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时髦鬼差
两处跳楼现场都被公安封锁，不相干的师生也都疏散了。 姚丽娟有记者证，所以留在现场做跟踪采访，而赵猛则是沾着姚丽娟的光，临时成了摄像师。 两个跳楼的学生，以及被砸的秦队长，已经被救护车接走。同时，跳楼学生的身份也查清楚了，红内裤男生名叫秦浩宇，的确是秦队长的儿子，而跳楼女生名叫毛小琴，是师范大学音乐系大四的学生。 姚丽娟心情很差，她的确拍到了第一手新闻，甚至从一个围观学生的手机里，找到了秦浩宇堕楼并且砸到秦队长时的视频。 采访任务也进行的很顺利，无论是警方还是校方，都挺配合姚丽娟的采访工作。姚大记者甚至还挖到一些不为人知的隐秘，比如：毛小琴曾经有一个多月旷课在外，在那一个多月里，秦浩宇也三天两头旷课。 虽然采访了很多人，都没能确定秦浩宇和毛小琴的情侣关系，但认识他俩的人都说，秦浩宇和毛小琴似乎是保持着一定关系的特殊朋友。 有这么多新闻素材，就足够姚大记者妙笔生花，写出一篇观众们喜闻乐见的报道，甚至，只要姚记者向台里申请深度报道，这次两个大学生同时跳楼自杀的新闻，都足够做一个专题，放在晚上六点半档的《龙江110》。 只不过，收获颇多的姚丽娟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并不是因为两条年轻的生命白白失去，也不是因为秦队长的无妄之灾，而是…… “虎大仙，你为什么不出手救下秦队长？还有毛小琴？你让落毛凤过去随便啄一口，就可以了啊！你怎么这么狠心！” 正在研究摄像机工作原理的赵猛翻翻眼皮，没好气的说道：“你还真当我是复仇者联盟里的超级英雄？” “你！你怎么能这样啊！你的心是铁打的么？就算秦浩宇三魂失了七魄已经是活死人，那秦队长呢？毛小琴呢？那可是两条人命啊！” 赵猛将摄像机扛起来，镜头瞄准不远处一个女生的大腿，“一条，秦队长没死，最多就是个终生瘫痪吧！生不如死。” “你！你！唉……你！赵猛！按照你们修道之人的说法，秦队长帮你忙前忙后的办身份证，你不欠他因果么？” 赵猛嗤笑一声，镜头从女生大腿转到另一个女生的屁股，“错，我欠你姚大记者因果，秦队长是谁，我不认识。再说了，姚大记者，前前后后，你从我这里拿走两个一斤重的金锭子，我从来没问你这两个金锭去了哪里，我知道，是给我办身份证用掉了，谢谢。” “你！” 姚丽娟气的七窍冒烟，指着赵猛的鼻子哆嗦了半天说不上一句话。而赵猛则是将摄像机镜头转向姚丽娟，很是无所谓的说道：“给你个忠告吧！这个新闻，你随便写写，别再查了，深挖下去，对谁也不好。” 姚丽娟剧烈的几次深呼吸，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问道：“你什么意思？你难道知道秦浩宇和毛小琴为什么跳楼？” 赵猛撇撇嘴，回头看向两个被黄色警戒线隔离起来的跳楼现场，“嗯……给你开开眼吧！” 放下摄像机，赵猛将姚丽娟叫到身边，手指快速在姚丽娟眼皮子上面戳了两下。 “好了，睁眼。” 指着跳楼现场两个黑西装红衬衫酷炫异常的青年，赵猛说道：“瞧见没？那两个人，刚才没有吧？” 