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下部第六十章 晓菲猛然的举动惊扰了沉思中的云飞，他也站立起来，随着晓菲的目光搜索，刹那间，他的身体不停战栗，他拽住晓菲的胳膊，拉她走向另一个方向。晓菲感觉到了云飞的身体的颤抖，云飞也隔着衣服感受到了晓菲皮肤的冰冷，但他们都误认为那是寒冷所致。对于云飞拉她离开，晓菲认为是他不愿意让她看到那些肮脏的东西。 回画廊的途中，两个人各怀心事。是可忍，熟不可忍，刚才的情景更加剧了晓菲对翟伟康的痛恨，更坚定了她报仇的决心。她想着：mama，您白白爱了他一场，他早已把您忘记了！我一定要走进那间歌城，只有那样，我才能接近他，才能够为您报仇雪恨！mama……您在天有灵，一定要保佑我！ 云飞在目睹了刚才的情景之后，翟伟康的形象在他的心里更加卑劣，不单单是冷酷无情，还多了肮脏。假如说以往是漠然的话，现在是痛恨，是鄙视！ 从那晚之后，晓菲瞒过云飞，独自去了那间‘歌城’附近转悠，‘歌城’门口贴出的海报令她兴奋不已。上面一条明确地写着；招聘歌手。长期有效。 晓菲似乎看到了希望，文学和文艺是紧密相连的，能够写出牵动人心的文字，就一定能够唱出催人泪下的歌曲。更何况我打小还有一些音乐天赋，我要找一个地方培训，我要成为最优秀的歌手进入这间‘歌城’演绎，或者，我得进入上海所有知名的‘歌城’。 主意拿定之后，她白天在画廊帮忙的同时，在报纸上搜索信息。很快，她就查到一则舞蹈团的招聘启示。同样是瞒过云飞，她按照报纸上的地址去面试。她在众多的应聘者中脱颖而出，当即就被录取。舞蹈团提供食宿，她的生活重新有了着落。不必再打扰矽鹰老师和云飞，心中感觉轻快。她回到画廊，兴高采烈地告诉云飞：“我找到工作了！可以依靠自己生活了！” 云飞大感意外，他冷漠地问道：“在这里不开心吗？” “没有啊！我只是……怕打扰你们……我必须……”晓菲觉察到云飞不开心，支支吾吾地说。云飞瞄她一眼，道：“没有就在这里呆下去。没人赶你走！” “可是……我必须走！”晓菲态度坚决。 “那是你的权利！” “你……我会再回来！”晓菲没想到云飞的态度这样恶劣，她气呼呼地收拾好东西，拎着旅行包去跟矽鹰辞行，她说：“矽鹰老师，谢谢你收留了我，我已经找到了工作。以后会回来看望你们的！”矽鹰诧异地注视着她，片刻，才说道：“照顾好自己！”晓菲惊愕地望着他，这是她听见矽鹰说的第一句话，原来他不是哑巴，说话的声音其实很好听。她向他鞠躬，然后头夜不回地走出门去，她以为云飞会追出门送送她，可是，没有。失落瞬间冲淡了兴奋，从此刻开始，我得勤学苦练，争取早日登上舞台！ 舞蹈团的生活很艰苦，每天超负荷地训练，晓菲非常刻苦，很快得到了教练的宠爱。与教练熟识了之后，晓菲就求他帮忙培训声乐，教练在听了她试唱的歌曲之后，对她大加赞扬。晓菲就开始了舞蹈和声乐的双重培训。虽然每天回到宿舍已是精疲力戒，但是她始终咬紧牙关坚持。很多时候，流着泪还在歌唱。 三个月之后，她第一次随舞蹈团登台表演舞蹈，站在灯光闪耀的舞台上，她百感纠结，她明白，成功离她一天一天缩短距离，自己必须更加努力。稍微有空闲的时间，她就尝试着写歌词，然后请教练帮助谱曲；再到后来，她自己也可以写曲子、填词了。但是她还是默默地期待着机遇，她知道自己还得加倍努力，明白欲速则不达的道理。 ‘蓬莱大厦’竞标，‘远扬安装集团有限公司’以一个点的略势输给了‘恒基建筑集团有限公司上海分公司’，也就等于武俊再度输给袁立伟。翟伟康虽说曾向狄主任表示不在乎这一个项目，但是失败是无法令人接受的，他不甚恼怒。