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水香
(一)老爷出外 深秋的清晨,寒意渐浓天空时不时传来几声雁儿的哀呜,谢府的丫头水香轻轻款款地端了一盆洗脸水,来到三太太的房里,这时天已大亮了,三太太下床来,惺忪的伸着懒腰,蓬乱的长发掩饰不住的美丽如春般的娇羞。水绿的小袄衬得凝雪的肌肤透着光亮,水香和三太太是一般大的,是她娘家的陪嫁丫头。自从谢老爷娶了三太太,青春好像突然又回来了,这如玉般的美人明眸皓齿的模样让他醉在温柔乡里不舍得出来。 “水香,你下去吧!我来伺候老爷梳洗。”水香退出了房间。 帐帘撩起露出谢老爷“谢顶”的光头,突兀的颧骨有一种令人恐惧的冷,似乎只能用一个字形容他就是“巡”—瘦骨鳞巡的“巡”,他顺手把一件外套披在身上说:“宝贝,我要出趟远门……”没等他说完三奶奶那里就传来呜呜嘤嘤的抽泣声。 谢老爷走了过去,拍拍她的肩说:“我保证不出一个月就回来了。” “你这一去可能再也见不到我了,你那只母老虎能容得下我,前儿因为喂死家里的一只鸟就放话过来了,让我不得善终!”三太太不依不饶地抽泣着。 “那不是九岁孩童的戏言吗?你还放在心上呀?”谢老爷伸过手来揽住佳人的腰试图安抚三太太,没想到这妮子不吃这套甩身出去了,这时水香进来了,谢老爷朝外面瞧了瞧说:“她往哪去了?”“能往哪?还是去拿老爷最爱吃的冰糖燕窝!”谢老爷猛地抱住了水香:“心肝,想死我了。”水香一把推开谢老爷淡淡地说:“老爷,您别这样,我只是一贴身丫头哪有这福份。”谢老爷腆着脸似笑非笑地说:“知道了,我答应过要纳你作四房的,等我这次回来就办了,行了吧!”水香默不作声地退了出去。 谢老爷要出远门前照例是招来了三位太太,大太太是他的原配,是用大红花轿三书六礼娶进门的,却因没有生下一儿半女而念了经吃了素是个挂名太太。二太太原是个青楼女子,虽说已是九岁孩子的娘了可是依然妩媚动人,风姿绰约,当时因为被谢老爷开了苞,使尽千方百计才让老爷“深情厚意”娶进了门,一年多后生了女儿“谢芙”(意为“谢夫”),在三太太未进门的时候是极得老爷宠的。三太太是自己相中谢老爷的,在一次秋后的塘会上谢老爷温情款款深深地打动了不谙世事的懵恫少女,好事不久就成了。 正厅上谢老爷摆摆手让她们三人坐下:“东边绸庄的货说是被人在半道劫了,老四带话来要我走一趟,眼下世道乱,你们在家可得万事小心。凡事都相互照应着点,可不及我在府上。如有大事等我回来再议。”大太太眼微闭着依旧念她的经,只是极小声的或者无声,手不停地拔动着手上那串绿玉珠子。二太太开腔了:“老爷,您可别急坏了身子,原是要和您同往的可惜贱妾只是妇道人家帮不上老爷一丁点,只能天天地在祠堂里烧香念佛求祖宗保佑我们大昌绸庄平安昌盛,老爷,这是贱妾昨儿晚上一夜未眠缝制的斗篷,希望能在老爷外出这些日子驱些寒意,老爷您收好!”小三顺手接过斗逢,老爷握住二奶奶的手点点头说:“入秋了,你也要记得添衣。”三太太咳了一声,老爷立刻来到了三太太跟前:“老爷,奴家也要同往?”千娇百媚梨花带雨的脸一副委屈状,老爷拂去了她眼角的泪痕低低地和她耳语了几句就跨上马车出门了,扬起一地尘土。 (二)危机四伏 秋天来了,花园也换了一番景致,菊花,海裳花、茶花、百合、黄花槐、西洋鹃满满开了一整园子,三太太和水香打算采些百合回去,穿过小径时突然有个人撞了上来,原来是张妈,这会儿张妈正带着芙小姐在玩球,和三太太撞了个满怀。 “哪房教出来的没有礼数的奴才,还有规矩没?”三太太怒喝道。 “三姨娘,是您自己从小径窜出来撞了我们的,不讲理的是您这位个‘大人’吧!”这芙小姐可不是省油的灯,说完就拉着张妈离开了。三太太气哼哼地被水香扶到石凳上坐下来“气死我了,这小蹄子小小年纪的怎么就这般伶牙俐嘴的。还有没有长幼之分呀?”水香边为三太太边揉背边道:“小姐您和一个孩子置什么气,小心气坏了自个的身子。