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真正的切磋
虽然赵丹宁老师赢了，但他却吃惊于胖子的战斗力。要知道，一个年仅十五六岁，上初二的学生，竟然能和二十几岁的体育老师交手，并且没有一上来就被打趴下，这实在是难能可贵的。即使是成年人，和赵老师交手，也绝不会有如此好的成绩。 胖子从地上爬起来，咧着嘴喊：“猴子，该你了，你怎么还不上？” 猴子无奈，往前走了两步。 赵老师本以为就此结束了，但猴子往前走了两步，明显是要继续的意思，赵老师岂能把猴子放在眼里，见他走出来，点头道：“该你了。” 猴子不说话，突然一纵身，冲向赵丹宁。 猴子的绰号并不是浪得虚名，他不光长得瘦，外形像猴子，其动作灵活性和敏捷性，更是活脱脱一只野猴。 猴子的攻击并不以力量见长，虽然他力气并不小。他的攻击以灵活、迅速加巧劲致胜，一上来就直接对赵丹阳发起了猛攻。 此刻，他的眼中没有老师，只有敌人。 赵老师没想到猴子竟然有如此强的爆发力，一时间竟然被搞了个手忙脚乱。他左遮右挡、前挪后闪，总算勉强化解了危局。 猴子的攻击飘忽不定，忽左忽右，令人很难提防。猴子攻击时有两大特点，一是快，快的让你只能按着他的套路应对，从开始就陷入被动。二是狠，他往往不顾伦理道德，招招攻向要害，什么眼睛啊、****啊都是他攻击的目标。 也得亏是赵老师，手底下有真功夫，要是个普通的流氓二混子，在猴子手下一通折腾之后，往往就会吃亏。 赵老师经过一阵手忙脚乱，总算把局面稳了下来。很快，赵老师就知道了猴子的特点，不就是比动作快吗，那就比你更快。 赵丹宁出手如电，招招迅猛的攻向猴子。这场战斗和刚才的有很大不同，刚才那场比的是力气，这场比的是速度。那一招快似一招的动作，使人看的眼花缭乱、应接不暇。 只是，赵丹宁没有猴子那么无耻，他的动作虽快，但却不会攻击下三路，只是光明正大的往猴子前心、肩膀等处攻击。这样一来，攻击范围就缩小了很多，动作也受到了限制。 但即使是这样，赵老师的动作依然快过猴子，他扳回劣势之后，迅速占据了有利形势，逼的猴子不得不小心躲避着他的攻击。这样就完全打破了猴子的计划，变成了按照赵丹宁的套路，猴子疲于防守了。 五分钟，仅仅五分钟，猴子的攻击已经被完全压制了。 这毕竟不是武侠小说，大战三天三夜的情况在现实中是不存在的。 猴子的动作越来越慢，越来越吃力，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看他的情况，要比刚才胖子的处境糟糕的多。 刚才胖子上去，三下五除二，就被赵丹宁打了出来，体力上并没有太大的消耗，也是因为他和赵老师的差距实在太大了。 而猴子这一交手，从占尽优势到迅速被扳平，再到处于劣势，现在竟演变成了欲罢不能之势，陷入了深深的苦战之中。从他额头的汗珠可以看出，要知道猴子是瘦人，本不容易出汗的。 突然，一声闷响，“砰”的声音传来，只见猴子一个鹞子翻身，出了战圈。在空中一个后空翻，落地后又蹬蹬蹬退后了好几步，才将力量卸掉，站稳身形。 猴子脸上一阵苍白，大口大口喘着气，明显的是吃了暗亏。 或许其他同学看不清楚，但我却看得真切，刚才猴子一个鱼跃冲顶，要从半空中攻击赵丹宁，赵丹宁左手一拨，化解了猴子的直冲拳，右手一拳闷实的打在了猴子的胸部以上，肩膀一下的位置。那拳本可以击在猴子胸部，只是临时往上移了一点点，击在了肩部。 但这下力道极重，以猴子前扑之势，竟然瞬间止住前冲的势头，并被打的往后退去。猴子的战斗经验极其丰富，他在拳头临体的那一刻，为了减少伤害，借力用力，硬生生由前进变成了后退，那个后空翻便是借着一拳之力，他自己使出来的。 即使被猴子化掉了大部分的力道，但这一拳还是让猴子踉跄了好几步才站稳。 猴子脸上涨红，汗珠大颗大颗的往下滴淌，站在那里大口的喘着气，仔细看他的身体还有微微的颤抖。 这景象使我大吃一惊，要知道猴子从没有如此狼狈过，不管是小刀会，还是卓老四，在猴子面前都如草芥一般，还从没有那个人能让猴子如此难堪。 赵丹宁老师的额头也是微微见汗，这毕竟是九月天，秋老虎的威力还是很大的。他虽然胜得不算艰难，但必要的体力消耗还是难免的。 我正在胡思乱想之际，突听猴子叫到：“赵老师，你敢和老范动手吗？” 我这心里就是一哆嗦，猴子啊猴子，你这是为难我啊，非得要把赵老师整趴下吗，让他从此和我结仇？ 正想着，胖子在一旁起哄：“老范，出来！出来！” 我无奈，只得走出队列之外。 赵丹宁看着我就是一愣，大概他对于刚才我能和他一起跑到最后印象很深，淡淡的说了一句：“原来你就是老范！” 猴子输的并不冤枉，但少年的天性激发了他好强的本性，他再一次向赵老师挑衅：“赵老师，你敢不敢和老范动手？” 赵丹宁微微一笑：“怎么，老范很厉害吗？”