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忘绝
卫夏看了下自己的袖口，只见腕间上还有些许的血痕，卫夏佯装一脸的尴尬看向芳苓道，“让你见笑了。”，画凡取出锦帕上前帮卫夏小心擦净，顺便挡住了芳苓的视线，一脸紧张地看着卫夏，卫夏点了点头，画凡和旗云小心退下。 偌大的堂屋中只剩下芳苓和卫夏。 “你不必如此紧张。”芳苓道。 卫夏抬眸，看向她，不由苦笑，“看来，你知道。” “我这几日起得早，今儿早起，在院中闲逛时，依稀看见一黑衣男子持剑跃进你的院中，我看了许久，发现他一直没有出去，心想怕是还在你的这里。” 卫夏不言，只看着芳苓。 “你很出色。”向来寡言的芳苓看着卫夏道，眸光之中难掩的是深深的意念与期盼，“大人难得如此爱一个人，夫人应当珍惜，莫要负了大人。” 卫夏看着她，芳苓长她几岁，再加上，在这深宅内院之中，鲜少有女子会像她这般，不入世，只观世，由此，平日里，卫夏对芳苓素来尊敬颇多，芳苓爱商子陵，与自己的不同，芳苓是静守，直到许久之后，卫夏才知道，如果自己再晚出现一个月，这商府的主母夫人以及站在商子陵身边将会是眼前这个不争不抢静默守候的女子，只是，这已是后话了。 “你爱大人。”卫夏道。 芳苓看着卫夏，她的心事，自入府以来，第一次被人剥开，但是这又如何呢？“夫人想来是不想告知奴婢和那人有关的事情，但是，夫人应该要知道一件事情，这偌大的宅府，谁都会害夫人，独我不会。”芳苓看着卫夏，无奈且坚定。 卫夏看着她，不言语，芳苓的脸上有种卫夏看不懂的情绪，一种无奈，一种坚守，如果自己是她，那么自己会怎么做，自己可能不会这般去维护一个自己爱的人所爱的女子，自己会躲得远远的，永不相见。 芳苓起身，向着卫夏行了礼，出了桑院，见着她出去，画凡和旗云连忙走了进来，急问道，“夫人，芳苓姑娘说了什么？她是不是知道七皇子在我们这里的事情？” 卫夏正要回答，里间传出了男子咳嗽的声音，三人一惊，两个小丫鬟紧紧地跟在卫夏的身后进了里间。 那七皇子倚着里间的贵妃榻费力地坐了起来，脸色不是一般的惨白，鲜少看到人受如此重伤的画凡不由得紧紧地握住卫夏的手，躲在她的身后，旗云则比较镇定，不管他是谁，方才此人将剑架在自家夫人的脖子上那就是有威胁的人，见着卫夏要进去，便小心的扶着卫夏，自己略微走前了点儿，一副我保护人的姿势。 言越渊看着进来的三个女子，目光就此定在站在中间的卫夏身上，她身上随意穿着一件素色的便装，那一次在福临楼第一次见她，她也是这种素色的打扮，发髻是简单的单螺发髻，发间只一枚祥云玉簪固定，苍白的脸上未施粉黛，那张脸看起来虽平淡无奇，但是五官却是十分的精致，时间在两人之间停了下来，似一道鸿沟，划在两人之间。原是思及商子陵是不会让任何人住在这里，自己才进这里躲避追杀的，没想到，居然是她。 “谢谢你救了我。”言越渊道，声音一贯的温和清润。 “不过是回礼罢了，之前的事情，还望阁下一并忘了，我们从此不再相犯。”在画凡那两个小丫鬟听来，卫夏是在说那日在八宝楼前出手相助的事情，在还不知道卫夏女扮男装事情的言越渊看来，卫夏说的是那日在福临楼门前发生的事情，一屋四人，各有所思。 “我知道，多有叨饶，言某告辞。”随即，杵着榻边的长剑歪歪倒到地站了起来，因着他的伤伤及了心腑，此刻的他没了往日的清俊优雅，此刻尽剩下了狼狈之色。 卫夏站在里屋的门口看着他，他已从里屋的窗户那里跃了出去，他会出事吗？卫夏不由暗想，那日在八宝楼门前发生的事情画凡是亲身经历了的，若是没有言越渊，那么她只怕是会伤得更惨，“夫人，那个七皇子，看着像是受了很重的伤，他能回去吗？万一才刚出商府就被人抓了怎么办” 旗云看了画凡一样，画凡终究还是太过年幼，“夫人万不可心软，咱们的桑院太小，院中不便藏人。” 卫夏收回目光，径直走到窗下的雕木椅上坐下道，“我知道，那些沾了血的东西小心处理了，莫要让人看见。” “是。”旗云应毕便拉着画凡开始收拾了起来，榻上的垫子地上的血迹，还有夫人那些沾了血的衣服都要小心擦拭洗净，旗云也都一一小心处理了。 用了午膳，卫夏呆在房间给小七做着衣裳，门外传来一阵妇人啼哭的声音，“旗云，去外面看看，是何人在外面哭闹。” “是。”一直呆在外间堂屋里收拾的旗云闻言应是。 不消一会儿，旗云进来道，“是膳房的一个婆子，因惹怒了明姮郡主，被人送到了桑院让夫人做主。” “她是个什么来头，连明姮都处理不了，要送到我们院里，而且大人不是说了让我静养吗？” “夫人不知，那婆子是重楼阁的婆子云婆，专门服侍重楼阁的饮食的” “那便等大人回来再说，你也不要将门关上，大人既然说了任何人都不得进桑院，她们自然不会进来，若是有人问起，你只肖说，我用了膳便睡下了。” “是。” “既然她们在外面守着，你小心看着，若是画凡从八宝楼回来了，你便打个掩护说她是出去替我买东西了。”说罢，卫夏便不再多言，垂下头，看是做起手上的针线。 桑院的外面，三三五五地聚了几个看热闹的下人，见着桑院并无人出来，大家也落得没趣，那婆子哭了一会儿，便有些安静了下来，明姮派来看着的丫鬟狠狠地在她背上踹了一脚道，“郡主说了，是让你在这里等夫人裁决的，你倒是悠闲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