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趣盎然雨夜游

    一、

    娅蕾回到卧室里，找了几张一寸标准照片交给陈山。

    “真要到国外了，你就给我做翻译吧！好吗？”

    “这个绝对没有问题，我还可以给你做财务总管呢，可别浪费了我现在正在追求的学位呀！”

    “咦？就是，我怎么连这么重要的素质都忘记了，我现在发现你越来越适合我了。”

    “是吗？怎么现在才发现，本小姐一直身怀绝技，武功盖世。”

    “幸会幸会，认识你真是我的三生有幸啊！”

    “怎么样？不后悔海华做的这个大媒了？”

    “那是当然，我还得给她包一个大大的红包呢。不认识你才是我最该后悔的事情呢。”

    “别别别，可别说你第一眼就认定我了啊！”

    “嗨！你可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二人打轻松愉快地打情骂俏起来，这是他们相识以来，最惬意的相处，如果二人早是这样的状态，就不会互相伤害了吧。

    二、

    外面的风声雨声像音乐一样为他们伴奏，娅蕾从厨房端着茶托出来，见陈山正站在窗口掀着帘子往下看，又看了一下手表。

    “对了，陈放还在下面吧？让他上来得了，我再煮点元宵，咱们仨也算过个年。”

    陈山什么话也没有说，正呆呆地看着她，她问：“发什么愣呢？”

    “你的动作很漂亮。你明天有什么安排？”

    “什么都没想。“

    “那咱们现在去兜风去吧！”

    “现在都快十二点了！”

    “这怕什么，你这人怎么这么死板呢？出去兜风又不要讲时间，再说明天又不上班。”

    “这么大风还要出去？”

    “这才有意思，去海边看白花花的海浪。要不你去换件衣服，咱们现在就走。”

    “既然跟你出去兜风换什么衣服呢，我外面套一件风衣就行了。”

    “听话！去换衣服！换套正规的衣服。”

    “你就让我任性一次，穿着睡衣在黑夜里逛，有一种梦游的感觉。再说还套有风衣呢。是去兜风嘛？兜风要随意就好。”

    娅蕾这样倔，差点让陈山改了主意，他看了她半天说：“记住！这是最后一次，以后你要听话，别再跟我犟嘴，你相信我，我不会害你。”

    娅蕾点头答应了他。

    娅蕾找了一件水洗绸黄底小绿花的长到脚踝的风衣裹在身上，头上戴了一条围巾，俩人相携着出了门。

    来到大街上时，一阵大风吹来，将娅蕾的风衣掀起，风又将她头上的头巾掀起一角，遮住了她的眼睛，俩人紧紧地抱在一起喘了口气，等风过去后才相拥着向轿车走去。

    陈放正在车里悠然自得地听着音乐。

    陈山和娅蕾上了车，陈放对娅蕾笑了笑说：“新年好！”娅蕾也道了一声好，这是她这次回海口，陈放第一次对她笑。

    这次回来，陈放见到娅蕾不似以前的热情，更别说朋友情谊了。见到娅蕾一直是绷着脸的，连陈山都对自己温和了许多，可陈放却一直转不过弯来。娅蕾不怪他，半年前的那次不辞而别，平静之后想起来，确实有些过份。陈放的不原谅也能理解。可是今天，再看到陈放的笑容，说明事情在他的心里已经过去了大半。

    陈放开车向西而去，懵然不知情的娅蕾，向窗外的世界张望着：海口的街道上，像往年一样过年时节人都走空了，又碰上这种风雨天气，街上已没有行人，偶然只有走走停停东张西望拉生意的出租车。

    “呀，海口就像被水洗了一样亮晶晶的。”娅蕾感慨道。

    陈山和陈放没有说话，娅蕾回头看见陈山也望着窗外，但脸色很阴沉，想着心事。她拉了拉他的袖子，他回头看了一眼她，将她搂在怀里。

    车悄无声息地沿着滨海大道一直往西走，一路上路过万绿园、黄金大酒店、秀英港时，俩人望着黑影里这些地标性建筑的轮廓，不禁感慨，当年他们都是从秀英港登上海南岛的。

    车过了秀英港就是一条新修的大道，车窗外什么都看不清，只有风雨飘摇中被刮得乱晃的灯笼。

    秀英浴场一片漆黑，借着天光，可以看到海面上雪白的浪花层层叠叠往岸上涌，娅蕾极力睁大眼睛望着窗外，这里有她和肖焕英初上岛时的快乐；有与麦正倡的离情别意；种种过往一齐涌上心头。

    陈山见娅蕾如此留恋这片海滩，心想索性让她好好看看这片海滩，也算做个告别吧！

    三、

    陈放将车头直对大海，打开远视灯，海面上连续不断的浪花往岸上推来，层层叠叠，气势浩大。

    伴着潮汐声仨人下了车，陈山和娅蕾互相紧紧地搂抱着往海边走去，吹了一阵海风后，身上也淋湿了，陈放见他们越走越远，双手支个喇叭形，呼唤着。他们这才又笑又喘地跑回车上。

    坐定之后，陈放启动了车子。

    “这要去哪儿？”娅蕾问道，她心想，不是只说要逛逛就回去吗？

    “我提个建议，反正还有几天才上班，索性我们去西岸玩去，下面我有认识人，吃吃海鲜，再坐坐渔船出海玩玩好吗？”陈山搂着娅蕾道。

    “好啊！什么事情按计划就没意思了，可你为什么不早说呢？看我穿这身睡衣像什么话？回去换了衣服再走吧！”

    “无所谓，都是自家兄弟，到了那里，给你买几身衣服换下来怎么样？”

    “好吧！听你的。”

    “你以后别那么固执，刚才不听我的话，穿着睡衣就跑出来了，以后要听话，有你的好处。”

    车掉头往西边去后，越走越黑，如果不是身边的这两个男人，她肯定要吓破胆。

    陈放在音响中放了一盒带子，竟然是九十年代初流行的谭咏麟的歌，从九十年代初走过来的人听这样的歌，再欢快的曲调在这个雨夜在这样的心境中，都带有怀旧的伤感。

    娅蕾望着漆黑的夜空，听着听着竟然泪眼模糊，借着车厢内仪盘上微弱的灯光，可以看见陈山毫无困意盯着前方想着心事。

    磁带放完，娅蕾已是泪流满面，陈山听见她吸了一下鼻子，看了她一眼吓了一跳，忙问：“怎么了？”

    “对……对……不起，去……去年……我……我不辞而别……”

    “嗨！我已经领教你了，以后再慢慢适应你吧！”陈山说完这话后，愣了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一会儿，娅蕾支持不住，趴在陈山的腿上睡着了，而陈山的心却沉了下来，他想就要见分晓了，就要见分晓了，他会不会来呢？他会不会来呢？他就是作jian使滑回避，箭在弦上也不得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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