语气中有一丝戏谑。 胖子一挺胸，道：“当然，我和猴子俩人一起上也打不过老范！”语气中很有许多自豪的成分，好像打不过我是很值得自豪的，又好像把我说的很厉害，就是他自己很厉害一样。 胖子的这句话，使得赵丹宁沉吟起来。因为他看出，猴子是个狡猾的家伙，但胖子却为人实在，不像是说谎。两人都极力推崇我，可见这个老范一定是有两下子的。 我稍微往前走了两步，小声说：“赵老师，我可不行，不敢跟您动手！” 这句话，起了反作用，赵丹宁手一挥，说：“少废话，这俩小子说你行，你肯定行，来，咱俩比划比划！” 这怎么听着像土匪啊，难道他心里紧张吗？ 我继续推辞，说：“不行，赵老师，真不行，我可不行！” “少废话，再说不行，就罚你跑十圈！”赵丹宁有些不耐烦。 我立刻回答，说：“那我就跑十圈吧。” 赵丹宁愣了，半晌盯着我道：“小子，你看不起我是吧？我不配和你动手？” 我一听，心中暗自叫苦，本是想避免矛盾，这一下矛盾越来越深了。 我连忙摆手，说：“不是不是，我是真不行，再说我也不敢在这么多同学面前和老师动手啊！在这么多人面前，万一老师输了……”我就是要赵丹宁明白我的意思。 赵丹宁这次竟然没有执拗，而是说：“那好，按你说的办！” 回头对大家说：“大家自由活动吧，从下节课开始，就按我的计划训练了！这最后一次，你们好好玩耍。” 由于我们都在最前面，所以刚才的对话大部分同学听得不是很真切，以为自由活动了，这场比赛就算了，于是呼啦一声鸟兽散去。 赵丹宁招呼我们：“走，一起到北边树荫下凉快凉快！”说罢当先向北走去。 我狠狠瞪了胖子和猴子两人一眼，他两个此刻正偷偷窃笑，我第二个随着赵老师走去。 就在上次我们打击小刀会的地方，我和赵丹宁老师悄悄交了手，围观者只有胖子、猴子、张楠等几个人。 这次交手，完全不同于前两场，既不是拼力气，也不是比速度，这是一场真正意义上的切磋。 我们只是见招拆招，抓住对方招式中的漏洞，予以反击。攻击的力度都不大，不以击退对手为目的，只为寻找破绽，逼对方换招。 赵老师早已不再使用青年长拳，不然他很难在我手里走过五招。此刻他的招式很是精纯，显然已经拿出了真才实学，我并不知道这是什么功夫。 其实，我对武功门派了解很少，我只是有幸经天奴老师教导，学成他的本领，但对于其它门派的武功没有任何了解，唯一的一点知识也是来自于武侠小说，与现实差距很大。 而且，我没有和其它各派高手交流的机会，甚至不知道我学的这个功夫是什么派别。可以说，除了自身的本领之外，我对于武学就是个白痴。 我突然发现，这次动手和以往的任何一次打架都不同，没有那种击倒对手的冲动，只有拆解对手招式成功时的快感，和对手出招后，想办法化解时那种思考的乐趣。 这次交手，让我受益匪浅，明显感觉到自己在实战方面有了很大的提高。我偷眼观看赵老师，他的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凝重，大概感觉和我差不多吧。 大约二十多分钟，我们的招式已经开始重复了，也就是说我们已经把各自所有的招数都用完了。 招数是死的，但人是活的，不同的招数在不同的情况下使出，效果有很大区别。而且每次招式都会有所改变，并不是死搬硬套。如果单纯的按照固定招式出手，那叫套路，只适合于表演，不能应用于实战，这个道理所有人都明白。 虽然有所变化，但万变不离其宗，毕竟还是重复了。 我看向赵丹宁，他也正看向我，微微一笑，道：“停手吧！”我们同时住了手。 当我们坐在树荫下聊天时，我才知道，赵丹宁竟然是国学武术硕士。在此之前，我从不知道，武术还有硕士、博士的学位。 赵老师笑道：“不光有学位，还要写论文呢！要有论著，这武术真学起来，并不是你们想象中的只是每天训练。理论的东西同样重要，也要学习。” 赵老师又说：“没想到，在咱们这农村学校还有你们这样的高手。虽然你们明显没有经过系统、专业的训练，但你们的水平确实很高。我曾经代表学院，和武警代表团切磋，那些武警很少能在我手里超过五分钟。” 这句话我们惊呆了，这是什么水平？那些电视中英姿飒爽的兵哥哥们，一直是我们心中的神，他们竟然撑不过五分钟？那不就是说明，和猴子水平差不多？也就是说，猴子的能力完全可以单挑一名武警战士了？ 赵老师看出了我们的心思，说：“不错，如果单论实战，刘冰可能已经赶上武警战士，而运嘉则要远高于他们。但你们不要忘了，武警战士的能力是全方位的，包括射击、搏斗、战略、团体配合、野外生存等等，你们只是在一个方面和他们差不多，但综合能力比他们差得远了。” 从这之后，我们和赵丹宁成了好朋友，胖子和猴子更是受到了他的指导，毕竟他是正规学院派，有着丰富的理论知识作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