歌碧再一次轻笑出声，“草民有办法证明，可否有百姓自愿去福临楼取些油来？”歌碧看着身后那些已经怒气冲冲的老百姓道。 这个案件可能是离国开国以来，百姓参与度最高的案子，所有的人都激动了，歌碧的声音刚落，那群百姓就少了一半，那师爷见状赶紧派了一个捕快跟了上去。 在那些百姓还没有来之前，那小书生以极快的速度将那账本上的账算了出来，众人不由得一惊，将他对出的账单接过一看，歌碧笑了，“还请大人判。” 段烨接过那个单子，三万五千两。 “此述成立吗？” “成立。”段烨此刻感觉自己就像是傻子一样，任人宰割，他不可能怀疑这本账本是假的，因为每户商家都有户部特发的印章，这账簿上的印章不可能是假的，户部有特制的印泥，这个印章假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