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大仙说鬼
万达国际影城，一场《复仇者联盟2奥创纪元》看完了。赵猛砸吧着嘴巴，很是意犹未尽。而姚丽娟则是眼巴巴的拽着赵猛的胳膊，仿佛一个欲求不满的小学生。 “好吧好吧！如果你再请我吃三十个肯德基全家桶……” “好！” 姚丽娟二话不说，拽着赵猛就钻进一间肯德基，对着营业员张口就来：“来三十个全家桶，在这儿吃。” “多、多少？” “三十个！” 姚丽娟将信用卡一拍，随便指了张空桌子，说道：“送到那里。” 营业员嘴角抽了抽，瞥一眼人高马大的赵猛，硬着头皮开了单子。 很快，五只全家桶五瓶可乐送了过来，剩下二十五只全家桶还没炸出来，所以要等一会。 赵猛心满意足的搓搓手，三口两口就把一只全家桶吃了个干净，他用从腋窝里一掏，掏出一只画眉鸟，扔进一只全家桶里让它自己开动。 肯德基餐厅里，已经有不少人拿起手机偷拍赵猛这边，姚丽娟还有点难为情，可一想到自己刚才看到的那些，她也不顾上了。 “虎大仙，地府真的存在？” “当然啦！” “那就是说，还有阎罗王之类的？” 赵猛想了想，点头应道：“有，阎罗大王，五道将军，这些掌管生死的大能，自然是存在的。” “那我要是死了，也会被鬼差勾走么？” “看你的运气吧！运气好，被鬼差勾走，运气差的，头七一过，耽搁了上路的时间，只能在人世当一个孤魂野鬼。” 姚丽娟紧张的吞咽口唾沫，小声问道：“这还要看运气？” 赵猛笑了笑，应道：“你以为地府的鬼差遍地都是？怎么可能？换个你能理解的方式，咱们国家的警察遍地跑了么？” “呃……咱们国家的警察好像是遍地都有的。” 赵猛没好气的捂住额头，想了想说道：“鬼差的密度跟警察的密度没法比，毕竟，鬼差不是随便抓个小鬼都能干的。当然，警察也不是随便抓个活人就能当警察，但是……哎呀，我跟你说不清楚！” 姚丽娟抿嘴一笑，问道：“虎大仙，你的意思是不是，就我们国家庞大的人口基数而言，鬼差太少了？” “不能说是少，而是，鬼差不是你想的那么万能。你明白么？不是说你这边刚死，鬼差就来了，那不可能的。” 顿了顿，赵猛仔细斟酌一番，又说道：“地府的确有一本生死簿，但生死簿上，并不能准确的预言一个人的生死。” “给你打个比方，毛小琴，在地府生死簿上，她原本应该有八十二年的阳寿。这八十二年阳寿，是从她转世投胎那一瞬，生死簿粗略统计出来的。” “但是，现代社会的空气污染，食品安全，等等等等问题，会在毛小琴成长的过程中，一点点的削减她的阳寿。而且这种削减，在生死簿上的确能体现出来。” 姚丽娟点点头，插嘴问道：“但是呢？” 赵猛笑了笑，接口说道：“但是，地府的判官就那么寥寥几个，咱们国家十四亿人口，那些判官怎么可能天天盯着生死簿呢？” 姚丽娟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生死簿就相当于我们活人在地府的户口本？就好像户籍民警不可能时时刻刻盯着每个人的户口本一样，判官也不可能时时刻刻盯着某个人的生死？” 赵猛又吃掉一只全家桶，灌下一大瓶可乐笑道：“没错。生死簿上某个人的阳寿，不是一成不变的。就比如毛小琴，她突遭横祸死掉了，生死簿上的毛小琴阳寿就会瞬间归零。” “但是，咱们国家这么大的人口基数，几乎分分秒秒都有人突遭横祸吧？判官不可能每时每刻都盯着这些，判官的作用，说到底，是阎罗大王断人生死的一个补充。” “比方说有个人做出什么天怒人怨的坏事，甚至引得天道都看不下去了，阎罗大王那边就会安排判官在生死簿上动动手脚，凭空削掉这个坏人的几年甚至几十年的阳寿。再比如，某个人做了什么行善积德的大好事，得到了天道的认可，那他生死簿上也会多出几年阳寿。” “这就是所谓的，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机未到。” 顿了顿，赵猛喘口气，接着说道：“再比如你姚大记者，原本你的阳寿是多少，我不知道，但是，我虎大仙欠你因果，给了你几颗丹药，你吃下去之后，延年益寿，你在生死簿上的阳寿自然也延长了不少，可能是十年，可能是二十年。” 姚丽娟眼珠子一凸，结结巴巴的问道：“虎、虎大仙，你的意思是，我的寿命变长了？” 赵猛擦了擦油嘴，竖起一根手指笑道：“换个网络游戏里的说法，你的理论生命值变长了，但是，你要是找死，现在去跳楼，还是一样会死。你明白了么？” 姚丽娟点点头，忽的脸色一垮，没好气的呛了一句：“你才找死跳楼呢！” “哈哈哈~不要在意那些细节啦！” 姚丽娟想了想，又问道：“虎大仙，那如果一个人寿终正寝了，鬼差会来接引他么？” “同样是看运气，不过，你想想，咱们人间的活人，一般都很尊重死者，一个人死后，活人会给他办葬礼，开追悼会，讲究一点的，还会请一些道士和尚做一场法事。” 