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 马力之论开先河
万万没想到，郭灿给自己的那一个信封之中，罗列出来的是中东交接处的名胜小吃。萧晴看过一遍之后，不禁也苦笑不已。 萧晴和雪伦两个人分别骑乘各自的马匹上了路。一路上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到了该吃饭的时候两个人也没有进入城镇之中，只是下马找了一处平地，就着水吃了自带的干粮。吃饭的过程之中，萧晴忽然说道：“咱们这样走速度快不了，要想到达目的地迟早还要走上个三天两夜，可是这种换马不换人的赶路方法偏偏又是最快的，真是让人干着急。” 雪伦干笑两声，说道：“这也没有办法，我们又不是鸟。不过以后可能会有更快速的工具出现，我见过。” 萧晴却一下子来了兴趣，脱口而出问道：“是什么工具？” “嗯......是车。”雪伦说道。但是这个答案却没有让萧晴觉得满意，而是说道：“车我自然见过，你们来都门的时候不就是坐车来的嘛，但毕竟车没有马跑得快。” 雪伦倒是并不反对萧晴说的话，只不过补充道：“话是这样说，不过两匹马拉的车要比一匹马拉的车快多了，四匹马拉的马车便更快了一分。但是，我们教一百匹马同时拉一辆车，却不见得比四匹马的车更快。” 萧晴被雪伦说的这个观点逗笑了，笑道：“你这个观点有趣得很，可是哪有一百匹马拉一辆车呢？滑稽的很。” “对，就是因为这样做效果并不好。”雪伦说道，“不过姑娘知道为什么吗？” 雪伦这种问题萧晴从来没有听别人提起过，萧晴一时间竟然也被问得愣在那里，一时间竟然忘记了往嘴里继续塞东西。过了好一会儿，萧晴才犹豫地说道：“一匹马有二百斤，一辆马车大概也有二百斤，但是一般的马能够贡献出来的力都差不多。驷马一车的时候，相当于四匹马拉着一千斤的东西，一百匹马的时候，相当于一百匹马拉着两万零二百斤的东西。虽然后者更快了，但其实相差不大，我说的对吧？” 这一次却轮到雪伦愣在了原地，他从来没有想过萧晴能够想得通这些道理，不禁也点了点头便是赞许。 萧晴顺着自己的思路继续想下去，说道：“对了对了，就算装备再多的马，但同时总体的重量也增加了，所以马车就算跑的再快，也不会比什么也不带的马跑得快！在加上马的数量一多，未必就能朝着一个方向使劲，这样总的算起来，倒不见得比驷马车快多少。” 雪伦说道：“姑娘说的在理，马匹能够为我们提供马力，同时也给车加上了负担，可以说有一利一弊。从一匹马加到两匹马的时候，利大而弊小，所以速度加快了；但是从一百匹马加到一百零一匹马的时候，可能就是利小而弊大了。” 萧晴笑了笑，说道：“对啊，可说呢。” “但是姑娘有没有想过，我们可不可以通过某种方法将这种马力单独抽出来，而不会受到马的重量的掣肘呢？”雪伦又故意给萧晴透露了一个启发，让萧晴继续思考下去。 “啊？还有这样的方法吗？难道说要故意把马饿瘦？”萧晴自顾自地说道，“唐代韩愈的《马说》之中写道：‘是马也，虽有千里之能，食不饱，力不足，才美不外见，且欲与常马等不可得，安求其能千里也’。瘦马的马力也会不足啊。” 雪伦摇了摇头，指了指天空，说道：“马匹不过是一种表现形式而已，不一定非要用马。大千世界，自然之道，还有很多东西等着我们去发掘。瀑布九天而悬，垂落千丈深，其势摧枯拉朽，不也是一种马力的形式吗？江流顺势而下，疾风亦能将牛吹上天，我们人造出来的大船，不就是靠着这两种马力行驶在江河湖海之中的吗？” “如果那样说来的话。”萧晴笑了，“人们修炼本源也就是一种存储马力的过程了。” 萧晴本来还在说玩笑，可是雪伦却认真地说道：“姑娘说的对啊，本源也是一种存储马力的方式。当今武林之中，不是有一类功夫叫做轻功吗？修炼了轻功的人，可以比马跑的更快。” 谁知萧晴却摆了摆手，继续让雪伦说话。 雪伦面露潮红，似乎有些兴奋，便继续说道：“我游历西洲的时候，曾经看到过一种技术，他们把大量的气压在铁罐子里面，便可以造出强风，利用这种强风做马力，车子的速度会远远高于马匹的速度，大概高于三倍不止，而且这样的车子里面能够坐上十几个人。” 