她个毛孩子知道个啥,背后有个厉害的娘撑着自然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等着瞧……”三太太气呼呼地由水香扶回了房里。 桂花败前收下来,晾干,就成了桂花糕和桂花酒里桂花了。三太太的娘家是做吃食买卖的,生意做得也不赖。每年这个时候总是要送好些过来让各房的奶奶偿个鲜。今年也不例外照例是要叫水香去各房分的。可是这回子三太太心里还是有些不痛快的气得腮帮子鼓鼓的,三太太娘安扶了一阵后说道:“玉儿,您再有气也得搁在心里头,这面上的文章咱还是得做的。”水香立马接上话:“小姐我这就去各房分分,要不还是按往年的先往二太太房里送去?”三太太无奈地点了一下头,水香便提着点心篮子出了房门,三太太则和自己的娘亲亲热热地唠起了嗑。 绕过后花园就来到了二太太的房门口,大白天的房门紧闭着,水香刚想敲门可是隐隐听到里头有动静,见四下无人就附耳贴在了门缝上:是男人和女人的喘气声,沉沉地。捻手挑开纸窗看到两个白花花的身子,男的是常管家女的自然是二太太。水香见状马上折回了大太太处,大太太正在潜心颂经看到水香过来马上示意她坐下,水香笑吟吟地说道:“大太太,这是今年新收的桂花酿的酒蒸的糕我们奶奶让我特地给您送来偿个鲜!”,“三妹有心了还惦着我这把老骨头!”说着信手翻了一页经书。水香似乎想起什么地说道:“对了我刚才去二太太房里了,她说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和你商量,正好我要过来就让我给你带个话,好像挺急的您得空劳烦走一趟,我回了。”轻轻地带上门水香退了出来不经意地笑。 大太太原是这府里最不愿意管闲事的,可是如今老二掌了权成了内当家,她是不敢不去的,收收衣领迈出了房。穿过偏厅就是二太太的房间大太太见房门紧闭便扬手敲了门,心想:让我过来自个还锁个门。 大太太敲了半日也不见有人来开门索性就回了。里头是两个抖得筛糠般的人儿脸也吓绿了,但是还是清醒地听出了是大太太的声音。穿戴停当就坐下来,“原以为她那头是不用算计的,没曾想今天踩到头上来了。想来是听了什么,把门当鼓擂了好像怕全府都不知道似的。”二太太气鼓鼓地抓紧了帕子,“看来是留不得了,要是老爷回来听到什么我们就都不用活了。”常管家黑着脸眼睛发出阴毒的光。“你是说……?”二太太终究是女人没敢问下去。 (三)主仆双亡 第二天,兰草去给大太太端洗脸水的时候被眼前的情景吓得一声惊叫。 大太太死了,死在了自己的床上,脸成了黑绿色,张大了嘴像是要说什么又没来得及说,好像是中了毒。枕边上有只黑蜘蛛,一动不动也死了,二太太闻讯立马赶来了扑在大奶奶身上哭得死去活来:“大姐呀,你怎么就去了,平日里你是捻死一只蚂蚁也是不敢的今日里怎么就偏死在这虫子的口了。”稍后三太太赶来了,看着大太太紫黑的嘴唇和突兀的眼珠三太太顿时不知所然。 “平日里我们大奶奶是最讲究的,睡前必是要查看几遍的怎的这么大的蜘蛛会发现不了?大奶奶,您一定要给托梦给兰草,有什么冤情一定让让兰草为您雪冤。”兰草红肿着眼睛歇斯底里地叫唤着。 常管家找来了郎中,郎中把了把脉摇着头和常管家走到了外厅,嘀咕了几句就走了。常管家回到里屋正了正嗓子悲凄地说:“郎中已确诊是这毒物咬死了大太太。大奶奶生前是吃斋念佛的大善人定是见这毒物不忍伤害反被其害,直是罪过罪过呀。”说完不时地用衣襟试泪,紧接着朝二太太说:“二太太,府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老爷又不在,要不棺木棂久我先去备起来。”“有劳常管家了,现在家里又没有个男人来主事,你看着办吧!”说完又抱着大奶奶那僵硬的身体抽泣了起来。三太太在角落里正害怕得不知该说什么(这场面她是绝没有见过的),倒是水香推了她一把俩人跪倒在地,水香泪流满面地恸哭道:“大太太,您昨儿还好好的今儿怎的就去了呢?”