赵猛犹豫一下，觉得这东西也不是什么不好说给凡人听的，就干脆挑明了：“姚大记者，可能你觉得，咱们国家很多葬礼都是封建迷信，但你今天也见了鬼差，对么？” “我就这么跟你说吧，举办葬礼，其实就是为了吸引鬼差过来接引死者的阴魂。很多你看到的，某些葬礼上你不能理解的那些风俗陋习，实际上都是有一定的根据。” 姚丽娟点点头，紧张的吞咽口唾沫，小声问道：“那要是没有举办葬礼的呢？还有，毛小琴刚死，怎么就有鬼差来勾她呢？” “没有举办葬礼的，就只能自认倒霉了。运气好的碰上修行之人，比如说和尚，道士，顺手给他们超度一下，也是一桩功德。运气差一点的么，就是只能游离在天地间，做一只孤魂野鬼，时间久了，慢慢就魂飞魄散了。” 赵猛第三只全家桶也吃完了，而这时，周围的几个食客，可能是偷听到他和姚丽娟的对话，也都眼巴巴的看着赵猛，等待下文。 赵猛很是随和的笑了笑，接着说道：“运气再差点的么，就会变成厉鬼阴煞，这些厉鬼阴煞都是无辜枉死的，或者被人蓄意害死的。为了报仇，靠着自己一点执念强行停留在人世。” “时间久了，这些厉鬼阴煞就会忍不住去害人，不过，你也不用害怕，其实鬼并没有那么可怕，不成气候的小鬼别说害人了，被活人的阳气一冲，都有可能魂飞魄散。至于说成了气候的那些厉鬼……你也碰不上。” “至于说毛小琴么，毛小琴只是正好撞在枪口上，当然，这算是她的造化，刚死就有鬼差来勾魂，要不然，头七一过，毛小琴必然魂飞魄散。” 隔壁桌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男子忍不住插嘴问道：“这位先生，毛小琴是谁啊？她为什么会撞在枪口上？还有，您能看到鬼？我们周围现在有鬼么？” 赵猛抿了抿嘴，不动声色的朝左前方一个角落里瞥了一眼，笑道：“毛小琴是谁，这两天新闻里应该就会有报道了，或者，你现在用手机上网，去本地微信微博圈子里搜一圈，应该也已经有了相关的消息。” “至于说咱们周围现在有没有鬼么……呵呵，没有。你不用害怕。其实，鬼更怕活人，特别是你这种年轻人，气血旺盛，阳气十足，除非是不得了的厉鬼，否则，一般的阴魂小鬼都不敢凑到你身前三尺。被你的阳气一冲，就是魂飞魄散。” 角落里一个看不清容貌的白裙小姑娘缩了缩脖子，而赵猛则是不动声色的点点头，两根手指夹住鬼差马强递给他的黑玉印信，冲着白裙小姑娘摇了摇。 姚丽娟左右张望两眼，咳嗽一声干笑道：“那个，各位，我这个朋友是写网络小说的，你们别听他瞎扯。” 剩下二十五只全家桶也送过来了，周围的食客，特别是刚才提问的那个年轻人，眼看着赵猛吃掉第五只全家桶，忍不住吐槽了一句：“写网络小说的可以一口气吃掉五个全家桶？美女，你这朋友是哪里来的高人啊？” “呵，他就是一个饭桶，呵呵呵，剩下这些我们打包的，打包！” 姚丽娟二话不说，抱起两个全家桶拽着赵猛就要离开。而赵猛也无所谓，他抱起六只全家桶，跟着姚丽娟把所有的食物全都搬上汽车。 最后一次搬运全家桶的时候，赵猛冲着角落里的女鬼招了招手，将其带上了姚丽娟的汽车。 汽车发动起来，姚丽娟瞥一眼后座上堆满的全家桶，没好气的说道：“虎大仙，咱们不是说好了要低调么？” 赵猛翻翻眼皮，笑道：“我还不够低调啊？这么多全家桶，原本我乾坤袋一抹就全收起来了，哪用这么麻烦？再说了，是你要在公共场所问我这些问题啊，你问了，我自然要给你说清楚啊！” “这么说还是我的不对啦？大仙，我请你看电影，又给你买了三十个全家桶。一只全家桶八十块，三十个就是两千四！我就是一个小记者，赚死工资，你这一顿饭就要吃穷我啊！” 姚丽娟忍不住吐槽一句，又突然打了个激灵，嘟嘟囔囔的说道：“怎么这么冷呢，嘶~” 赵猛回头看向白裙女鬼，笑了笑问道：“你是怎么死的啊？因果链怎么都断干净了？死了多久了？” 姚丽娟浑身一僵，透过后视镜瞥一眼，却发现后座上什么也没有，“不、不是！虎虎虎虎、虎大仙，啥情况？” “没啥情况，刚才在肯德基角落里有个女鬼，我把她带上了，看看能不能超度她，也算举手……哎呀！你别踩刹车啊！好好开车！搞什么搞！还记者呢？胆子一点点小。” 等姚丽娟七扭八拐的把车开稳后，赵猛才又看向那个女鬼，问道：“怎么不说话呢？没事，我跟本地的鬼差刚才认识了一下，只要你没害人，送你一程也没问题。” 白裙女鬼朦朦胧胧的面容一点点清晰起来，最后露出一张唯唯诺诺的小脸，脸色苍白嘴唇发紫，眼窝里微微放射着些许血光。 赵猛脸色一变，皱眉说道：“你害过几个人？” 女鬼抬起一只手，五根手指缩回去两根，表示自己害过三个人。 赵猛摇摇头，琢磨一下最后说道：“送你下去，你下辈子投胎也就是畜生道的命，说罢，为什么害人，还有，你的因果链怎么回事？不可能一点没有。” 女鬼沉默半天，最后在侧窗玻璃上哈一口阴气，手指在上面写了几个字：“十字路口的恶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