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求心

    “他这是准备把我当什么养起来。”笙歌端坐在书桌前，神情冷淡不似愠怒，让涟漪猜不透她如今的心思。

    “王爷只是嘱咐涟漪，要好好照顾您。”涟漪据实回答，这个其实不需要凤雅偌吩咐她也会做到，不过凤雅偌还提了另一件事，就是让她……看住笙歌，好好呆在王府。

    笙歌眸子转了转，凝视着欲哭无泪的涟漪，“你是说……他准备让你看住我，然后像个妃子一样整天等着他临幸？”

    “不不不，王妃您也别误解王爷了，应该是上次宫内那件事情，王爷怕您再有什么闪失。”涟漪生怕自己传话不到位，反让二人生了嫌隙。

    何况……她小心翼翼观察着笙歌白皙的脸上没有任何情绪，好像王妃也不是那么生气嘛……

    笙歌拿过书桌上一本话本，状似不在意道，“算了。”轻描淡写地仿佛刚才诘问的人不是她。

    涟漪拿不准笙歌的性子，向来，只得慢吞吞地走到她身后陪着。

    笙歌倒是专心致志看起了话本子，她自三年前就没有好好看过文字，竟有些生疏了。也是，多年前她根本就对此不甚上心，其他事情么，与其在这置气，倒不如等凤雅偌来了再说更有用。

    很快时间将近日暮，因着冬季白日短，婢女们早早点起灯来。

    笙歌总算将手中的书看至一半，整个人沉浸在书中的故事中，认真细致的模样让她褪去了以往的冷若冰霜，她肤色如雪，似瓷白染上灯火昏黄，双眸微垂，睫毛投下一片阴翳，微微侧头，优美流畅的脖颈线条。翻动书页的手指如葱白，纤细修长。

    凤雅偌踏入屋内时，就见到笙歌静坐在灯火阑珊间，沉静温柔的模样。仿佛一下子回到三年前他和笙歌在修玉药庐曾经经历过的岁月。

    他知道门外还站着两侍卫，屋内还有几名婢女，怎么办，想剜掉他们的双眼，笙歌是他一个人的，不过没关系，再过段时间就好了，他嘴角噙着似有若无的微笑。

    笙歌知道是他来了，放下手中的书，也没有任何发怒的征兆，淡淡问道，“为何不让我出去？”

    “在这里最安全。”凤雅偌回答的很干脆。

    笙歌闻言觉得可笑，面上却没有丝毫笑意，她从位子上起来，走到凤雅偌身边，他周身还带着未被驱散的寒意。

    刚想张嘴继续追问，却被对方手一揽，拥入怀抱里，紧紧贴着他冷清的身子。

    “嘘——”诱惑的嗓音漫开，泛起心湖点点涟漪，他手勾勒着她盈盈一握的腰身，“认真一起用膳。”

    旋即松开她，如往常一般用膳，纷繁的菜色立马被鱼贯而入的婢女们端了上来，笙歌一扫，几乎都是她钟爱的，颇为清淡的口味。

    她愈发觉得凤雅偌瞒着她什么事情了，不自觉侧眸瞟了他一眼，精致如画的容颜，被烛火柔化的面庞，像跌入凡尘的谪仙。

    笙歌有时候在想，若不是她，凤雅偌这一辈子都要做‘长渊’，身为一个江湖剑客生活下去么？还是说他入世都怪她？

    漫不经心夹了点菜没吃，诡异的气氛蔓延而开，笙歌有点踌躇，“夫君……”按理来说她就算身为王妃，也该唤一句王爷。

    “……嗯。”凤雅偌指尖微不可见地颤了颤，话语里掺进了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愉悦。

    “若是我没有下山，你也会回来么？”回到这个权力倾轧，波谲云诡的争斗中来。不过这话一出，笙歌立马觉得有点自作多情，人家好歹是个王爷，这位置不管回不回帝都，都是王爷。

    “不会。”冷如碎冰。

    回得很干脆笃定，笙歌鲜少这么反应快的时刻，几乎是须臾间凝视着凤雅偌，不放过他脸上一丝一毫的变化。

    他这话，出乎笙歌预料。

    是什么……为了她才会到这里？才回到这虎狼之xue？

    “我……我差点就要得到……我曾经最想得到的东西了。”

    脑海里浮现他讲这话时候的凄惶无力，笙歌内心猛然一震，不知是怎样的情绪感染，她沉默地低下头，她一直不懂也没有去正视凤雅偌对她的好，对她的纵容忍让……好像现在忽视也忽视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