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消沉

    自由之城，科研部基地，中央系统控制中心。

    “抱歉，最近事情太忙了，没能及时过来。”空虚直接唤醒了婧月人格，“血样分析的具体结果如何了？”

    轻柔的女声的在控制中心响起，“第一件事情竟然不是问人家闷不闷，我不开心了喔，空虚boy。”婧月换了一套英伦的学生装，上半身是白色短袖衬衫，下身一件酒红色的格子短裙，露出两条修长白皙的大腿，她将额前的头发团团梳起，扎起一个长长的马尾，露出光洁的额头。

    空虚有些尴尬地笑了笑，道：“这种事情我们待会再讲，先说正事吧。”

    “知道啦。”婧月有些不情愿地张开双手，透明的符号数码从她手掌飘起，在空虚的面前凝聚成一块巨大的虚拟屏幕，李轩的照片出现在屏幕左上方，同时大量数据出现在屏幕上。

    空虚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上的数据，他眉头紧缩，似乎有些不敢相信。

    只见屏幕上清晰地显示着：“李轩；性别：男；年龄：18；血统等级：？？？；血统天赋：？？？；天赋血技：？？？；是否可控：可控；血统危险值：0；血统是否稳定：稳定；变异概率：0。”

    “空虚boy，你似乎对这个结果有所疑虑噢？”婧月声音轻灵。

    “这份血样分析结果与我之前对李轩所进行的‘神血透析’所得到的结果有很大的矛盾冲突，我只是感到有点奇怪。”空虚目光仍然紧盯着屏幕不放，似乎怕自己看错了。

    “不过我相信你的分析结果，婧月你是不可能会分析出错的。只不过为什么没能分析出李轩的血统等级、天赋以及血技种类？”空虚还是有所怀疑道，“即使是神之血你也能分析出结果啊！”

    “因为李轩的血统等级的不确定的。”婧月无奈道，“他的天赋以及血技都是由他的血统而定，但他的血统，一直在发生着变化。”

    “你是说，他的血统等级，一直在改变？”空虚愣道。

    “是的。”婧月道，“所以我们无法分析出一个确定的血统等级，同样也无法分析出他的血统天赋以及天赋血技。”

    “这还真是少见。”空虚沉思了一阵，“既然婧月你判断李轩属于可控稳定的血统，那我也就不再担心了。”

    “那我们是不是该聊聊一见面的事呢？”婧月笑眯眯地看着空虚。

    “你就饶了我吧。”空虚急忙摆手道，“最近我真的是太忙了，婧月，我保证，以后我一见面保证不先提工作。至于这一阵子，你就体谅体谅我吧。”

    “哼。”婧月白了他一眼，“那就先放过你这一回。”

    “还是我的小婧月心疼我。”空虚厚着脸皮笑道，“那我就先走了，实验室那边还有一堆的事情要我忙。”

    “走吧走吧，你这个没良心的。”婧月鄙视着看着空虚离去的身影，她放下手，虚拟屏幕随即化为一堆散码，她静静地注视着一旁的血样分析仪，“我可没有说出去哦，小猪猪。”

    丽江，泸沽湖。

    一间阴暗安静的标准房里，李轩躺在床上，目光呆滞地看着窗外。窗外的天色的阴沉，浓密的乌云像是在这儿生了根，怎么也散不开。屋里没有开灯，所以显得十分昏暗，但这对于李轩来说无所谓，他早些年也是生活在这样昏暗的环境中。

    江伊作为小组组长确实很上心，天还未亮，便穿好衣服拿起刀剑，外出勘察泸沽湖剩下的地方。一连几天都是这样，他并没有因为李轩的颓废而批判些他什么，只是在适当的时候给李轩带回饭菜。当然很多时候李轩都不怎么吃。

    李轩目光发直看着窗外，天色白中泛着暗光，乌云中藏匿着雷暴，忽然，一道锐利的流光从窗外一闪而过，李轩无神的眼瞳亮了起来，他一把从床上爬起，拉开窗户探出头去，但什么也没有看到。

