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 琴瑟之和
凉风习习,窗外不闻半声蝉鸣。 一室惬意,婉薇坐于妆奁之前,满脸羞答答的小儿女姿态。颙琰亦是面含一丝浅笑,手中执着一管青雀头黛正细心的为她扫眉。只见颙琰手过之处,一弯娟秀细弯的却月眉已是初具雏形。 见她目光低垂,眼珠儿不安的转来转去,颙琰心中一痒,手上不由失了准头,“可见朕的功夫不如你!”将手中的青雀头黛放在桌上,颙琰便在一旁坐了下来。婉薇转过身去看向镜中的自己,却见眉峰之处溢出一点红豆大小的青黑。 “这本就是妇道人家的功夫,是臣妾难为皇上了!”婉薇笑着将那青雀头黛重新拾起,自己揽镜描起眉来。待将两弯黛眉描画完毕,婉薇不经意侧眸间,却正从镜中对上他深深的目光。 这一望,直叫婉薇面红耳赤,不由气促起来。手抚上guntang的双颊,婉薇口中嗔道:“皇上看什么?” 见她明知故问,颙琰不由朗声笑了起来,只是他人虽笑的开怀,手却极不安分的搭上了她的香肩。须臾的功夫过后,却又换上了一幅极为正经的面孔说道,“这些日子,朕很想你!” 婉薇心中一暖,身子也因为他的触碰而变得更加guntang起来,眼睛欲拒还迎的瞥一瞥他,便又羞怯的移向了别处。千言万语,皆在眼波流转之中,诸多的相思种种,是再不需过多言语的! “皇上!” 看着他的双唇渐渐逼将上来,婉薇退无可退的低吟一声,便再也发不出多余的声音。感受着他的唇片的温度,婉薇只觉身子一软,便无力的倒在了颙琰的怀里...... 缠绵半晌,婉薇见他呼吸均匀,便欠身去看床前镇冰的大瓮,只见那瓮里先时祛暑的冰块,此时早已化作了一瓮清澈见底的冰水。 许是动作不够轻柔,婉薇耳边只听得他侧身的声音,还未及反应过来,便被他坏心的拉到了怀里去。“皇上不热么?”婉薇挣扎着想要起来,颙琰却促狭的箍紧了双臂,让她无法再动弹一下。 “比起相思之苦,这小小的暑意又算得了什么!” 听出他话里的诚心实意,婉薇也便放弃了挣扎,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偎在他的怀里,便任他环着自己。如他所说的,暑热虽可惧,可是比起暑热更可怕的,却是他这些日子对自己的不闻不问,听之任之。 想起前些日子的失落,婉薇心中不由有些恼怒之意,故作调整姿势的样子,便将头重重的往他胸前落了下去。颙琰闷哼一声,便一反身又把她压在了身下,眼睛乜斜的看着身下有些惊慌失色的她,他无奈的在她鼻头一刮,便执起她的一缕青丝放在了鼻尖,只觉一股薄荷清香淡入鼻尖,却是比旁人的桂花香气更添别致韵味。“朕总怀念你发间的薄荷香气,若是你不肯低头,朕还担心再也难得闻到了!”
见他这般赤诚相待,婉薇心中澎湃的潮涌立时席卷而来,面上不敢露了行迹,婉薇只把他手中的青丝抽出,故作正色道:“这有何难,皇上若是要旁人洗头之时也加些薄荷叶子在里边,不也同臣妾一样有了相同的气息!”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颙琰的话像是六月的响雷一般震耳欲聋,直震的婉薇的心脏像是被雷电击中般猛的一窒,看着颙琰眸子里自己的倒影,婉薇不由自主的将头抬高,主动将唇片贴到了他的唇片上去。 咚咚咚! 急促的敲门声传来,一室旖旎的春光就此打住。颙琰面上闪过一丝不悦,却将身子略微抬高了些,目光亦是从婉薇身上移去了门口,“何事!” “皇上,适才工部刘尚书上书,陇南突发蝗灾,因情势危急,特遣奴才来请皇上旨意!” 听得九寿的禀报,颙琰的鼻孔不由有些放大,脸色瞬间清冷的翻身而下。婉薇深知这是他压抑怒意时候的表情,不再聒噪,只是不言不语的胡乱穿上衣裳,便亲自服侍他将衣裳穿戴起来。 “你且歇歇,朕晚上来你这里用膳!”临行之前,颙琰临去却不忘柔声安慰一句,婉薇只是笑着将他的衣裳再整理一番,方才向他福身道:“臣妾恭送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