三太太见状也嘤嘤呜呜地哭了起来。 大太太的事刚过头七,人家似乎就淡忘了,原是个不管事的人自然少有人关注。只有兰草天天地早晚一次地给大太太上香,而且她那愤愤地眼神让人有些不寒而粟。常管家倒给老爷发过一封家书,可老爷也并未回只字片语,三太太似乎有些被吓到了,天天地呆在房里发呆话语不多和原来判若两人。一出房门总是说有双眼睛盯着自己,整天有些神神叨叨的……常管家倒是有心请了几回郎中可是没什么好转这病反而越发地严重了,有时不言不语的可以是一整天。 这天清早,天刚透亮。二太太就把府里上上下下的人都招来了,三太太神情恍惚地坐在侧椅上由水香扶着,正中大太太的位置空着,二太太看了一眼府里上上下下二十几号人缓缓地说:“大太太已然去了,现在三太太又得了病,我昨儿个做了个梦,梦到府里有人在‘设小人’害人,今天我不在这里说谁,过会把府里上上下下的主子和下人的房全搜一遍,可不能便宜了这害人精。” 常管家望了一眼二太太道:“二太太所言及是,最近府里接二连三地出事,一定要彻查到底!”一干人没过一会儿就来报了:“兰草的床褥下发现了几个写着大太太、二太太、三太太生辰八字的‘小人’”。 兰草跌在了地上撕心裂肺地吼道:“你们血口喷人,我和大太太情同母女怎会害她?”“我听这意思就是我和三太太就理应被害了是不是?”二太太咄咄相逼。 “你们这是明摆着闲我这个明眼人碍你们的事了是不是,怕老爷回来查问我大太太的事是不是?好,好……”说着凄厉地笑了几声然后仰头向着长空叫到:“我咒诅你们这些歹毒之人不得善终,大太太,兰草来陪你了。”只听到柱子“咣”的一声,一股腥红的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青石地面。三太太见状晕了过去,由水香扶着回了房。 二太太正了正色说道:“今天的事情是有凭有据,兰草畏罪自杀是罪有应得,没有人逼她,不管是兰草还是谁?你们以后做人都给我规矩点。”说完让常管家找人把兰草的尸首草草埋了。 (三)诅咒应验 谢府里的人,开始人人自危,一层层笼罩的说不明道不明的恐怖阴森气息似乎在瞑瞑中cao纵着什么,把人一步步向危机里引,没有人能说清楚缘由,老爷仍然没有任何消息。 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丫环在井里打水时打上来了芙小姐的尸体,二奶奶闻讯披头散发一跛一拐地赶过来后面还有衣衫不整的常管家,马上哭声一片,二奶奶抱着芙小姐贴住自己的脸久久不愿撒手,芙小姐的脸慢慢成了青绿色,口鼻等处泛出白色的泡沫身体渐渐僵硬。张妈抱着芙小姐的腿声嘶力竭地说:“芙小姐让张妈陪你一同去了吧,是我老眼晕花没照看好小姐……”张妈言罢就往井里跳众人见状死死拖住了她。二太太瑟瑟发抖不能言语,口中芙儿芙儿的叫声渐渐越来越小直至晕厥,常管家异常悲痛地叫来了下人赶忙准备芙小姐的身后事。 自芙小姐“去”后,二太太就神志不清了,三天两头的疯疯颠颠的时好时坏。好时还能和人说上几句不好时就咬人打人,比不吭声的三太太要严重许多。常管家因是和她走得最近的所以身上已体无完肤了,丫头下人更是三天两头要遭她骂、打、咬…… 于是府里传出了兰草化身厉鬼咒诅索命的言论,说是芙小姐是第一个,后面还有第二个第三个。二太太经常在梦中惊出一身的冷汗,语无伦次地絮絮叨叨:“兰草,饶了我吧。救命呀……”府里的丫环也甚至说看到兰草常在深夜的走廓徘徊游荡。常管家请来了道士作法和尚超渡可是收效甚微,二太太还是依旧三天两头的发抖说胡话情绪失控伤人,众人也只得无可奈何地由她去了。 不知不觉入冬了,太阳变得格外暖和,可是风吹到人的脸上却有了生痛的感觉。花儿大多都谢了,满地落叶被风卷得纷纷扬扬。花园里坐着三太太和水香正在晒太阳,三太太正在绣帕子,是一朵动人的雏菊。