    李轩毫不犹豫地拉开门跑了出去，这是这几天来他第一次出门，由于近日来他很少进食，即使饿得受不了了他也只是随便吃了个面包完事。因此他跑出去不到两分钟，就感到双腿发酸，尽管他很想抬起腿来，但双腿像是灌了铅块一般，怎么也提不起劲。

    刚才那一闪而过的亮光，李轩能无比确定，那就是七的翎羽，他一定就在附近！李轩的眼中涌现一种汹涌的火光，这与前几天行尸走rou般的他截然不同。现在的他才像是真正的活过来了一般。

    李轩咬咬牙，全身也不知道从哪里涌来的力量，他的两条腿飞一般地动了起来，他能感觉到自己全身的脂肪都燃烧了起来，只因为他心中一个执着的信念。

    又一道亮光闪过，李轩眼中死死盯着那亮光飞行的轨迹，他已经没有理智去思考这样做是否安全，他跟随着亮光的轨迹，拐进了一片丛林。

    李轩拼了命地奔跑着，亮光在一个拐弯的刹那瞬间不见了。李轩的脚步停缓下来，这时他才好好打量了四周的环境。

    这是一处陌生的树林，到处都是高大参天的乔木，其中也混杂着不少灌木丛。林子里很暗，除了天色的原因，也因为这里的树木枝叶过于繁茂，树叶繁茂滔天，片片层叠交接，难得有丝丝细小的光束从树叶的缝隙中透过，洒下一缕珍贵的光线。

    李轩茫然地四处环顾，在这暗无天日的丛林里，他不但找不到翎羽的踪迹，甚至迷失了回去的方向。

    “你在找什么呢？翎羽？七？”一个陌生而冰冷的声音从丛林中响起，在李轩四周回荡着。

    “你是谁？”李轩警惕地问道，“把我引到这儿有何用意？”

    “我是谁？那么你又是谁？”那声音低沉而冰冷，像是冰冻了千年。

    “你别在这里绕弯子，有什么目的你就明说，猜什么哑谜。”李轩瞪大着眼睛四处扫视，想找出声音的根源。

    “不用白费力气了。”那声音又响起，“你找不到我的。因为，我……就是你啊！”

    “开什么玩笑。”李轩目光阴冷，“如果你只是过来逗我开心的，我觉得我们没有交流下去的必要了。”

    “别啊！”那声音似乎有些急了，但李轩仍能感受到他声音里的冰冷，那是一种由心而生的寒意，像是从九幽黄泉里响起的声音，带着沉寂了千年的寂寞，“我好不容易才能和你同时苏醒一次，这可是无比难得的机会。”

    “那你究竟是谁！”李轩冷冷道。

    “我说过了，我就是你啊。”同样冰冷的声音再度响起，他的声音似乎有着一丝焦急，“真是扫兴，才出来不到一分钟……算了算了。再见了，亲爱的自己。”

    李轩忽然感到头部一阵疼痛，他惊呼一声，从床上猛然坐起，他茫然地看着四周，阴暗干净的房间，桌上放着江伊留下的午饭，窗口的帘布微微摆动，窗外的天空，白里泛着深邃的暗光。

    “原来是做梦。”李轩用力地揉了揉脑袋。

    门锁传来咯噔一声，江伊推门而进，他脱下皮外套，挂在椅子上，同时把别在腰间的武器也一一整齐挂在墙上。

    “不饿么？”江伊看着桌上丝毫未动的午餐，他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已经是下午五点整了，不打算吃点什么？”

    “谢了，江前辈。”李轩起身解开包裹着午餐的塑料袋，他确实是饿了，这几天的消沉令他没有什么胃口，今天他难得的有了食欲。

    江伊一把抓住他的手，“已经凉了。走吧，吃点新鲜的。”

    李轩露出一个难看的微笑，“真的感谢你，江前辈。”

    江伊重新披上刚刚脱下的外套，这次他没有带上装备，腰间处难得的空荡荡的，李轩惊讶的望着他，“不用带武器吗？”

    “我们是去吃饭的，不是任务。”江伊整理好衣领，“走吧。”

    李轩看着江伊的背影，一刹那想起田雯的那句话：“我觉得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就是能够遇到一个与你毫无血缘关系，却又真心实意对你好，或者你想真心实意对他好的朋友。”

    或许朋友的感觉，就像江伊一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