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对错与论道
“师尊为何叹息呢？”一声丝毫不带一点感情的声音突然传入了清虚掌门的耳中。向后看去，只见不知何时，在他背后出现了一个人，这人身穿与辛宇飞一样款式的道袍，只是颜色却是通体雪白，纤尘不染，而袖口处绣着的竟是一朵金色的云纹。白衣人长的眉清目秀，表情却非常生硬，就好像人偶一般，没有一点生气，但这并不影响他给人带来一种非常干净的感觉，连气息都犹如清泉一般宁静，澄澈。 “小五带回来的人你见过了？”掌门似乎对来人并不惊讶，只是淡淡的问道。“远远的看了一眼。”依旧是没有一点感情的声音，只是机械的回答着师尊的问题。 “才几日就能让小五不惜如此也要替他求情，着实有些不简单，你既然见过了，感觉他是装的么？” “五师弟见多识广，不会轻易被人骗，而且那孩子我虽然只是远远的看了一眼，但也能确定并非妖精神灵之属，这个想必师尊也是知道的，为何还要骗五师弟说他是入世大妖？”虽然是在发问，但不带感情的声线却要让人怀疑他是不是真的不知道。 清虚掌门知道自己这弟子就这样，所以并不在意，而是跟他解释到“事出有因，只能用这个名头让你五师弟把人带回来。” “师尊错了，不管有何原因，您都不该骗人，更何况是牵扯到别人的生死大事。”白衣人似是不懂人情世故一般，对于自己师父的错误直言不讳，也不管是否会让做师父的脸面无光…… 但清虚掌门像是习惯了一样，对此也只能摇摇头，然后沉思片刻，决定把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告诉弟子。“前一段时间，我在天人合一的时候，心神突然一阵悸动，感觉有劫难将至，于是便去找了天师神算，让”话刚说到这里却被打断。 “师尊又错了，既是心神有感，当醒身自查，坦然面对劫难，怎能去借那命算之术，妄图避劫？还有，师尊何时到达天人合一之境了，为何徒儿看不出来？”想来这白衣人是当真不通人情，竟是又一次直言点出师父的错误之处，尤其后面一句，虽然话语中不带有一丝感情，但是这话怎么听，都感觉是在嘲讽…… 饶是脸皮极厚的清虚掌门，被自己的徒弟点破自己是在吹牛皮，也是老脸一红，有些跳脚的说道……：“我站在天山顶上，在外人看来就像是跟天合在了一块一样，我说我天人合一有错么？” “原来如此，那是弟子错了，但不知师尊去找天师神算，得到了什么结果，竟欺骗五师弟将一个少年拐回山中？” “为师刚要说，不是被你打断了么，别再多话，等为师说完了你再发表意见，就算是为师的修养，三番两次被人打断话也是会生气的！” “……” “神算子那小老儿给我卜了一卦，结果显示我清虚门有大劫将至，你我皆在局中，恐有大难，于是我就向他讨教起因在哪里，他算了一下给了我一个玉牌，说是往西北方向找，跟玉牌有感的人便是缘起，所以我便让小五带了玉牌下山寻找这个起源……”说这话的时候，清虚掌门显得有些沧桑，但是一看到徒弟的脸色，气急败坏的说道“你又想说为师错了对不对？为师这么做全是为了天山，我哪里错了？” “但是师尊确实错了，师尊在有感以后第一个想到的是如何避劫而不是如何渡劫，这已是错了，去找那神算便是一错再错，而在得到卦象以后，又让五师弟寻找起源更是错上加错。从一开始，师尊就已落入因果之中，怕是为日后的大劫埋好了因缘。”不带感情的声音，毫不留情的把清虚掌门所犯的错误撕扯出来，一条一条讲述的明明白白，几乎要让人怀疑，到底谁是谁的老师。 “若按你所说，这一切竟真的是为师错了？一步错步步错，竟是为师触动因果，给门派带来了大劫？”掌门像是不相信一般自言自语起来“不，我还有办法，缘起还在手中，只要杀了他，那么因果自断，这一劫就可以度过去。” 看着状若疯癫的师尊，白衣人面无表情的说道“师尊，你若真如此做，便入魔了。” 入魔二字像是一针强心剂打在了清虚掌门的身上，让他瞬间回过神来。“没想到我心头一念，竟酿成如此大错，还险些被心魔入侵，行那伤天害理之事，我枉为掌门啊！” “师尊心系天山，执念太深，自然会被心魔侵扰，只是既然是劫，我等修士自当安心渡劫。因果乃是天数，怎可强行扰乱？若当真杀了那少年，逆转因果，恐又要生出许多变数，再者那少年与我天山无怨无仇，又非大jian大恶之徒，怎可无故伤他性命？”看到师尊已经警醒，白衣人又用他那独特的语调向师尊解释起来。 听到徒弟又在教育自己，掌门人脸上有些挂不住，正准备发火，听到徒弟最后几句话，脸色突然就变了，变得有些郑重。“我们似乎都忽略了一件事，一件很重要的事！” 白衣人看到师尊如此郑重，想着应该不是觉得被自己教育有些脸面无光，故意岔开话题，于是缓缓问道：“师尊可是想到了什么？” “不错，为师听你说那少年与我天山无怨无仇时突然想到，既是与我们无怨无仇，你五师弟又不可能向他说明寻找他的意图，那么他为什么敢肯定，来到天山他一定会死？若他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的凡俗少年，神算子又为什么会算出他是缘起之人？那小家伙身上一定有什么秘密是我们不知道的！”掌门人越说越是肯定自己的想法一定没错。 “师尊所言确实在理，但我看他之时，又实在没有什么特殊之处，除了神魂略显强大以外。”白衣人说到这里的时候突然顿住，在与师尊对望一眼以后，两人同时说道“他的神魂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