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潜入赌场】
“嘘——终于混进来了。” 在人声鼎沸的赌场里，脸庞略显青涩的少年抹了一把头上的汗。 飞车党要行动了，资金越发的紧张起来，只靠在李花晴追求者那里忽悠已经入不敷出，公子哥们现在对他都防得很，钱是越来越不好挣了。 齐林身为老大当然要想办法筹钱，小弟们的身家性命已经全交给他了，他必须得强撑着。 他家倒是有钱，只需一张口，尽管用钱的目的很不纯，溺爱他的李花晴一定会给，可他根本不想、不能用家里的钱。 这钱用在偏门上，最好不要牵扯家里。 但飞车党跟小弟们都嗷嗷待哺的，于是齐林迫不得已选择了赌场。 重威赌场位于城北部，在繁荣黑暗的西厢道影响下，这是一个并不起眼的赌场。 虽然不起眼，在中下层人士中还是比较有人气的。 齐林都是在左州电视台新闻上看到的——当然是警察打非的时候，重威赌场却是顽强活了下来。 警察都打不了说明有背景，顾客就安全；有名、人多，流水就多，齐林在边上稍微分点汤喝，也不会引人注意。 这是选择这家赌场的主要原因。 环视周围一遍，齐林径直朝骰桌那边走去。 他对赌博不熟悉，更没什么窍门和千术技巧。 骰子算是最简单的赌博了——猜大小点数，他可以不为人知的投机取巧一下。 齐林在骰桌边上观察了一下，玩法和网上说的一样，摇骰的荷官和骰盅还有骰子似乎都没问题。 在新一局，荷官将三个骰子一点朝上摆在骰盅里，盖上骰盖，连按了几下摇骰器，骰子就在骰盅里翻滚起来。 齐林双手撑在了骰桌边上，抿嘴凝眉，紧张得似乎在祈求满天神佛保佑。 荷官摇完，叫了几声“下注了”，周围的人就将筹码压在各自不同赌法的方格上。 二三五，十点，小——齐林心里终于决定，小心翼翼的将三百块筹码下到了“小”上。 齐林手上只有三千块钱，是最后剩下的一点忽悠来的钱，这些钱就是全押出去，在赌场里也打不出个浪花来。 荷官看了新加入的齐林一眼，也没在意：只是个小孩，估计不知是怎么混进来的。 “买定离手！” 荷官把骰盖打开，看了一眼，道：“二三五，十点小。” 齐林只是玩的猜大小，一赔二，纯赚了三百块。 很兴奋地把六个一百的筹码接了过来，荷官看他手舞足蹈、激动不已的样子，好笑得咧了一下嘴，没觉得什么意外：走狗屎运的人见多了，说不定不一会儿连本都没了……无论如何，庄家是永远赢的。 齐林心中清明如初，仅是赢了三百块，没什么好激动的，表现只是演戏迷惑人，这些钱比第一次从李花晴追求者手里忽悠来的还少……他只是对自己投机取巧的方法有点信心了。 齐林对父母给予的身体是及其满意的，容貌帅破天际不说……咳，体能也是天生比别人优秀一点。 不但如此，十几岁青春期发育的时候，他开始感觉到身边一些极细微的活动，视力、听力、嗅觉等五官感觉异常灵敏，稍一留神就能接收到还不被常人接收的环境反馈。 他最近还发现做旁通术吐纳的时候，心神安定，五官能力还能增强不少。 所以，刚才齐林便是一边吐纳，很认真的听骰盅的响动，尽力在脑海里模拟骰盅内骰子翻滚碰撞的情景最终得出结果……电影里的“听骰”似乎也就如此。 赌场的环境让齐林受到很大影响，他不能每次都确定模拟的结果正确，他也预料到了这种情况，不会因为一时猜对而破釜沉舟地全压的。 虽然能听出骰子的具体点数，但他没有玩别的赔率大的赌法，还是为了防止别人注意。 接下来齐林默不作声、小心翼翼用同样的方法猜大小，总是有输有赢，有时真的输，有时故意输，只有他自己才知道自己的钱是在慢慢增长的。 事实证明齐林谨慎是对的，在场没有人注意到他的赔赚。 赌场内都会针对赌桌密布明的暗的摄像头，是为了防止万一，却也全程同步地把齐林的动作监视了下来…… 重威赌场的监控室里，有四个人。 其中，穿着黑底绣凤短旗袍的女人抱着手臂俏坐在转椅上，津津有味地看着众多监视器中那台监视着骰桌前的屏幕。 这女人有着花信少妇的风情，她一头乌黑秀发轻盘脑后，瓜子脸儿轮廊分明，顾盼生姿的丹凤眼媚光四射，圆熟湿润的烈焰红唇散播着魅人的讯息，滑亮的黑色旗袍包裹着婀娜绰约的身躯，火*凤凰鸣舞在引人瞩目的美峰间，举手投足间风情毕现。 女人一举一动、一喘一息之间魅惑至极，那不经意地一晃一晃的黑丝长腿，使整个监控室都充斥着一种绯靡的味道。 然而，室内仅有的两个男人都默不作声地一旁站着，即使旗袍黑丝女人让他们心血翻滚感觉透不过气来，眼光不敢有丝毫的逾越，甚至心里连想也不敢想。 女人抬手伸出两根手指，她身后一身牛仔衣、戴着茶色小墨镜的金发女子立马从铁盒中拿出一只Cohiba-Lancero，熟练地剪开冒顶，用丁烃打火机均匀点燃后放到女人手指间。 女人小小张开樱桃口含住了棕色的雪茄，桃腮一吸一松一缕缕白烟在唇隙中溢出，朦朦胧胧，眼眸还是一转不转地看着监视器上骰桌前正在不动声色赢钱的齐林。 