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冰

    当我看到光团中杨妃的美丽笑容，意识猛地从黑暗的边缘挣脱，仿佛有个声音告诉我：不能陷入黑暗，有个人在光明的地方等着你。

    沉重的眼睛随着浮游的意识，慢慢地睁开，我在如墨般的黑暗中见到杨妃美丽生动的微笑，她托着我的生命，回到现实。

    “这傻比醒了。”一个嘻笑，沙哑的男人声音在我耳边响起，下意识我还以为在如墨如梦般的黑暗中，被吸啄着深坠。

    “啪。”一声脆响，我脸上火辣辣的一阵疼痛，使我瞬间睁开沉重的双眼，昏暗的光线里，两张丑陋的脸，狞笑地望着我。

    “装比装上瘾了。”一个男人又挥手给了我一耳光。又是火辣的疼痛，我彻底地从坠落黑暗中清醒，并看清眼前的两个望着我的男人，坤哥和大志。

    大志又挥手作势被坤哥拦住说：“别真把这小子打傻了，留着还有用。”说着看向我笑着说：“小子，咱们有缘啊，现在我们又见面了，我们还救了你，嘿嘿，怎么感激我们，好好想想。”

    我挣扎着坐起身体，有些模糊的眼睛看了下昏暗的四周，这是个很大的溶洞，洞顶垂悬尖尖的石笋，洞里到处都是狰狞的石岩，有些石岩被人工打磨成粗糙的石桌，石凳，几处闪烁的火把，映照着宽阔的溶洞，影影绰绰，把怪石人影映照的阴森恐怖。

    我艰难地咽了口吐沫，努力使自己笑的可爱些说：“坤哥，大志兄弟，谢谢救命之恩！”

    “嘿嘿，好说，你那漂亮媳妇呢？”坤哥怪怪地看着我笑。我看着他那张笑的古怪的脸，在忽闪闪的光线里阴晴不定的变幻着，使得看起来一会是人一会似鬼。

    “她…她，回家了。”我望着坤哥是人似鬼的笑脸，胆怯地说。

    旁边地大志暴跳起来，抬脚对我狠踢，嘴里愤怒地叫嚣：“超尼玛，回尼玛什么家？尼玛端着冲锋枪抄了我们老家，你大爷的，老子逮不到那个臭**，踢死你这个装逼货解解火也行！”说完又是几脚。

    我被踢的窝在冰冷的石地上颤动着身体，嘴里不住地叫骂：“踢尼玛比，踢尼玛比呀！”

    “哟！还敢骂人！”大志怒起，又是几脚，把我踢的喘不过气，嘴角渗出了血。

    坤哥看我模样，拽住大志说：“留他条命，还有用。”大志呸的一口痰吐在我身上骂：“抄！让你多活几天，呆比。”说完走到一边坐下喘气。

    八哥不知从那钻出来，哭丧着脸说：“兄弟，还能给点吃地？饿了快一个星期唠。”

    大志余气未了，没好气地说：“滚一边去，老子屎还吃啊？”

    八哥不气馁继续央求：“哥，救人救到底，你不能我们在你眼前饿死哎！哥的屎能吃，早就被国家供起来了。”

    大志扬起手狠声说：“靠，你妈跟我贫？”坤哥从我面前走了过去，边走边说：“给他们点吃的，这小子我在乌龙潭见过，那时胖胖的跟球似的，现在跟猴一样，看来是饿残了。”说完笑笑拍拍八哥的肩膀。

    “是的，是的，的确！饿死唠。”八哥点头哈腰对坤哥殷勤地笑。大志从包里拿出盒压缩饼干扔给八哥。八哥接了迫不及待地撕开包装就往嘴里塞，老秃不知从那里冒出，一把打掉八哥手里的饼干怒斥：“尼玛，不要命了！”说着转脸笑对大志说：“兄弟，能给点水吗？”大志冷笑地看看面无表情的坤哥，从腰部摸出水壶扔了过去。