迎面走来了二太太,这天的二太太出奇地温和笑容可掬,水香忙用帕子掸去邻座石凳的尘土,请二太太坐下,心想:这二太太莫不是好了?怎么也没个人跟着。 二太太笑吟吟地称赞三太太的手巧,说绣的是什么呀?三太太说是雏菊。二太太若有所思地说:“芙儿最喜欢邹菊了,以往花园里的雏菊刚长出来的时候必是要拉我同赏的,这孩子就是这样的粘人。”“是呀芙儿这孩子最懂事了,唉,怎么就遭了这事了?”说着三太太情不自禁地拭起了眼泪。突然这二太太就嚎啕大哭起来然后用一种陌生的眼神打量着三太太,瞧了许久后用一种阴恻恻的声音对三太太说:“兰草,你终是来了,今天让我们作个了断吧!你偿我芙儿的命来。”说完就从袖中抽出一把剪刀向三太太刺去。来不及反应三太太已应声倒地,鲜血染红了衣襟然后是绣裙,一大片一大片的如同夏日里喋血的杜鹃……水香愣了一下后大声呼叫,不一会儿一群婆子和男丁拉走了疯疯颠颠的二太太,水香望着三太太的渐渐冰冷的尸体泪雨滂沱。 短短十几天的时间,已经有四个人相继死去了。这几日府里的丧事没有断过,府门口檐上的红灯才换上没几天又变成白的了,府里的人天天都战战兢兢的。 水香来到常管家的房里过来交待三太太的身后事,看到常管家正在用碘酒擦拭伤口,全是二太太的牙印。“疼吗?”水香如葱似的小手轻轻地夺过碘酒瓶“我来。”常管家看着眼前这个花样的姑娘不觉有些心旌荡漾,“谢谢你,水香”眼睛始终不舍离开水香玲珑的身材,“难为你了,常管家这府里的事就你最尽心了”常管家闻言突然泪流满面的小声抽泣起来,似乎在诉说自己这些日子来的委屈和无奈。水香轻轻地把他的头埋进自己的怀里如同安慰一个受伤的小孩子。水香擦完碘酒欲转身离开时突然感觉后背被一个温暖的怀抱牢牢地圈住了,然后浓烈的唇……她没有拒绝,只是由他把自已“撕裂”。
(四)纠由自取 自三太太‘走’后,水香觉得自己也需要一个“伴”。常管家的处处殷情也正好为她赶走这段时间的阴霾,可是二太太那双眼睛似乎发现了什么,天天诡异地瞧着她让人渗得慌。 深夜常管家的房里,水香着一件粉色肚兜躺在常管家的怀里,常管家抚弄着她的粉脸笑眼弯弯。水香颤颤地贴着他的耳朵说:“这几天二太太诡异地盯着我看,想来我可能快是下个三太太了。”然后就抚着脸咽咽呜呜了起来,常管家愤愤地说:“这疯女人天天找我麻烦,我早晚结果了她。”然后抱着水香亲吻了起来…… 时值隆冬,清冷的天际飘起了鹅毛般的大雪,一大早张妈打开二太太的房门准备先给她的的火炉换些炭火,隐约中看到朱红的房梁正中悬着一个人,走近一看居然是二太太——白衣白裤,惨白惨白地如同一张纸一般。 张妈一下跌坐在地上不知道如何是好,便大声地嚎哭起来,哭声引来了一群下人,这是谢家府上除了老爷外的最后一个主子,发疯后莫名地吊死在了自己的房里。 常管家进屋后冷冷地说道:“唉,二太太你这又何必?兰草这丫头是自寻死路,你干什么这么想不开,你叫我怎么向老爷交待。”然后转身吩咐下人准备后事去了,只有忠心的张妈抱着二太太的身子久久不肯撒手哭得几乎气厥…… 因为办二太太后事几天没见水香的常管家,因为想水香想得发慌竟不避嫌地过来水香房里看水香,刚进房门就看到水香正在整理衣物见此情景常管家忙上前夺下她手里的衣服说:“怎么了?你要走?”“是的此处已没有我容身之处了,三太太死了我再留在这里算什么?”常管家忙上前抱住水香:“水香求你别走,我现在只有你了。”“不走也行,可是你得答应我一件事”水香悠悠地望着常管家的眼睛。 “别说一件就是百件千件只要你开口水香。”常管家信誓旦旦道,“好,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买房置地就这一样。”常管家犹豫了一会可还是点了一下头说:“为了你我豁出去了,我去帐房弄几笔假帐加上我这些年的油水,一起兑些银票应该没有问题。”说完就要上前来抱水香,水香推开他说:“三天,我只给三天。” “三天就三天”常管家说完就走出门去。