王重威现在心里非常的害怕，他不敢直着身子抬头面对眼前泰然安坐抽食着雪茄又魅力无比的女人，然而低头又会看到更加诱人犯罪的黑丝美腿，让他情不自禁微微的意动中又惶恐的冷汗淋漓。 美好的生命不能今天就结束，王重威努力控制让自己不要想，不要想…… 了解王重威的人若是知道他现在的心情，一定会惊讶无比。 他在左州黑道不怎么出位，却也是实力深厚的重威赌场老板大哥，怎么对着一个美少妇就如此不堪？ 王重威猜测不出突然空降到此的女人的目的，再三考虑下终于坚持不住，一下子跪到地上，声音不住颤抖，对着女人道：“狼首，不是我不用心，左州道上势力混乱，核心西厢道也分成了四个势力，他们平时互相算计打压，但是对外铁板一块，短时间内我真的无法作为……” “不要紧张。” 女人红唇微启，眼睛还是看着骰桌的监视器屏幕：“我来左州只是随便逛逛，没别的事。” 王重威听了，心里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下：还以为自己的生命要到此终结了…… “嗯，反正你还有两年的时间，到时没拿下左州就砍断手脚来宁州见我吧。” 女人接着几句话飘到王重威的耳朵里，他的心脏顿时凉透。 王重威脑筋急转打算着活命的办法：自己手下有两百多马仔，其中六十多个是从老家宁州带来的忠实班底，实力强悍的寻常黑社会分子根本比不上……灭了她的保镖，把她抓了向社团其他大佬献诚，就没人逼着自己两年内统一左州黑道了……这女人一旦失势，社团肯定大乱，自己说不定能抓住机会更上一层楼呢…… 但是——作为一个成熟的黑道大哥，他深刻懂得“联盟”警醒人们的人生哲理：以为能杀死，以为能脱身，以为能秀，以为能carry…… 王重威再一回想前人种种下场，很光棍地放弃了注定失败的反抗。 他又在心里安慰自己：反正这也是自己之前立下的军令状，狼首对自己已经很宽限了。一旦完成任务统一了左州黑道，要么可以当社团的地区老大，要么能回宁州上位，怎么说也是付出和成果成正比…… 好一番天人交战，王重威终于说服了自己接受旗袍黑丝女人看起来很霸道的命令。 两年，能做许多事了。 “呵呵——”旗袍女人看着监视器突然笑了起来：这个小子真是好玩啊。 原来，骰桌前突然“意外”的一下子赢了好多钱的齐林高兴地泪涕齐下，逮到个人就亲一口，其影帝作为赢得了众人集体羡慕嫉妒恨。 下面齐林兢兢业业地表演着，他却不知道早有一个神秘的女人通过监视器发现了他。 女人锐利地看穿了他耍的层层小花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在俯视蝼蚁般谨慎努力赚钱活命的平民时，总是会产生或愉悦或感慨的心情。 旗袍黑丝女人却像是逮住一只调皮好玩的小老鼠的好奇猫，新的玩具让她产生了久违的快乐和满足。 女人一转头看见王重威还在地上跪着，挥了挥手：“跪着干什么，起来。”脸上还带着不自觉露出的笑意，问他：“这里荷官的情况都清楚吧？” 王重威连忙低头回答：“清楚，清楚！荷官都是我亲手挑选，身家清白都很忠心。” “嗯——”女人沉吟着，转过头继续看骰桌前的“喜剧”。 见女人没下文的样子，王重威心里开始打鼓了：难道她看出那个骰*宝的荷官有问题？ 这么一想王重威就紧张了，战战兢兢地说：“狼首，是不是骰*宝的荷官有问题？我这就处置！” 王重威唯恐在社团龙头老大下访期间自己场子出现状况，让她不高兴。他又急着将功赎罪，小跑着就要亲自去把骰*宝荷官抓来审问。 没跑几步，身子突然悬空了，回头一看，是女人身后另一个魁梧的男保镖把他拎了起来。 王重威后背湿透，作为超级黑帮的外派大哥，身手是必须及格的，虽然在社团排不上号，但是这么让人抓小鸡似的单手提起来，连对方什么时候接近的都没发觉：这人可以在一瞬间把自己送上西天…… 没怎么反抗，老老实实的让男保镖拎到了原来的位置，女人也没再说话，王重威只好心里打着鼓还是那么卑躬屈膝地站着。 过了好一会儿，女人站起来，对王重威说：“行了，我走了，你好好干。” 王重威马上凑上去问：“狼首，我给你准备个地方吧！” 虽然这女人喜怒无常又伴君如伴虎，但是对她拍马屁的机会更少……如果游玩左州的这段时间把她伺候好了，她龙颜大悦说不定自己命保住了，在社团的地位还能更上一层楼呢！ “不用。”女人直接回绝，男保镖一把将王重威拉离女人。 王重威不敢有丝毫不快，恭敬地送女人从赌场的后门离开。 被精锐保镖严密保卫的水蛇般的旗袍影子坐上车消失时，王重威才极其庆幸地大松一口气。 防弹大奔上，金发女保镖才开口问旗袍黑丝女人：“大姐，刚才在看什么呢，笑的那么开心？” 女人又点上一支雪茄，嘴角噙着笑意：“没什么，看到一个很有趣的小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