    老秃拾起地上的压缩饼干，掰碎了放入水壶中，摇晃半天后递给眼巴巴瞅着水壶的八哥说：“吃吧，干着吃噎死你。”八哥接过水壶，仰头猛灌。少刻一壶和着饼干的水就见底，呛着他剧烈地咳了起来。

    老秃接过水壶看看大志又看了眼坤哥。坤哥对大志点点头。大志又从旁边摸出个水壶和饼干扔给老秃，老秃无声地对他点点头，碎了饼干和在水里喝了下去。

    一切都在无声中进行，老秃身上仿佛有种不可抗拒的气质，深邃的眼睛流落出带有压迫性的神情，省略了祈求的语言。

    坤哥看着老秃吃完，放下水壶，淡淡的笑笑说：“兄弟，吃喝完也不说声谢谢？”老秃用同样的语气对坤哥说：“自古大恩不言谢，有什么兄弟我能干的，支个声。”

    坤哥听了拍手叫了声痛快，笑对大志说：“我就喜欢这式的兄弟，不矫形痛快，把咱酒rou拿出来，招待朋友。”说完对大志意犹未尽地看了眼。

    大志听说见状，说了声得叻哎！弯眼忙活，不一会，不大的石桌上摆出几盒罐头，和两瓶当地散装的白酒。

    坤哥走过来，坐下招呼老秃和老八，笑着说：“来，来，相逢在这黑暗寂寥的洞xue，也是种缘分，都坐过来吃杯酒。”

    老八欣喜地应和，迈步就要坐下，可见一旁老秃没动身，急忙收了脚，愣愣地看着他。

    老秃望了眼满石桌的酒食，对众人看看，又望望不远处缩在角落冰冷石地上的我对坤哥说：“这位哥，我们三人患难，并得您相救，我不知道我这兄弟和大哥有何过节，但现在我两成坐上宾，他却是阶下囚，这酒兄弟我喝不下。”

    坤哥冷冷地盯视老秃，又瞥一眼萎缩在阴暗角落的我对老秃说：“你想怎样？”

    老秃直视坤哥冷漠的眼睛说：“麻烦给他点吃喝，不管他如何得罪了您，但他始终是我的兄弟。”

    坤哥听完深深地看了眼老秃对大志说；“给他泡点饼干吧。”

    大志极不情愿地弄好把水壶咣当下，仍在我面前，我顾不得惊的心跳，抓起水壶就灌。我保证当时吃那东西的味道，是我今生最美味的。尽管只是水泡的压缩饼干，却香甜无比，浑身舒坦，忍不住哼了哼。

    大志看我吃的忘情，踢了我一脚，叫骂：“尼玛的，吃快活了。”

    “算了，别折腾他了。”坤哥对大志挥挥手。看了看脸色有些难看的老秃说：“来，你们遭难，没恢复，酒随意，吃什么随便。”

    老秃点点头，对伸手抓向盒午餐rou的老八说：“少吃点，饿了那么久，少食点荤腥。”

    “哦。”八哥答应，但还是执着地切了块rou，塞进嘴里，快活地**起来。

    大志皱眉看看闷头大嚼的老八问：“你们遇到什么事？饿成这样？”

    “哎！不瞒两位大哥。”老八艰难地咽了rou，摇头叹息说：“讲出来恐怕没人会信，可这邪乎事真的让我们碰见。”于是心有余悸地把我们的遭遇大至说了遍。最后带着哭腔说：“就差人吃人了。”

    坤哥和大志听后一脸惊容，震惊中还有点不太相信。老秃慢慢地夹块rou，严肃地点头说：“确实如此，现在能和两位坐下喝酒，都感觉是在做梦一般。”停了会，摇头说：“你们说这些古代人，吃饱了没事看人吃人玩，有意思吗？你说屠杀还能理解，把人困在山谷里，没吃没喝，闲着就胡乱臆想，饿极了就杀人后吃rou，尼玛你们是没深临其镜，不知道恐怖，要不是躺在那的兄弟，关键时候大叫一声，喝醒我们，只不准我们三人中的那个就成另外俩人的血食。”