雪还在下,出奇的白,似乎白得能映出人心。 四五天后的谢府门外,一个衣衫缆缕的老头,极像老爷的模样叩门。 “是老爷回来了!”下人争向奔告,谢老爷回来了府里顿时沸腾了起来,似乎家里的的救星就要到了的样子,下人们如同了见到了救命稻草般的兴奋异常。谢老爷是逃回来的,没有要回来货反而让土匪将了一军,差点有去无回,小三已经死在了土匪的手上。 听完了家中的变故,老爷几度悲极晕厥。水香端来了参茶为老爷压惊,老爷突然抓住水香的手老泪纵横地说:“发生了此等之事,难道是老天爷要惩罚我谢某!”水香扶住老爷的身子轻轻地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老爷像突然明白了什么似的说“对,对,冲喜!冲喜!我宣布明日娶水香为谢家正房太太!”常管家听毕一个趔趄差点跌倒,众人都欢天喜地得散去准备喜宴用品了。 (五)真相大白 下午,人人都在忙老爷的喜事,可是有一个却在整理包裹,水香进来了一把抱住了这个人:“老常,我们说过要一起走的,你忘了。” “可现在你已经是名正言顺的正房谢太太了,难道还会来理我这个失意人?”常管家讪讪地道。 “山无棱天地合,才敢与君绝”说完水香娇媚的小脸泪如雨下。常管家替水香拭去眼泪轻轻地说:“三更天,我们在大门口等你,谢谢你水香,我一定会好好待你的。”两人相拥而笑。水香嗔怪道:“刚才还骂我,你把人家当成什么人了?”然后从怀里拿出来一个热馍说:“你看你中午根本没吃一口东西,特地给你留的剩热吃吧。”顺手把馍塞进他的口里,常管家也好像突然来了食欲猛啃了几口,可是还没啃几口肚子却莫名地痛起来…… “你不会太快死去的,因为我要讲一个故事!”是水香的声音。 “水香,你……”常管家满头大汗撑坐在床沿上气喘如牛脸一阵白一阵绿。 “十年前,有一个新丧的寡妇是谢府厨房的厨娘长得甚是标志。你早对她垂涎已久,一次迷晕占有了她,可是此事正好让二太太撞破。而当时你已和二太太勾搭成jian,二太太知道后醋意大发,让你作个了断。你为了讨好二太太,半夜把那寡妇骗出来推入井中淹死了。可是你不知道那寡妇有个女儿—就是我,后来我正好被卖入了玉小姐家做丫头。正在愁大仇没法报的时候玉小姐居然嫁了谢老爷,真是老天有眼。于是我在你们偷欢的时候故意告诉大太太说二太太有事找她,本以为让大太太把事捅破老爷一来你们就结果了,可是没想到你们这么狠毒,用一只死蜘蛛害死了大太太,又怕兰草败露真相逼死了她。你们知道她性子烈一定会中你们招,果不其然你们的阴谋万无一失。你们以为事情这样就完结了可是好戏才刚开始,谢芙是我推入井里的,因为我要‘应验’兰草的咒诅,看到你们哭和害怕的样子,而且我听说芙小姐是你生的。”水香走到他跟前盯着他眼睛直冒火。 “然后我再利用你杀了二太太,想来这个疯子被你掐死时的表情一定很奇怪吧,现在你又因为谋私利做假帐‘畏罪自杀’了。多完美的结局,现在你们一家可以团圆了,你们应该感谢我吧。”水香噙着泪仰天长笑。 直到常管家重重地倒在地上,没了进的气,水香才擦干眼泪尖叫了一声,众人惊奇地看到倒在地上口吐白沫已不省人世的常管家,没过多久老爷也赶到了现场。 水香哭着告诉老爷常管家因为做假帐私置田地房产害怕事情败露自杀了,死前还托水香请求老爷原谅他一时地财迷心窍,老爷忙命人拿来帐册,笔笔过目后摇头叫来下人发丧常家领尸回去。 婚礼照常举行,谢老爷风风光光娶了水香,婚礼上水香一头黑压压的长发松松的斜挽了个发髻,大红的绸袄说不出的妩媚风流,一眼看上去,美人名花,相映生辉,芳华夺目。老爷倾心的护着这个美艳的小*,生怕她有点闪失。洞房花烛,高床软枕,美人相伴,老爷又一次醉入了这如梦的温柔乡…… 一年后水香生了个大胖儿子,成了谢府的内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