萧晴听说了雪伦所提到的这种新技术，不禁感叹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荆刑虽说见识渊博，却往往忽略掉了这些不起眼的事物。三倍的速度，那是一种什么概念，如果按照这种速度，便可以提前两天到达柳巷，情报组织出身的萧晴特别能够理解，这样的时间差会有多么重要的作用。这该是一种怎样的神兵天降。 “简直是制胜的法宝啊！”萧晴赞叹道，“如果有可能的话，一定要买这样的车子。”雪伦又多看了萧晴一眼，不知心中在想什么事情。 萧晴没有注意雪伦的眼神，又火急火燎地问道：“雪伦，你在哪里见过这样的车子？是在西洲吗？” “嗯，不过已经超过了圣朝的势力范围，那里有很多游牧民族，他们并不是当今太祖的子民，他们也有他们的王，那是草原和戈壁之王。”雪伦又说道。 而萧晴对西洲的情况也略有了解，不禁说道：“你口中的游牧民族，是不是指胡虏夷狄？噢，我小时候一直被教导说那些人都是不识教化，不懂礼仪的蛮夷，更有的人说他们茹毛饮血，看来也不全是真的，有些东西，他们竟走在了前面。” 雪伦笑了笑，又提醒说：“不过虽然有了这样的东西，那里的民族却不懂得应用，他们祖祖辈辈牧马而生，仓促之间听有人说出现了代替马匹的东西，以为自己赖以生存的饭碗被砸，不害怕才怪呢，所以发明这个东西的人被大家钉死在人头架上面了，刚造出来的车子也被大家砸个粉碎。他们却没有意识到，现在这种车子还是天价，根本不可能抢夺马匹的市场。” 萧晴在惋惜的同时，不禁有高看了雪伦一眼，说道：“雪伦你见识了得，我好生佩服。” 雪伦听闻萧晴发自内心地称赞自己，说道：“我就是一个无聊的人，习武没有什么天赋，才搞这些旁门左道，并没有什么了不起。”萧晴听了之后大不以为然，反而说道：“哪有？只不过是方式不同罢了，武学是人们存储马力的一种方式，渊博的知识也是一种方式，并没有谁高谁低之分。相反，我倒是觉得，习武修行的人都快烂了大街，听说这种快车的人却凤毛麟角，这很了不起。” 雪伦低下了自己的头不言语，只顾自己吃手中的干粮，萧晴还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话，脸上一抹红晕快速地飞过。谁知雪伦看着自己手中的饼子，却忽然小声说道：“在同龄人之中，能够说出姑娘这番话的人，同样是凤毛麟角。” 萧晴一位雪伦在开玩笑，于是哈哈大笑，伸手想拍拍雪伦的肩膀，不过雪伦这个人真的很腼腆，与轩明一比简直是天差地别，慌忙从一旁躲了过去。 “其实在我自己的帮派之中，也有一些常人根本看不起的改革。”萧晴已经吃完了自己手中的干粮，起身拍拍双手，“不过谁知道呢，也许是我错了，也许是其他什么的。反正有一个小子曾经站在我面前，拍着胸脯跟我保证，说这个改革是正确的，那我就选择相信他的话咯。” 雪伦之前从轩明口中听说过萧晴成为一派之主，虽然轩明当时说的时候半是戏谑半是调侃，不过雪伦记住了萧晴的这一段经历，他这个时候又听萧晴这样说了，不禁心念一动，问道：“萧姑娘你为什么选择相信那个人？” 萧晴自然不能明目张胆地说，方老板帮我夺权篡位，其实他才是真正藏在幕后的大老板什么什么的，迟疑了一下，只说道：“这个人很有才，他的所有的举动看似无意，实际却都有深。我个人觉得，一个新的东西产生，当我看不懂它的时候，就应该放任它自由发展一段时间。如果真的有了成效的话，再去推广，反之则亡羊补牢，也没有损失什么。” 这一段话听在雪伦的耳朵之中，让他的内心很受震动，隐隐之中竟然有了一丝想要投其门下的冲动。只是这种话只是心中想，真要对着面前这个可能还不如自己大的小姑娘说出口，雪伦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张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