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早晨
宋莞则是无法接受那么快的转变，呆呆的。上一秒还在伤春悲秋，可怜劲十足。下一秒却让人恨得牙痒痒，咬上几口都不觉得解气。 生男生女又不是徐花花一个人能决定，再说她眼里还有没有几个孙女，一天光想男娃。 宋福：…… 一家人吃完饭，各有各的事情干，宋莞舀上两盆热水给南黛洗澡。 现在天气热到不行，一天不洗澡全身难受。 宋老太也是爱干净的，倒是没有说啥，想来非常享受这种生活习惯。 宋翎见到当然帮忙，两人把小南黛洗干净后，自己也匆匆的洗起来。 农家没那么多讲究，全家都用一个澡盆子。 宋翎开始有点接受不了，想想家里的情况。 还是一咬牙，一跺脚，在澡盆子里泡起来。 然后搬水给徐花花随意擦洗一下，徐花花即使刚刚流产，大热天不洗澡实在受不住，不洗全身臭烘烘的难闻，最后是宋福和宋老太。 一家子洗澡，脏衣服又堆成一堆。 现在全部天黑，又是挑水喝，只有等第二天一早起来洗衣服。 堂屋，宋老太点起一支松脂烛，都说穷有穷的过法，富有富的过法。 富人用蜡烛，穷人则是上山时都会收集松脂，回家用锅一熬，一锅锅的松油倒在一个提前准备好的模具里，加上自己撮出的棉灯芯。 等结成固态，晚上就可以用来照明用。 做完这些，宋老太抬出搅车，叫宋莞帮忙把棉花籽去掉。 自己则用一个小竹筒在一旁捻线，刚开始宋翎并不知道是什么，不耻下问。 遭到宋老太无数白眼后，终于知道原来古代农家都是自己用棉花纺线，然后到镇上请染坊浸染，最后才织布裁衣，做鞋。 试想，从棉花到线再到浸染，成布，裁衣，缝补，要经过多少道手脚才有一件衣服穿. 做一家人的衣服就更难了，一个家庭妇女的速度，一年下来能够置办全家一人一件新衣服已经很了不起。 当然，你也可以去买成布，但价钱却是自己制成的好几倍. 穷苦的农民根本买不起，只好利用闲暇时间一点一点的纺织出来。 宋翎由于头上有伤，徐花花和宋老太不准她干，让她赶紧去睡觉。 徐花花是真的关心她，宋老太是关心钱，要是宋翎熬坏了，到时候又得费银子。 就连徐花花宋老太也不准她插手，直接恶声恶气的轰她去睡觉，比起现在的活计，能有孙子才是最重要的。 “你们今天咋和风花娘吵起来的，她来家里骂了一通。” 徐花花闲着无事，想起下午跑来闹门的人，问起两个女儿。 自己的女儿自己知道，她们不惹事，也绝对不怕事，尤其是牙尖嘴利的宋莞，绝对不会让别人说半句。 风花是今天下午和她们拌嘴女人的女儿。 “她说我不孝顺，说我们一家不是好鸟，还说爹在家没地位。不跟她吵，噎不下气。” 宋老太听宋翎的话，狠狠忒一声“上梁不正下梁歪，自己屁股都擦不干净，还敢说别人，吃饱撑着。要是下次她还敢说，给我狠狠的揍。” 宋翎惊悚了，这是奶奶吗？简直暴力第一代啊！ 在想想徐花花和宋莞，简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要是出去说不是亲孙女都没人相信。 不过到从宋老太的语气中听出对风花家有丝丝恨意，宋翎问了。 还被宋老太骂几句小孩子，知道个屁，以后离那家人远一点。 纺车直到宋翎去睡都还在响，宋翎都不知宋莞是何时来睡觉的。 早上醒来，宋莞已经起床在帮南黛穿衣裳。 宋翎脸刷的红成番茄，自己一个二十多的成年女子，居然还比不上一个七岁的孩子。睡得比她晚，起得比她早。 宋翎看现在也就天蒙蒙亮，距离天大亮估计还有一个小时左右。 夏天白昼长，夜间短，宋翎去睡的时候都快要晚上十点。 现在估计才五点左右就要起床，一天晚上算下来才睡六七个小时。 还是长身体的年纪，这点时间怎么够睡，又吃得差，怪不得三个孩子又瘦又小。 “你再睡一会，天才刚亮，趁着有伤多休息两天，要不然后面有你受的。”宋莞见宋翎起来，睡眼惺忪的劝说宋翎再睡一会。 语气虽然还是很僵硬，却不再是以前那种看不起的姿态了。 宋翎打了个哈欠，违心的说道“睡不着。” 她实在不想被这个小姑娘比下去，这点自尊心她还是有的。 宋莞撇了一眼，想起宋翎不会做饭，眉头皱了皱。 “那你帮南黛穿衣服，我去外边洗脸，做早餐。” “好……” 把南黛转手给宋翎，自己出了房门。 才一会，就传来柴火噼噼啪啪的折断声，宋莞舀水的声音，宋老太说话的声音，院子里公鸡鸣叫的声音，形成农家特有的鲜活早晨。 宋翎把南黛打扮利落，自己也出院子，舀水洗脸，冰凉的冷水拍在脸上，宋翎顿时觉得清醒大半，不再睡眼惺忪。 折一枝新鲜的柳条，蘸上盐粒，在嘴里刷几下，早晨的洗漱就完成了。 这些都是昨晚洗澡时宋莞教她的。 宋翎洗漱完到灶房帮忙，宋老太见宋翎来腾出身子，转到堂屋去砍猪菜。 宋莞往大灶里面添柴放水，想到宋翎不会煮饭，让她用小撮箕把砍出来的猪菜撮到大锅里，用水煮开。 野菜根茎很坚韧，味道不好，而且有一些很老，喂生的猪吃不完还糟蹋粮食。 把它煮稀烂猪就能吃得下，长膘更快。 宋老太那边才收拾完，徐花花也起床了。 她才流产，宋福不愿让她早起，一直磨蹭到现在才起来。 宋莞提前留出热水在桶里，就等徐花花起来洗脸。 有时候宋翎都觉得汗颜，才七岁的宋莞心思比她细腻，在照顾人这方面她只能望其项背。 虽然面对她这个jiejie讲不出一句好话，但对徐花花的好，那是杠杠的，堪比真金白银。 宋翎没有过一大家子生活的经验，可以说处处束手，事事不通。 很多时候等她想到，别人都已经做完了。 她以前是特级物理教师，生活自理不成问题。 现在却成了山村不懂生活的小丫头，事事都是比她小的meimei帮忙做完，自己成了吃白饭的闲人，有心帮忙却不知从何做起，这让她升起很强烈的挫败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