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孙挽蝶之死

    笙歌说完，没有过多解释，两人来到孙夫人居住的荷香院。荷香院紧锁着大门，管家战战兢兢地开着门，不敢见笙歌和凤雅偌的神色。

    笙歌瞧着那大门上悬挂着好几斤重的大铁锁，便知孙夫人的疯病恐怕是控制不住了。

    荷香院内和沉香畔一样弥漫着浓重的药味，笙歌对此很是反感。凤雅偌静静在她身后跟随着，未置一词。

    “娘，娘？”笙歌走进院内主厅，不见孙夫人也不见一个服侍的丫鬟，觉得诡异，又四处探寻了许久。

    直到走进一间屋子，屋子里隐含着啜泣声。

    “娘？”笙歌循着声音缓缓走进床边一角，暗处一隅，一人蜷缩着，脸埋在身子里，低声颤颤哭泣着。“娘……是你吗？”

    闻声抬头，孙夫人满脸含泪，一见到笙歌，她不似当初那样魔怔地叫着她女儿，反倒仔仔细细端详着，忽地就大吼着，“不！你不是我女儿！”

    笙歌猛然一惊，被她一推搡，整个人跌了出去。

    凤雅偌眼尖，急忙赶过去将她扶起，琥珀色瞳仁内满是不悦。

    笙歌讶然，孙夫人一直以来凭着样貌笃信她就是孙挽蝶，为何现在突然就说不是了？

    “你不是！滚开！我要我女儿！滚开滚开！”孙夫人红着眼，狠狠骂道，精神已濒临崩溃。

    “人呢，这里服侍的人呢？”笙歌忽地想起什么，在凤雅偌怀里正欲向外寻找人来，却被他抓紧了手臂，不得动弹。

    “……已经被弃了。”凤雅偌一语道破。

    笙歌猛的沉寂下来，她来到这个院落的时候，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只是——她扭头见着疯癫的孙夫人，孙夫人死死靠在墙上，瞪着笙歌，嘴里喃喃道，“你不是，你不是，你不是，你不是……”

    笙歌心中郁结，她对孙夫人没有太多感情，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唤她娘的时候，会觉得，自己娘亲也曾像孙夫人一样，这样在意她。

    “蝶儿说她要走，她说她要走。”孙夫人忽然就说起了另一句话，双目呆滞。

    笙歌想起孙挽蝶和李亦儒私奔这件事，又向孙夫人走近，想听清她说了些什么。

    孙夫人的声音越来越弱，她无神地直视前方，默默两行清泪流淌着。“蝶儿，别走……别走……娘亲也不知道……不知道你爹爹为何会知道的……”

    听清的笙歌相当疑惑，她是想起了一些片段，比如孙挽蝶那日私奔并未等到李亦儒，却等来了孙起带领的孙府的侍卫，她不肯跟孙起回去，于是选择了轻生。

    只是那段记忆里，笙歌始终是旁观，就像最开始只记得的那场梦，笙歌就只是眼睁睁看着画面上演，关于自己的没有分毫进展。

    “蝶儿……蝶儿……”孙夫人喃喃出神。

    “走。”凤雅偌怕笙歌在这久了心情不畅，牵过她的手，转身便走。

    笙歌最后望了眼晃神的孙夫人，虔诚地垂首，以表达谢意，扭过去头去，和凤雅偌一起离开了。

    屋子恢复寂静和冷清，孙夫人瞪着出神的双眸幽幽转黑，最终呢喃不清的话语变成狠狠的诅咒，“小子……都怪你！害死了我的蝶儿！你为何要失约？！我看的出来！！你根本就不爱我女儿！！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笙歌离开荷香院时，听到内屋传来一泣血的咆哮声，终归于平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