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 倾家荡产是赌博
柳巷是一个销金窟，那里不仅仅是男人的天堂，还是所有人的天堂。就连空气之中，也弥漫着一阵甜香地气息。萧晴刚刚踏进这里的时候，只是用力吸了一口气，便自言自语道：“熟悉，感觉就像回家一样。” 她和雪伦两个人骑马行了两日半，终于根据地址找到了这个所谓的柳巷，柳巷名不副实，并不是一条巷子，而是四座巨大的佛塔，他们矗立在荒野之外，每一座都是七层之高，彼此遥遥相对，排列成一条直线。四座佛塔分别名为“酒、色、财、气”，每一座佛塔之前都是门庭若市，豪华的车舆排的一眼望不到头。 “佛塔寻金丹，倒也名副其实，不错。”萧晴刚刚见到柳巷的真面目的时候不禁感叹道。 在准入方面，柳巷和天水子语阁采用了相同的规则，第一次来的客人需要带着某一位熟客的介绍才能准入。事先得到情报的萧晴已经做好了准备，她交出了都门旗下一位大皮货商的介绍信，立即得到了许可。 因为执行任务的关系，萧晴、雪伦二人第一次进入了“财”字佛塔——六层以下是一个规模庞大的赌场，第一层只是大堂，并没有什么人多做停留。不过却有穿着一身华服的伙计前来招呼，按照规矩，萧晴需要首先报出自己带来的财产多少，然后换取相应的筹码作为赌资。萧晴深知在这里不可能赚到钱，便只随便花了些钱做做样子，因为这个赌场也不一定只用筹码，很多赌徒喜欢直接押古董珍宝，因此萧晴不自然地举动也没有引起伙计的注意。 据萧晴了解，这一座塔的塔顶才是整座塔的核心，其他几楼看似挥金如土，钱财大量涌入涌出，其实下面六层的总收入还不及顶层的十分之一。 这座塔的顶层，是一座匿名的拍卖场。萧晴，亦或是雪伦，两个人的目标都是顶层那个拍卖场。 萧晴认为金丹很有可能是出现在那个神秘的拍卖场，而雪伦则希望在里面找到一件合适的灵物用于玉玲珑证道。不过凭借两个人的现有身份，还没有资格进入那一层，所以今天能够做的事情，可能只有熟悉环境了。 两个人被领着到了二楼，立刻被淹没在了人海之中。这座佛塔似乎也运用了都门大本营哪一种技术，明明从外面看来只不过是五间方正的大小，只比普通的房间大了一圈左右，并没有给人以震撼。但是一进入里面萧晴却猛然发现，里面一层的空间足足有四十个房间那么大，大大小小上百个赌局同时进行，身在赌局之中的人显然已经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他们大声喊叫着，争得面红耳赤，他们在开盅前大声叫喊着自己押着的点数，希望自己的言语可以让未知的色子垂怜自己。 因为原来沾染过红尘场面，萧晴深知赌局之赌徒的状态。在这里，一个新手菜鸟，玩第一把的时候就能学会上手，第十把的时候就可以身价千万，但是第十二把的时候就可能倾家荡产。在这里，无论输了的人，还是赢了的人，都红了眼，赢家挥金如土，输家身无分文，甚至卖身为奴，这里的人都失去了自己原本的状态。在这里，人情不复存在，一句“赌场无父子”足矣阐述一切。 在这一层下赌的人，通常都是世俗的三教九流，纷杂得很，但往往就是这种人，抱着对白日梦最不切实际的幻想，渴望不劳而获，却最终无法自拔。 在我有十万的时候，我的愿望是能有一百万。在我剩两万的时候，我的愿望是能有十万。在我没钱的时候，我的愿望是能有两万。在我欠八万的时候，我的愿望是没有外债。在我饿三天的时候，我的愿望是吃上米饭和rou。当我吃上米饭和rou的时候，突然就幸福了。原来幸福这么简单。 赌场犹如一只老虎，但主动投于虎口的人还是趋之如骛，这便是人的贪婪最大的体现。 萧晴只是看了一眼，便觉得恶心，她忍住了放一把火烧掉整个佛塔的冲动，转身便对伙计摇了摇头，说道：“有没有......清淡一点的？我......有些不适应这个气氛。”伙计会意，点了点头，又带着两个人上了三楼。 层与层之间的隔音效果非常好，方才人们的叫喊声还差些就震穿了萧晴的耳膜，到了三层却安静了很多。