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我的愧疚3
回到家，老妈已经做好了一大桌的好菜，我一进屋她就赶紧招呼我坐下。“妮子，妈那店里最近事多，你也忙坏了，妈担心你累，今天特意给你做了这些好吃的。” 我知道老妈这是变着法子来讨好我，看来她也该是意识到今天教训我那些话太过分了。我打趣道：“妈，你搞清楚了，现在那是我的店，你看人家顾客认谁。” “是是是，是你的店，我女儿很能干。”老妈也是拿我这厚脸皮没辙，她又朝着里屋喊到：“妮子她爸，别下你那破棋了，女儿都回来老半天了，赶紧出来吃饭。” 我看着眼前一桌色香味俱全的菜，顿时胃口大开，没等我爸就开动双手准备饱餐一顿。可我这筷子刚夹上菜，老妈就一把抓住了我。我狐疑地盯着她，心想这专门给我做的这一桌菜，怎么又不让吃啊？ 老妈一脸贼笑的看着我说：“妮子，你现在是成家的人了，这么丰盛的一桌菜不该叫上人家小磊啊？” “哎呀！妈，你这……”我算是彻底无语了。 “要不要老妈帮你打电话？” 我把筷子往桌上一拍，扭头发脾气了。老爸恰巧这时候从房间出来，见我跟老妈又杠上了，赶紧笑呵呵地凑了过来说：“哎哟……今天可以饱口福了，妮子，老爸我也是多亏你才能一饱口福啊。” 我跟老妈都没说话，老爸又问我说：“妮子，小磊是不是单位特别忙啊？最近都没见他来看我们。” 我老爸真是个睿智的人，他这话是在给我台阶下啊。我顺着老爸的意思回答说：“人家小磊所里最近接了一个集体诉讼，他被调进团队里负责这个案子，一队人都住进宾馆看卷宗呢。人家看我都没时间，哪还有时间来看你们啊？” 老妈的脸色明显缓和了。 “哦，这样啊。”老爸点了点头。“那你看你妈做了这么多好吃的，要不你打电话看看小磊在医院走得开吗？” “爸，你都说了人家在医院，他爸还躺病床上呢，能有心情来吃这顿饭？再说了，要不是叔住院了他还得在单位忙呢，有这时间还是让他在医院抽空休息一下吧，别折腾人家了。” “哦，也对。”老爸又看向老妈说：“那她妈，要不我们，吃饭？” 老妈也许是见我这么心疼莫小磊，脸上露出了最开始的笑容。她夹起一支大虾放在我碗里，略带欣喜地说：“妮子，是妈不对，是妈嘴臭啊，别往心里去！来来来，吃个大虾。” 我跟老妈置气也就是这一句话就给解决了，吃着老妈夹得都快冒尖的菜，心里也是美滋滋的。这一顿算是最近这段时间吃得最香的了。 第二天，莫小磊的爸爸出院，老妈为了表示慰问，刚过中午就硬是让我去了他家，还特别叮嘱必须留在他家吃晚饭。老妈那点心思已经是昭然若揭了，我也懒得再跟她起争执，收拾收拾店里就过去了。小磊他妈也是有段时间没见我了，我一进屋她就热情地招呼我吃东西，弄得我怪不好意思的。 不一会儿莫小磊就领着他爸回来了，后面还跟着莫小玥。小玥一见我就高兴得不得了，就像许久不见的朋友一样，拉着我便进了她房间。 莫小玥在抽屉里翻了翻，递给我一支她最喜欢的黑糖话梅。“妮子，那彭玲玲可真够可恶的，现在我都还气得牙痒痒！”她愤愤地说。 我把糖塞进嘴里。“谁让你见着她就跟火星撞地球一样，你俩就天生不对眼。” “我可没那么小心眼，本小姐跟她那些过节，早就不放在心上。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那个小妖精不依不饶，非要来找茬，要不是那天是她婚礼，我早抽得她哭爹喊娘的了。” “得了吧，你真要抽她，她还有命哭爹喊娘？” 我俩都笑了。我们又说了好多话，但是都心照不宣地对徐俞凡避而不谈。 晚饭上，莫小磊他爸妈都一个劲儿地给我夹菜，菜很可口，但是我却吃得一点儿都没有胃口，也许是因为心里始终有一道跨不过去的坎儿吧，毕竟我就要辜负他们全家人的期望了，而且是用如此让人难以接受的方式。 莫小磊整个过程一言不发，在他家里我可从来没见他这么安静过。吃完饭，莫小磊送我回家，我想要找一些话题来缓解一下尴尬的气氛，但又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两人就这么无声无息地一路走着。 “石头，你一整天都没怎么说话，怎么了？”我试着去关心他。 “没什么，就是一些工作上的事情。”他的语气很平淡。 我有些生气，因为他这种爱理不理的态度让我觉得很不爽，或者说有些委屈，因为他从来没这么对待过我。“石头，以前……以前你从来不会因为工作上的事情这么对我的。” 莫小磊的脸红了，他连忙解释说：“妮子，真不是你想的那样，最近忙的那个案子有些棘手，所以……所以才会……” 我摆了摆手，悠悠地说：“石头，我到家了。” 莫小磊一脸无辜地看着我，着急地说：“妮子，我真不是故意的，你不要生我的气。” 我“噗嗤”一声笑了。“我逗你的啦，没生气。” 莫小磊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会心地笑了，这是他发自内心的笑，久违的笑。 “那……我上去了。”我指了指楼上说。 “等一下。”他叫住了我，“妮子，给你妈打个电话。” “干什么啊？” “你打电话给她，就说你忘带下面门禁钥匙了，让她给你开门。” 我搞不懂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还是照做了。不一会儿，楼梯口的门没开，楼梯里却传来了脚步声，还伴着老妈大喝的声音。莫小磊嘴角微微上翘，走到我身边，拉起我的左手挽在了他的右手上。我想要挣脱开来，但莫小磊却加大了力度。 “吱”的一声，门开了，老妈猫着腰走了出来，边走还边抱怨：“真是的，家里门禁老早都给物业报修了，两天了也没见人来。”老妈抬头看见我跟莫小磊挽着手站在一起，脸上一喜，笑着迎了上来。“小磊也来了啊，来来，上去坐坐。” “不了，阿姨，这也不早了，明天一早还得去所里，耽搁几天了都。”莫小磊说着把我交到了我妈手里。 “那好。”老妈说，“那你路上小心点儿啊！” “嗯，好的，我明天再过来看您跟叔。”莫小磊说完又笑着对我招了招手，转身走了，走着走着还时不时回过头来看看我们。 老妈挽着我的手说：“多好的孩子啊！” 我却在心里骂道：“莫小磊，你这个大笨蛋，你为什么要这么故作聪明？为什么要表现得这么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