姚丽娟额头渗出一滴冷汗，结巴一下应道：“没、没有，这两人哪里冒出来的？嘶！那个！那个！” 赵猛笑了笑，“没错，那两人就是地府的鬼差，真没想到，现在的鬼差这么酷炫，这身制服，简直是叼炸天版黑衣人啊！” “不是！我是说，那个是不是毛小琴？她胸口怎么有根链子？” “废话，毛小琴死了，被地府的鬼差拘住了，胸口自然有根链子。你刚才还不是说我们修道人的因果么？嗯，毛小琴胸口的那根链子，就是毛小琴的因果链。” 顿了顿，赵猛又指了指地上，接着说道：“瞧见没，那两个地府的鬼差，是不是没有影子？毛小琴，是不是也没有影子？嘿嘿，对吧？鬼是没有影子的。” “你再看看，毛小琴因果链另一头，连着的是谁？” 姚丽娟惊恐的双眼发直，她看的清清楚楚，在毛小琴胸口破体而出的锁链尽头，竟然是秦浩宇！只不过，这个秦浩宇跟毛小琴比起来，全身都是黑红色的破洞，好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洞穿了！ “这、这、这怎么回事？” 恰在这时，那两个酷炫时髦的鬼差扭头看过来，其中一个摘下墨镜，伸手挥了挥，仿佛在试探姚丽娟是不是能看到他。 赵猛微微挡住姚丽娟半边身体，中规中矩行了个道家稽首礼，而那鬼差明显是惊到了，远远的盯着赵猛直瞪眼。 赵猛无所谓的笑了笑，瞥一眼惊恐至极的姚丽娟，说道：“毛小琴因果链另一头连着的是秦浩宇，就说明，毛小琴的死，跟秦浩宇脱不了关系。” “至于说秦浩宇为什么身上有七个血洞，正是因为他的七条生魄被活抽了。而且，姚大记者，你也发现了吧？跟毛小琴比起来，秦浩宇呆呆傻傻的，好像个牵线木偶。” 姚丽娟大口喘着粗气，勉强开口问道：“你的意思是，毛小琴是因为秦浩宇才跳楼自杀？” “我怎么知道？不过，那两位鬼差大人来了，你客气点啊，人家可是鬼差。” 说话间，两个鬼差牵着毛小琴和秦浩宇走到近前，毛小琴瞧一眼赵猛，惨笑一下没有吭声，秦浩宇则是痴痴傻傻，明显是魂魄不全。 “阁下是？” 其中一个方脸阔鼻厚嘴唇的鬼差摘下墨镜，开口问道。 赵猛再一稽首，工工整整的说道：“在下乃是斗神宫五代弟子赵猛，家师月前破碎虚空，特命在下入世修行，叨扰了两位阴差公干，还请二位差爷原谅则个。” 另一个长脸细眉板寸头的鬼差嘴角抽了抽，同样摘下墨镜，上下打量一番赵猛说道：“不是，大哥，你这咬文嚼字的，不会是穿越回来的吧？” 赵猛愣了愣，一时半刻没反应过来。而那方脸鬼差从西装内兜掏出一只怪模怪样的手机，照准赵猛拍了张照。 “哟呵！九十三岁啦！斗神宫？我查查……” 嘴里嘀咕着，这方脸鬼差在手机上捏了半天，而后眼珠子一凸，不敢置信的看向赵猛，惊呼道：“张飞张三爷的斗神宫？居然还有道统传下来了？不是被赵家皇帝一张圣旨发落到海外了么？” 赵猛无比眼热的看着这方脸鬼差手里的手机，吞咽口唾沫问道：“不是，两位鬼爷，你们这都用上手机了？这手机还能上网？还能查到我们斗神宫的事？” 方脸鬼差没好气的摇摇头，说道：“怎么我们就不能用手机了？这都什么年代了？” “那你们手机上网，难道连的是地府的网络？” “废话！我们倒是想连上人间的网络呢，连不上呀！唉，听说人间最近出了几个不错的游戏，有几个职业玩家猝死之后，天天在地府宣扬那些游戏有多好玩多好玩，搞的我们心痒痒，却玩不上，真是郁闷！” 