    “肯定我是第一个。”老八低头小声说。

    坤哥听完后，摸摸胡须若有所思地说：“看来传说的是对的，这大山里流传着远古一个部落，常年征战四方，抢孥妇幼，杀戮俘虏。最后引起公愤，联合中原的部落，灭了这个族落，但却始终进不了这个部落的王城。看来你们所说的桃花源就应该是那王城所在，困住你们的黑雾，山牢可能是护住王城的部分迷阵，你们算是幸运，命不当绝，跑了出来，相传古代那些联军可是死了数万人，边都没摸到，没法才退军。从此那个部落完全消失。”

    老秃瞪圆了双眼看着坤哥急问：“你说那桃花源是古部落的王城怎么连一点城的影子都没，全是荆棘野草桃树，还有一口深潭，再没其它。”

    坤哥点点头，掏出烟散了，点上说：“几千年过去，尘土淹了岁月，估摸都埋没在泥土，兄弟，如还认路，领我们进那桃花世界探索一翻，说不准就发达，省了我们提脑袋某生活。”

    老秃和老八一起看着坐在昏暗灯光下的两人，不断摇曳的烛火映照两人残白的面孔，两眼有些发愣，似活鬼，胡须茂盛，笑时露出森白的牙，如恶魔。两人不竟发渗，忙低头吃起东西。

    大志看到他们表情，哀叹说：“是看我们人不人鬼不鬼吧，浑身阴湿，谁不想在太阳下生活？可他妈命中犯劫，遇上个死三八，死缠烂打，咬住不松口，损失惨重才脱身，哎！怨不得我恨那小子！”

    老秃迷惑地说：“和他有什么关系？”

    坤哥盯视老秃和老八一会说：“看来你们真不知道这小子，和他那个妖孽女子的事。”

    老秃，老八一起探身问：“什么事？”

    大志吼叫道：“他们是公安！一开始就冒充教师，跟着我们一路，要不是路上出了意外，和他们分开，恐怕全玩完！”

    老秃听后，扑哧笑了出来摇头说：“就他？”伸手向我指指，“公安？谁信啊！他要是公安，我就是fbl，嘎嘎。”

    “就是，说他是流氓差不多。”老八笑着符合。

    坤哥瞥一眼瘫倒在地的我说：“这小子看似不象，但他那个贼婆姨绝对的错不了，那家伙挺着冲锋枪往死娄啊！身手了得，你要说她是个女人没人会信。那家伙可尼玛邪乎！”说着眼神中居然闪现一丝赞赏。一旁的大志也点头含笑说：“嗯，着实了得。”好像折在其手上不算丢人的意思，不怪自己无能，只怪共军太厉害。

    老秃依旧疑惑说：“不会吧？那么个可人，娇嫩的小娘子！”

    老八点头说：就是，就是。

    坤哥笑笑说：“你们还别不相信，但凡有一点不对，我们也不会给困在山洞里见不得光，做人不成做鬼不象。”

    老秃两人相互看看，没有支声，又埋头吃起。

    坤哥看了大志一眼对老秃说：”也不在你们面前藏掖了，如果你两位再是公安，我们也就认命。”说着脸转向大志说：“拿点稀罕物件，给两位试试。”

    大志犹豫下，还是起身拐进一处石岩暗处，不一会，拿了一个斤装白色鼓满的塑封袋，“啪。”的声扔在石桌上，坤哥看看目瞪口呆的老秃两人，笑笑弯腰从背包里掏出吸锅对俩人说：“瞧模样两位都是走南创北的，不会不认识现在最时兴玩物吧？”

    老秃和老八呆滞地相互看看，又一同盯住那袋白色晶体，齐声木然说：“冰？”