暗自思量：此一时，彼一时，这与十多年前在深圳，‘兴达’和‘鸿业’的交锋有些相似。当年，我向袁立民出售了公司机密，才使得他每战必胜。如今与袁立伟多次交锋，一直是屡战屡败，这的确不容忽视，是否公司内部出了叛徒？好啊……袁立伟，你这招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用得真是够阴的！看来我还真小瞧了你！ 翟伟康派人在公司展开了秘密调查，重点对象为技术部人员。他特意强调：“尤其得着重调查技术部——狄主任。” 这么一查，还真查出了蛛丝马迹，在又一个重大项目开标之前，负责调查的人员将一摞照片递到了翟伟康手里。看着照片上袁立伟笑得很得意，他咬牙切齿地吼道：“先把那姓狄的给我帮来！他妈的……我说这出鬼了！”保镖听到了吩咐，急忙出门。“等等……先拉到没人的地方，给我好好教训一顿，再带来见我！” “是！”保镖闻声开始行动。 翟伟康心中对袁立伟恨之入骨，看来，我得给你点儿颜色看看，否则，你还以为我武俊锐气不比当年！当机立断，翟伟康吩咐秘书：“替我约‘恒基公司’袁立伟先生。下午两点，‘丽都茶楼’。” 翟伟康早早抵达约会地点，一间僻静的雅间，他坐在那里抽烟，手里的打火机在桌子上旋转。袁立伟应约而至，他走进门，哈哈大笑，道：“久违了！翟先生！”翟伟康蔑视地看他一眼，道：“请坐！” 袁立伟落座，笑语：“不知翟先生约鄙人……有何贵干？” “有些东西需要袁先生过目！”翟伟康把一个文件袋推到袁立伟面前，冷眼看着他。袁立伟不知所然地打开文件袋，将里面的东西拿出来瞄了一眼，满不在乎地笑道：“翟先生就是为这个？” “如果说……我把这些东西交给有关部门，你说他们会怎样处理？”翟伟康继续旋转手中的打火机，似笑非笑。袁立伟微微挪动身子，有片刻惶恐，很快镇定下来，回道：“您认为呢？翟先生。”两个人同时哈哈大笑。随后，袁立伟阴笑着绕到翟伟康身旁，压低声音说道：“如果说，我把十多年前发生在深圳的事情透露给媒体……翟先生认为会产生怎样的效应？” 翟伟康眼里喷着火苗，直视着袁立伟得意的脸。袁立伟继续道：“我还很忙，失陪了……翟先生，后会有期！”说完话，径直朝门口走去，走到门口，回转身，笑道：“差点儿忘记了……我该称呼您武先生……”哈哈……哈哈……伴随着一串得意的笑声，袁立伟扬长而去。 翟伟康气得咬牙切齿，用力把手中的打火机扔出去，打火机在墙壁上撞击后四分五裂，碎片四处横飞…… 晓菲离开之后，云飞变得更加沉默，刚刚找到一些快乐的感觉，瞬间即逝，恍若梦中。总是心神不宁，没有了作画的灵感，以至于很长时间都没有新作品。矽鹰此刻对他很宽容，没有加以指责。他明白云飞的心思，每个人都会经历这样成长的过程，他必须独自去体会，去咀嚼人生的滋味。 晓菲偶而会抽空去画廊的橱窗外面凝视里面，如果矽鹰和云飞都忙碌着，她站一会儿，在他们没有觉察之前就悄然离开；如果他们闲着，她就会进去打一声招呼，重温那幅油画，然后，急匆匆返回舞蹈团。云飞似乎还在生她的气，对她的到来并不表示出热情，只是平淡地问候；相反，矽鹰老师偶而会跟她闲聊两句。晓菲也不在意云飞的态度，因为，她在心中已经把他当作朋友。她想：小时侯不也常常和小明闹别扭吗？过一阵子就好了！ 孟子曾经说过：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 晓菲也明白，成功非一朝一夕之功，必须坚持不懈地努力。她时刻准备着迎接新生，站在人生的舞台上，演绎着歌曲，演绎生活……去完成心中的使命，以祭奠mama的在天之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