长脸细眉鬼差回头看一眼毛小琴，打断道：“牛哥，这毛小琴该上路了。” 赵猛赶紧一拍乾坤袋，摸出一截黑漆漆的木头，手指一掰，一分为二，递给两个鬼差说道：“一点养魂木，不成敬意，还未请教……” “嘿！你这小子倒是上路，前两天碰见个开了阴阳眼的，见了我哥俩，竟然要给我们烧纸钱，真是气死鬼了。” 方脸鬼差满意的接过养魂木，美美的嗅上一口，笑道：“我叫牛大贵，这是我弟弟马强。你就当我俩是牛头马面吧！小子，今天时间有点紧，改天再碰上，咱再多唠唠嗑~” “原来是牛大爷和马大爷……” “行了行了，我俩还没你岁数大呢！” 赵猛眨眨眼，干咳一声岔开话题问道：“牛兄弟，这毛小琴跟秦浩宇，怎么回事啊？这秦浩宇三魂失了七魄，明显是遭人下黑手啊，他还把他亲爹砸的终生瘫痪。这毛小琴瞧着阴魂倒是挺干净，怎会如此丧心病狂？” 牛大贵和马强对视一眼，马强抛了抛手里的养魂木，应道：“赵先生既然是张三爷的弟子，那身世跟脚自然是清白的，既然你都问了，我哥俩不吭声，也有点说不过去。” 牛大贵点点头，绕过赵猛看一眼完全惊呆掉的姚丽娟，而赵猛则是心知肚明胳膊肘朝后拐了拐，就把姚丽娟弄晕了过去。 用脚在地上画了个十字，牛大贵脚尖点了点地面，小声说道：“十字路口的恶魔，赵猛，你要是闲着没事，就搭把手看看，也算一桩功德。” 赵猛眉头微皱，闭上眼睛酝酿一会，猛一睁眼，两道精光直射毛小琴。如此盯着看了十几秒钟，赵猛再次闭上眼，略有点气喘的说道：“原来如此，牛兄弟，马兄弟，可方便留个印信？” 牛大贵和马强吃惊的看着赵猛，马强咳嗽一声，试探性的问道：“赵先生当下何等修为？” 赵猛谦虚的笑了笑，眼底却是捉摸不透的自傲：“勉强摸到神通境吧，天罡三十六般变化学了个皮毛，行走俗世应该够了。” “卧槽，搞半天你是扮猪吃老虎的啊！” “尼玛，坑鬼的吧？天罡三十六般变化现在还有传承？你还说你不是穿越回来的？” 两个鬼差忍不住吐槽了半天，马强掏出手机，和牛大贵一起谄媚的凑到赵猛两边，笑道：“赵大仙，猛真人，来来来，咱们合张影，俺哥俩当差二十几年了，这是第一次碰到神通境的真人啊！哈哈~” 牛大贵也应声附和道：“可不是！赵大仙将来得道了，这张照片就值钱啦！哎呀！赵大仙您还真讲究，竟然还知道剪刀手？” 一人两鬼比着剪刀手自拍了半天，直将那本来低头沮丧的毛小琴看的目瞪口呆。 赵猛也随和，他识海里还藏着鬼叔这只老鬼，跟这些鬼差打好关系，将来安排鬼叔投胎的时候，多少能行个方便。 陪着两鬼差玩闹了半天，赵猛瞥一眼求助的看着自己的毛小琴，翻翻眼皮说道：“牛兄弟，马兄弟，毛小琴还等着上路呢？” “哦、哦！差点忘了！哈哈，赵大仙，回去我把这照片发到FACEBOOK上没关系吧？” “呃……打个马赛克吧！低调，低调，你懂的。” “哈哈~强子，瞧见没？我就说赵大仙讲究！” 马强同样哈哈大笑，从裤兜里掏出块半透明的黑玉牌子，递给赵猛说道：“赵大仙，要是逮到十字路口的恶魔，记得叫俺哥俩啊！也让俺哥俩，沾一点赵大仙的功德。” 赵猛收起阴差印信，点头笑道：“那必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