这一层的赌局也简单了很多，就是猜大小，分成了两种情况，一种是庄家完全随机地抛掷铜钱，赢家双倍，输家全空，考较的是概率，叫做天局；另一种是庄家藏在幕后，看不到前面宾客的下注，根据庄家对宾客心理的判断，从而传出手牌，考较的是心理博弈，叫做人局。 相比于第二层，这一层的人们没有大声喊叫的习惯，不过大家的眼睛还是盯在了色盅或者手牌上面，他们纷纷下注之后，仿佛等待着判刑的犯人一般，仿佛下一刻就要决定他们是无罪释放还是有期徒刑。 “雪伦，我听说十赌九骗，凡是赌局，大多有老千的存在。你信不信？”萧晴扫了一眼之后，扭头问了一句。 雪伦还没有来得及说话，身边却传来了其他的声音，说道：“我信。”两个人同时将自己的目光移过去，而萧晴顿时吃惊得合不拢嘴。 只见站在萧晴身边的那个人，正是不久前才和萧晴交过手的婢女含玉。此时此刻含玉身着一身淡蓝色衣衫，特意将柔弱无骨的腰肢衬托出来，外边还罩着一件几乎透明的轻纱，洁白而优雅，衬托着含玉恬静的面庞。含玉轻启皓齿，含笑看着萧晴，却让萧晴紧张到了极点。 一瞬间，萧晴的一只手开始不自觉腾起黑烟，杀气已经笼罩在她的全身上下。而含玉似乎毫不在意，伸出一只白若凝脂的纤手，轻轻握住了萧晴燃起墨焰的那一只手，不动声色地将黑烟遏制住了，而从外人看来，两个人似乎又是关系极为亲近的姐妹一般，就连一旁的雪伦看在眼中，也丝毫没有发现什么端倪。 “好你个丫头，什么时候来到我的地盘了，也不和我说一声。”含玉娇嗔了一句。而萧晴本人听到的却完全是另一个细若游丝的声音：“萧姑娘，我们现在不是敌对的关系，我不会伤害你。”萧晴知道含玉能够cao纵空气的流动，不动声色地造出一个密闭的隔音带对她来说易如反掌，而且她通过振动空气，便能够发出声音，所以可以暗中给萧晴传音。 她什么意思？萧晴见到含玉一颦一笑，自然到了极点，自己一颗心也揪到了一起。不过随即萧晴又想到之前她还救过自己一命，虽然这个举动可能还有别的什么弱点在里面，却也说明含玉这个人并非只是一个强敌那么简单。 更何况现在她一只手已经握在了萧晴的小臂之上，这么近的距离，就算是萧晴加上雪伦，也完全制不住她，想到这里，萧晴紧绷的神经才稍稍放松下来。 萧晴勉强开口道：“我也不知道你会出现在这里啊，不然哪有不打招呼的可能？”随后萧晴看向了雪伦，又介绍道：“这位是雪伦，我们一路同行，他人很不错的。嗯，她叫含玉，是我的......”萧晴一时半会儿却还没有为含玉想到合适的身份。 幸亏含玉本人甚是机灵，没等萧晴说完，便嘿嘿笑道：“我是晴儿姑娘的救命恩人呢，哈哈。”这个身份不是含玉杜撰而来，不过谁听了都像是戏谑之言，她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出这句话，像极了萧晴的闺蜜，于是雪伦再没有生疑，也和和气气地寒暄了两句。 含玉和雪伦说话的同时，已经放开了萧晴的胳膊，萧晴又一次可以自由行动，她也长出了一口气，安慰自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原本萧晴计划找到金丹的线索，然后赶在文愿景之前拿到这件信物，或者半路杀出去劫走金丹。 但现在刚踏进佛塔之中，文愿景的丫鬟含玉便迎了上来，实在打破了萧晴的设想。萧晴只好选择继续观察，看看含玉肚子里究竟卖的什么药。想到这里，萧晴脱口而出道：“含玉，你来这种地方做什么？”萧晴直接出口询问含玉，如果她真的不是针对萧晴的话，应该还有其他的事情。 “什么我在这种地方做什么？晴儿你还说。”含玉嘿嘿笑道，“这个柳巷本来就有我们家一股啊，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也算是一个股东呢。” 同一个时刻，萧晴听到的另一个版本是：“柳巷本就是青花道旗下的产业，天一府自然有份儿。”萧晴听到这里，却怎么也没有回想起有这一条情报存在，如果含玉不是说谎的话，那么柳巷的保密工作做得非常出色了。 “怎么，来这里玩吗？”含玉笑道，“这里的赌局可不好对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